殷少湖往前走,想要缩短与花满楼的距离,花满楼明白他的意图。
但是现在的殷少湖实在是太危险了,花满楼皱眉后退。
殷少湖快步上前,抓住了花满楼的手,紧靠着花满楼的耳朵道:“所以我不想要救她,即使只要我轻轻一推就能将她从那只飞镖上救下,我也不愿意,我就想要她死。”
将花满楼满是鲜血的手拉过来,端起座上的一壶酒,浇在他的手掌上。
酒液与血液混合,殷少湖用力将那些几乎干涸的血液从花满楼的手上擦去。
“上官飞燕她的血,脏了你的手。”殷少湖一边清洗着花满楼的手,一边道。
花满楼咬牙狠狠甩开了殷少湖的手:“殷少湖!”
手臂被摔倒水阁的栏杆上,发出了很重的一声,像是磕到了骨头。
殷少湖握着受伤的胳膊,不怒反笑:“七童,你应该叫我少湖才对。”
花满楼低着头,不让殷少湖看到他的表情,只是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与我本就不是一样的人,你何必为了我做这么多呢?”
殷少湖微笑,看着花满楼的眼带着爱意:“因为我心悦于你啊。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
“可你……却杀了他们。”花满楼道。
殷少湖问道:“我不杀他们,你会对我抱有同样的心意吗?你会爱我吗?”
这个问题,殷少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所以他不等着花满楼回答,他就继续道:“我正是知道你不会,所以我不想这样做了。花满楼的世界里,应当只有鲜花与欢笑,而我,只是生活在y-in暗之处的人,我本就不应该奢望闯进你的世界。我之前一直不明白这个道理,还妄图想要你爱上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好在不算太晚。”
殷少湖的这个语气让花满楼震惊地抬头,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在看到花满楼的抬起脸的一刹那,殷少湖几乎就要将接下来的那句话抛到九霄云外。
只要花满楼对他说一句挽留的话,殷少湖保证,他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付出太多了,他只想要从花满楼这里得到一个微小的回应。
但是,花满楼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便就此分道扬镳。”
带着自己手中的剑,殷少湖看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也看向殷少湖。
然后他们一同飞身离开了水阁,再也没有回头。
而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身后花满楼想要挽留而伸出的手。
因为殷少湖死了。
花满楼是在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的。
在殷少湖与西门吹雪离开后,他与陆小凤将上官飞燕的尸骨安葬。
他曾经笑过陆小凤总是招惹红颜祸水,让他的生活变得混乱而充满麻烦。
而如今,因为殷少湖的出现,他的心乱了,他的生活也变得一团乱麻,更有很多人在这团乱麻中死去。
殷少湖就是花满楼的蓝颜祸水,他是他的劫。
或许花满楼是孤独而清高的花朵,而殷少湖,他就是一朵花生长而不可缺少的满是尖刺的根茎。
他与他,或许是对立的,但是又不可或缺。
花满楼缓缓走在陆小凤身旁,道:“我错了。”
陆小凤没有问花满楼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已经明白花满楼在说什么:“那你要去做什么?”
花满楼道:“我要向他道歉,我要跟着他再去一次灯会,在那里,我要紧紧握着他的手,再不放开。”
之后陆小凤便与花满楼分开,他赶回大金鹏王那里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花满楼则是回到了百花楼。
他站在那扇初见殷少湖之后便经常会坐在百花楼前的茶摊喝茶看他的那个窗口。
手里用一个小小的水壶浇着花,他能够闻到芬芳的花香,能够触摸到鲜活的花朵的生命。
而且似乎能够感受到一道看着自己的视线,花满楼恍惚间觉得殷少湖似乎还坐在那里,还在看着他。
但是到了他抬眼去仔细感受的时候,却只能够听到纷杂的人声,丝毫没有了殷少湖的气息。
他不知道殷少湖去了哪里,他从来都不知道殷少湖的过去,更不知道他除了在百花楼之外还曾经有什么样的去处,他只能等着殷少湖回来。
可是,来到百花楼的,不是殷少湖,而是西门吹雪。
他带着一把剑。
那把剑花满楼很是熟悉,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将这把剑送到了百花楼里,殷少湖收到礼物对他们二人笑着很是开心,之后这把剑就一直被殷少湖带在身边,即使休息的时候也是放在剑架上,很是珍惜。
西门吹雪道:“这是他让我带来给你的。”
花满楼将这把剑接过,似乎上面还存留者殷少湖的气息,他小心翼翼的将剑收到殷少湖经常放置的剑架上。
花满楼微微颤抖的声音,对着西门吹雪明知故问:“那他呢?”
西门吹雪看了花满楼一眼,道:“死了。”
这两个字让花满楼如置冰窟,好大一阵功夫他才反应过来。
西门吹雪的东西送到,便离开了。
花满楼站在门口默默将西门吹雪送走。
回到百花楼中,他走到了放置着那把剑的剑架边,伸出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把剑的纹路。
长久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开启新世界,少湖即将回归他的世界(即综武侠世界),回归的少湖会与之前的少湖有很大的不同哦~
综
第75章 梦生蛊
在常年温暖潮s-hi的苗疆地界,滋生着多种多样的蛊虫,蛊虫有无毒的无害的,但是更多的是有剧毒,甚至可以一击毙命的。
而在这里,不少的人类也在这片地域上生存。
人类与异类相处的方法不外乎两种,一是征服异物,二是被征服。
为了征服蛊虫,不知道是谁先想出了御蛊之法,苗疆的人们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逐渐都学会了这种方法,于是便有人联合起来,创建了圣教。
苗疆圣教,深得御蛊之法,但是他们都一直隐居在苗疆地界,从未与外界交流。
而圣子,则是圣教培育的下一代教主。
被选中做圣子的人拥有极大的蛊虫亲和力,他们从小就与圣教之内的蛊虫生活,他们的血液与蛊虫的血液相溶,具有对蛊虫具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但是他们每到成年之时,会被献祭,献祭给他们的蛊神,修炼更加高深的蛊术。
殷少湖听到耳边有滴答滴答的水声,自己所躺着的地方的下面有着流水的声音。
他好像是在一个y-in暗而潮s-hi的地方,他躺在柔软的绢布上,这是圣教之中生产的一种布,他的衣物一般就是由这种布裁剪制成的,舒适而透气,十分适合在苗疆这个s-hi热的地方穿着。
殷少湖恍惚地感觉着,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对了,他最后的记忆是……他与西门吹雪决战。
他告诉西门吹雪,如果他输了,请西门吹雪将他的剑带回到百花楼,带给花满楼。
然后,他便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丧命。
想到这里,殷少湖不禁对西门吹雪剑□□号有了几分笃信,能够将他杀死,剑神之名当之无愧。
殷少湖对于自己败了的这件事很是释然。
但是……突然间更多的记忆闯入了他的脑海。
萧别离,叶开,马芳铃,路小佳,傅红雪,殷缘,杨过。
脑海中的记忆残片几乎将他的脑袋挤得爆炸。
殷少湖看着记忆中的自己为了傅红雪编造了可笑的谎言,然后被马芳铃杀死。
看着自己为了救受伤的杨过为他渡化了命蛊,在然后被杨过自伤的命蛊反噬而死。
还有,花满楼,那或许是自己因为他的拒绝而意气用事,同西门吹雪决战而亡。
现在细细回忆这些,殷少湖不禁想要嘲笑自己。
居然为了那种对他们虚无缥缈的爱情,将自己的一切都付诸,实在是可笑。
那么,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殷少湖已经意识到他在死后便会离开一个世界,失去这个世界的记忆,去到另一个世界。
所以,他现在这是来到其他的世界了吗?
不,并不是,殷少湖感觉到他所在的这个地方他是很熟悉的,而且他的记忆也没有缺失,反而他将过去的一切都记起来了。
他对于身下的绢布,以及流水中熟悉的带着苗疆常见的芳Cao的味道等等,都十分熟悉。
终于殷少湖睁开了眼,他看到的是雕刻着蛊神像的房顶。
蛊神像刻画的年代已经是几百年前,蛊神的相貌已经模糊不清,殷少湖只能看到绿色的蛊蛇与白色的蛊蝎在蛊神的脚下臣服。
这副画像在圣教之内是人人皆知的,几乎从一生下来开始,殷少湖就通过画像知道了蛊神的事迹,同时也知道了他最终是要被献祭的命运。
殷少湖撑着身体从自己躺着的地方坐起。
环视周围一番,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没有说完,因为一出声,殷少湖就诧异地抚上了自己的喉咙,他的喉咙十分的艰涩,好像是有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一样。
看着自己手掌,殷少湖发现之前自己执剑留下的茧子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