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打猎,化成原形的殷缘一不小心在殷少湖的注视下造作地厉害了些,凭着他野兽般的直觉,林子里的生物基本上都没有逃过他的魔爪。
殷缘抱着双臂哼一声:“我哪知道那里的活物都跑的那么慢?这是它们自己的问题好不好?不能怪我!”
将茶座上的紫砂壶端起,为属于傅红雪的那个杯子倒满茶,殷少湖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殷缘,问他想不想喝茶。
殷缘拿起一侧的杯子亲自放到殷少湖面前:“要,阿湖你要给我倒得比他的多!”
殷缘连殷少湖给他倒的茶都要比傅红雪多,他从殷少湖这里得到的一切处处都想要超过傅红雪。
无奈,殷少湖只好将殷缘的杯子倒得比傅红雪的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殷缘却还不满意:“不行!我要满满的!”
对于殷缘这种小孩子一样的心思,殷少湖只好依着殷缘的要求,将茶杯倒满。
“哼哼!”殷缘得意地哼哼两下,特意将自己的茶杯向傅红雪展示一番,才喝下去。
殷缘无言但十分欠揍地看看傅红雪,傅红雪对于这种无聊的挑衅倒是完全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练刀。
傅红雪将黑刀收起,默默坐到殷少湖的身边,端起茶杯饮尽。
“红雪,如何?”
“功力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已无大碍。”
刚刚救回傅红雪之时,他因为被十几人围攻,虽然以一敌多,傅红雪是胜了,可他却没有讨到什么好,傅红雪的全身上下都是被劈砍出来的伤口,脾脏更是差点被震碎。
当然,若只是这些伤口的话傅红雪是不需要休养这么久的,问题是殷少湖发现傅红雪这几年来根本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受了伤也只是粗略包扎两下,很多地方伤都还没有好久不管了,因此他的身上还有许多陈年旧伤,殷少湖便借着这次为他疗伤,一并治疗,现在傅红雪基本上除了他难以治愈的跛脚以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的地方。
手一挥,殷少湖将一封信展示给他们两个看。
“这是?”
“战书。”殷少湖道:“有人见我与西门吹雪能够战个不相上下,想要和我比试一番借此来一步登天。”
手中的茶微凉,殷少湖淡漠的双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殷缘问道:“那阿湖你要去吗?”
“不过是哗众取宠之人罢了,不必去。”一直沉默的傅红雪道,他不想要殷少湖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耗费时间。
而且,殷少湖与西门吹雪那一战,他虽然并未在场,但是他也从江湖中嘴巴长的人口中听到过几句,都说那一战殷少湖与西门吹雪都是招招致命,不留余地,殷少湖能够与西门吹雪平手,定是耗费了不少的内力,他不应该这样不顾自己。傅红雪很关心殷少湖的安危。
殷少湖点点头,对于傅红雪的想法很是同意,作为圣教教主,他平时的教务还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去和这些无聊的江湖人士比划。
殷缘看看殷少湖,又看看傅红雪,心想阿湖竟然这么听他的话!?不行!他不开心!
两只手攀上殷少湖的胳膊,像一只柔软的猫一样殷缘赖在殷少湖的身上:“阿湖,我想要出去~我好久都没有去看过外面的世界啦!圣教里的他们都不和我玩,你也很忙,我一个人好没有意思!你不带我打猎,那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啊?”
说着殷缘几乎趴在了桌上,一脸渴望。
这么一说,殷少湖一想的确这些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圣教之外的人了,恍然间好像上一次离开圣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再他将殷缘带回圣教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离开这里,枯燥的感觉总会有,尤其是对于殷缘这样跳脱的孩子,他最喜欢新鲜的事情,若是一直将他困在圣教这里,似乎也不利于他的健康成长。
“既然你想要出去……”殷少湖拉长了音调,眼珠一转,看向傅红雪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红雪也好久没有离开圣教了吧?我带你出去走走怎么样?”
“不!”殷缘一听殷少湖要带着傅红雪一起,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咬咬唇想着能够不带傅红雪的借口:“傅红雪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啦,他不是喜欢安静吗?你带我去的地方他一定不喜欢,所以我们就……”
“我想去。”傅红雪的三个字直接将殷缘绞尽脑汁的借口全部打回。
殷缘看着傅红雪的样子就像是快要把他吃掉了一样,然而傅红雪对于殷缘的敌意完全不在意,只是看着殷少湖,问道:“我……想跟你一起出去。”
“好!”殷少湖面露喜色,他本来认为傅红雪是不会答应的,没想到他居然松了口。
“那我们明日便启程,今天我们先各自准备一番!”
说完,殷少湖便起身离开,殷缘还是满脸气愤地看着傅红雪。
面对殷缘嫉恨的眼神,傅红雪置若罔闻。拿着自己的刀回了里屋,他要准备明天出行需要带着的东西。
殷少湖则是回去将教务处理完,然后将他接下来的行踪告知了两位长老,若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他们会及时通知殷少湖。
于是,一行三人,轻装便行。
走出了苗疆地界,殷少湖三人寻了个摆在路边的茶水摊稍作歇息。
喝着农家自己泡的粗茶,虽然没有圣教之中精培茶叶的美味,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茶摊,除了殷少湖三人与摊主一对农家夫妇外,还有另外一桌人坐在殷少湖他们的旁边,每个人都佩着兵器,面相凶神恶煞,摊主见了这几人的气势,送茶的时候都有些颤颤巍巍。
休息的这会儿,殷少湖借着这个时间,问殷缘和傅红雪:“你们想要去哪里逛逛,两位长老说教内事务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游玩。”
“我除了圣教,就只在剑冢住过,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殷缘提议的时候是最积极的那个,但是到了现在他却对于江湖上的一切一窍不通了。
傅红雪抱着他的黑刀,对殷少湖道:“珈蓝雪山。”
曾经傅红雪说过如果他报了仇,他便带着殷少湖回珈蓝雪山看看,只是那个时候有太多意外,现在,终于有了他实现诺言的机会。
殷少湖也想起了在边城他们被约定路小佳追杀之时的约定,笑着点点头:“好,我们就去雪山。”
这时一旁的桌上突然起了争执,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揪起因为常年劳作身形佝偻的摊主,大喝道:“你耳朵聋了?!老子要酒!谁让你上这白开水?”
瘦小的摊主被一把抓离地面,浑身发抖,一旁他的妻子边哭边解释道:“客官,我们夫妻俩开的是茶水摊,哪里有酒啊!”
“老子不管,你给老子弄酒去,不然老子就把你这瘦皮猴的脖子砍了,喝你的血!”络腮胡将那佝偻的摊主一把摔在地上,从身侧的刀鞘里抽出一把大砍刀,狠狠劈在桌面上。
摊主两人不过是平民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赶忙跪在地上求饶。
殷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对那络腮胡的作为很是生气,皱眉就想上去教训那人一顿。
他的手却被殷少湖按住。
“这位兄台,我这里有酒,可否赏脸来一杯?”殷少湖突然发话,从自己一侧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个酒壶。
那络腮胡转身瞧见殷少湖三人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手无缚j-i之力,也只有傅红雪和殷少湖带了兵器,殷缘更是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样,便放下警惕。
挺着头走过去,夺过殷少湖手中的酒壶,揭开闻了闻,的确酒香浓郁。
“好酒!算你有点眼力见,”络腮胡转身对着那瑟瑟发抖的夫妻俩道:“今天老子心情好,不杀你们了,还不快滚!”
茶摊摊主连忙跑到茶摊内里,心有余悸不敢说话,络腮胡则是乐呵呵地去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喝酒。
傅红雪走过去将几个铜板给了摊主,摊主面露感谢,就差没有跪下来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了。
决定了去处,殷少湖三人便立刻启程离开。
路上殷缘问殷少湖:“阿湖,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教训那个人!而且你还给他喝酒?”
殷少湖笑着摸摸殷缘的头:“我那可不是普通的酒。他拿得起,可他喝不起。”
茶摊里,喝了殷少湖的酒,原本生龙活虎的一行人,突然浑身发抖倒在地上,青筋崩出,像是中了邪一般在地上抽搐,先是口吐白沫,后来则是一口口血往外呕,直至没了声息。
刚刚畏畏缩缩的摊主这时见到这场面本应该害怕,可是现在他却是丝毫畏惧都没有,连佝偻的身躯也变得挺拔,过去检查了一下死去的那几个人。
对着身后他的夫人道:“这的确是苗疆的蛊毒。”
那妇人也是面色凝重:“苗疆圣教的教主出山,为何只带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我识得,是有一手好刀法的傅红雪,据说不久前被苗疆圣教救了。另外那人我从未见过,武功路数也看不出。”
摊主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正是将他一网打尽的好时候!除魔卫道,绝不姑息!让你去联络各大门派的事如何了?”
妇人一笑:“五岳各派皆愿意与我们同仇敌忾,剿灭魔教,不过,我收到消息,据说那几年前早已销声匿迹的独臂大侠也想为匡扶正道出一份力!”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我们的过儿要出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