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湖道:“因为我可以像爱我最重要的东西一样爱这些虫子,将它们好好呵护,而你,我可以毫不犹豫把你杀死在这里。”
马芳铃看到了殷少湖眼里的杀意,心下难受,明明她都见到了那个能够拔出她的剑的人了,但是这个人却要杀她:“你……当真要杀我?”
殷少湖道:“我想杀你。”
傅红雪道:“你不能杀她。”
殷少湖看着傅红雪,掩在面具下的唇一笑:“因为他,我不会杀你。”
殷少湖将一只小小的红色虫子放了出来,虫子一闻到鲜血的味道,就往马芳铃那里钻。
马芳铃急道:“你不是说不杀我?”
殷少湖道:“这是摄毒蛊,能把你的毒吸收,你不要乱动。”
马芳铃怀疑:“当真?”
殷少湖道:“我还需要骗你?”
殷少湖看向站在一边的傅红雪,他站的很直,像是沙漠里的一棵胡杨,坚毅而不可摧毁。
这样的人是不需要保护的。
但是殷少湖却想要保护他。
是的,从心里的爱慕,转变为了对他的极度的想要保护的心理。
殷少湖道:“这里很危险。”
傅红雪知道这是在跟他说话,缓缓回道:“我知道。”
殷少湖道:“万马堂也很危险。”
傅红雪道:“我知道。”
殷少湖道:“我想带你走。”
傅红雪道:“我知道。”
仅仅是知道,而不是我愿意。
殷少湖明白了傅红雪的意思。
殷少湖将刚刚傅红雪落在地上的剑收回鞘中,马芳铃的毒已经解开,把那把剑还给马芳铃,带走她身上的蛊虫。
殷少湖没有再和傅红雪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第7章 边城
殷少湖离开了傅红雪。
但也只是躲在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而已。
他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殷少湖走后,马芳铃突然开口问傅红雪:“他是谁?”
傅红雪道:“我不知道。”
马芳铃怒道:“你撒谎,他明明是来救你的!”
傅红雪倒是真的没有撒谎,他和这个蒙面人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虽然他这个人的确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寒冷的夜里,那温暖的怀抱,让傅红雪不想离开。
他也特别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傅红雪道:“他来救我,我就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马芳铃气的不知道说什么,用手指着傅红雪:“你!”
马芳铃又换了个问题,“那好,我再问你,你来万马堂做什么?在我伪装成我爹出行的时候,你是不是本来想来杀的是我爹?还有,你有机会跟那个人一起走,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傅红雪顿了顿,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有我在这里的理由。”
马芳铃彻底没了和傅红雪说话的念头。
殷少湖看着傅红雪带着受了伤仍旧傲气的马大小姐回到了万马堂的队伍里。
原来叶开他们那里也遭到了伪装成万马堂的刺客的伏击。
好在叶开他们御敌得当,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堂堂万马堂大小姐居然在万马堂的地界遭到了伏击,这简直是在打万马堂的脸。
马大小姐也没有了猎野马的兴致,再加上受了伤,便由万马堂的队伍保护着回了万马堂。
傅红雪又被关了起来。
原因是万马堂的公孙断看到马芳铃带伤回来,问了下人知道是和傅红雪一起出去的时候受的伤,便命人把傅红雪绑了起来,关到马奴牢房里。
马芳铃想要说着傅红雪也是救了她的人之一,但是一想到这个马奴居然不对他说出那个人的下落,马芳铃就怒上心头,任由公孙断把傅红雪抓了。
叶开作为一个外人,虽然是万马堂未来的女婿,但是这不还没成亲,因此也没有阻止的权利。
作为慕容明珠,比起一个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傅红雪。
他应该更加关心的是马芳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有通过马芳铃这方面去了解一些事情。
借着关心自己未婚妻的名义,叶开到了马芳铃养伤的地方。
只见马芳铃看着自己手中的一把剑出神。
叶开问道:“不知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受着伤就回来了?”
马芳铃道:“和你一样,受到了伏击。”
叶开点点头问:“那你可知道是何人伏击的你?”
马芳铃摇头:“不知道,他们穿着万马堂的服饰,武功也是万马堂的路数。像是对我万马堂十分熟悉,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叶开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但是明显现在的马芳铃对这个想法并不感兴趣,她一直在看着她手里的剑。
叶开问:“你这把剑可是传说中的朝露剑?”
马芳铃点头。
叶开仔细端详那朝露剑一番:“据说,你这把朝露剑未曾有人拔出过,而且有人曾给你算过一卦,说那个能够拔出朝露剑的人是你的真命天子。”
马芳铃想到了那个黑衣戴面具的人,被那人用虫子威胁,说自己连虫子都不如的画面在面前闪过。
心中染上了恨意,马芳铃一把扔开了朝露剑:“哼,什么真命天子,我不信!”
叶开将这把通体素白的剑捡起:“我听说,这把剑曾经是魔教公主花白凤的佩剑。这世上除了花白凤与你,没有人能够□□。你说若真是这样的话,你不就得嫁给花白凤?”
马芳铃厌恶道:“花白凤?她不早就和他的丈夫死在十八年前了吗?”
叶开在马芳铃漫不经心说着花白凤已死的时候神色一变,而后笑道:“所以现在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够拔出这朝露剑了?那你岂不是要孤独一生?”
马芳铃想说已经有人□□朝露剑了,但是却不想告诉叶开。
转念一想道:“慕容公子,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吗?我怎么会孤独一生?”
叶开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扮演慕容明珠,连忙点点头道:“是啊,娘子,为夫一定会与你百年好合的。”
傅红雪又被关进了黑漆漆的囚牢。
周围囚牢里的马奴嘶鸣哀嚎声不绝于耳。
再次被关道这里的傅红雪,没了第一次时的不知所措。
反倒有了些期待。
他在期待那个人的到来。
有点可笑。
明明是他把那个人赶走的,但是却又期待那人到来。
殷少湖也确实来了。像上次一样用蛊虫将看门的人弄晕,翻身进了牢房。
仍旧是y-in冷潮s-hi。
但是现在的情形却不同上次。
傅红雪是清醒的。
他就坐在殷少湖早上离开的时候为他堆好的茅Cao堆上面。
殷少湖没有说话,只是走近了因为寒冷的牢房和体内的透骨钉在发抖的傅红雪。
殷少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罩在了傅红雪身上。
傅红雪没有动,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任由殷少湖做这些。
殷少湖为傅红雪披上了衣服就坐在了一旁。
傅红雪看看默不出声的殷少湖,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个人在生气。
傅红雪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来?为什么生气?
殷少湖还是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傅红雪。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在看着傅红雪,殷少湖知道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他能够仔细看傅红雪的机会。
第一次是在无名居,那时初遇,他不知道傅红雪是谁,傅红雪也不知道他是谁。殷少湖是一个想着该如何留在无名居的小跑堂,傅红雪是一个风尘仆仆的跛脚浪子。
但是那个跛脚的黑衣少年却让他的心脏跳得失了分寸。
第二次细细地看他是在昨天晚上,傅红雪最脆弱的时候,他神识不清,而他殷少湖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给予他保护与温暖你的人,这让殷少湖感到满足,为了傅红雪付出让他感到满足。
即使是寒冷的夜,拥着傅红雪的殷少湖却是快乐的。
第三次就是现在。
殷少湖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放弃的人,即使傅红雪拒绝了他,殷少湖也不会抛下傅红雪,他要保护傅红雪。
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明明身体就不好,现在身体里还被钉进了透骨钉,却还是毫不顾忌自己,任由自己在这冰冷的牢房里瑟瑟发抖。
殷少湖的沉默被傅红雪当做了生气的表现。
傅红雪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快意,他在想,这个人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那么他很快就会厌恶自己,然后离开自己,不会妨碍自己去复仇。
傅红雪是很开心的。
因为他将一个会影响自己的人排除在外。
像是在无名居里的那个说喜欢他的小跑堂一样,将这一切都与自己隔离,那么他就不会被任何事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