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胡言明明也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看到眼前的人,就是情不自禁地这样认为了,笃定了
一行清泪顺着下巴滴在了冰上,消失不见了。
“离开那里!”
两人抬头,来的人正是镜澜,他一改平时云淡风轻的模样,对胡言的行为竟是生出了一种...恐惧?
“别靠近他,别碰他...冰会融”
胡言楞楞的把手从冰棺上收回来,眨眼的功夫,镜澜居然拿着剑和赵书恭纠缠到了一起,幸好镜澜身边的侍卫一个都未跟上来。
两人的武功居然也是不相上下的,胡言在一旁帮不上手只能干着急。镜澜举着剑,毫不犹豫的就要刺胡言。
赵书恭脚尖轻点,迅速的挡在了他面前,心口替胡言受了一剑,当即吐出了一口血在冰室的地上
“国师真是好算计”
镜澜没有说话,举着剑就要刺倒在胡言怀里的赵书恭
“镜澜!不可以!”一个白色的人影飞扑出来将镜澜扑倒在地,胡言才得以查看赵书恭的伤势
“阿桓...你为何要再三阻拦我?”
“你这么做是错的!停下来!”
镜澜深深出了一口气,将剑举于眼前
“阿桓...不要逼我”
竟是生出了杀意
“好啊,你要杀我?你杀啊!看来伯宇教给你的东西你全都忘了对吧?你用他教的武功杀死他的挚友,当真是磊落了,镜澜!”
“让开”
“我不让!”
马桓气的发抖,从自己的衣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残锦,丢在了镜澜脸上
“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伯宇的半纸遗诏吗?你看!你自己看!看看你做的这些,是不是伯宇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镜澜小天使下线预警
第36章 半纸遗诏
国师镜澜,寡人在位期间只有功,而无过,乃良臣
若他欲走,不可阻拦。若他欲留,不可驱赶。不可为难,见之,如见寡人,唯国师命是从,忤逆者,视同叛国
宁和贰拾叁年,宁和帝亲笔书
“不...可能...”
仅仅半截残锦,镜澜却看到出神,就像要把那张布锦看穿了一般
“是不是伯宇的字你自己清楚”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他为什么不告诉你,还不是不想让你记挂他!”
“但终究是没用,你依旧守了他十几年”
镜澜蓝色的眼睛失了神,两行清泪顺着脸滴落在残锦上
“他死之前心心念念的全是你,如今你却要让他的孩子再经历一次你们的痛,你这样做,和当年的归习又有什么区别!”
我母亲?...
镜澜后退了一步,跌坐再冰面上,眼泪不可控的一直流,染开了脖子上的血
“怎么会这样...”
马桓上前,轻轻的将镜澜抱起来,走到了冰棺那,在看到冰棺内的向伯宇时,蓝色的瞳孔闪了闪。
他情不自禁地想抚上去,却在接触到冰棺的一瞬间收回了手,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连眼泪都不敢流
“镜澜...已经够了,伯宇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也守了他十几年了,该做的,都做完了。”
“王上...”
“放下吧,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向伯宇了”
“......”
镜澜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冰棺,哭的如孩童一般伤心
因为刚才的打斗,冰室似是也撑不住了,一块块的冰四分五裂开,连头顶上的冰都大块大块的掉落了下来。
“快走!冰室要塌了”
胡言上前拉住马桓和镜澜,然而马桓却挣开了胡言的手
“你们走吧...我要陪着镜澜”
眼看着冰室已经将近四分五裂,赵书恭当即抱起胡言就往门那跑,在半路上的时候冰室已经四分五裂,胡言才看见,冰室居然是悬空的,冰室地下,竟是一个空空的悬崖!
赵书恭踏着四处掉落下来的巨冰朝出口跑去,终究赶不上,只得用力将胡言往上一丢
胡言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赵书恭却和随着冰室一起掉进了深渊中
“赵书恭!”
什么也没有,只剩下冰块坠落的声音和胡言的回声
胡言脱下厚重的龙袍,疯了似的跑出了房间,一众侍卫皆在外面守候
“告诉我!这个深渊在哪里在哪里!!”
“王上...王上饶命啊”
“快去救人!快去救人啊!”
“王上...太医!太医!王上吐血了!太医呢!”
大臣慌了,宫人乱了,安静的皇宫第一次忙的人仰马翻
这一年,是守和肆拾壹年,被图塔人都牢记于心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列尔图塔结束了国师摄政的局面,新王登基,整顿了朝纲,迎来了盛世。
......
三年后,不越,御书房
“摄政王,这是今天的奏折,请您过目”
胡言瞥了眼摞在案几上的奏折道
“下去吧”
“是”
那日之后,赵书恭已经失踪了三年,胡言派人到深渊下查看过,然而因为深不见底,又没有去的路,赵书恭的下落一下成了迷。
胡言用了三年的时间将蛇国收并完毕,又将列尔图塔的摄政权交给了马桓的孩子,自己倒回了不越当起了摄政王
一个人推开了们,也不行礼,就这么坐了下来
“怎么样了?”
“嗯,目羊国的皇帝确实驾崩了,好像继位的,叫...任逸”
“是了,那明日还要去拜礼才行”
“是啊,听说艾尔斯的皇帝也会去呢。对了,王上的下落怎么样了?”
胡言将各国探子回的纸张给了七神,每个国家回复的皆是“找寻未果”,连一条相关的信息都不曾找到过
胡言也求助过恶灵,但恶灵却告诉他,赵书恭被镜澜下了术,无法用能力搜寻到他。能确定的,就是他还活着
“我就奇了怪了,王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消失了三年呢?”
“会找到的”
“对!一定找得到的,我去为明天的出行做准备”
胡言点点头,七神便下去了。三年的时间胡言的眉眼长开了许多,已经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了。他坐了一上午,刚刚整理完今早的事务,奏折又忙不迭的送过来了,忍不住出了御书房。外人看来他是个有权有势的贵族,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掌管着不越与蛇国两个大国,只有他自己才知其中滋味。难怪书里的皇帝总是短命...
“参见摄政王”
“嗯”
胡言点了点头,便走了
“小兰说的果然没错,摄政王当真是难得一见的佳公子呢”
“唉...对啊,但是我们也别肖想了,这几年多少大人想把女儿嫁给他都被他给拒绝了呢...”
“我也没往那想啊,我都有轩郎了。只是摄政王为什么迟迟都不娶妻呢?”
“应该是,还没遇上喜欢的吧”
胡言本就是散散心,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御花园来。宫人们正在照顾新栽的桃树,圆脸的公公看见胡言走过来,作了个礼
“御花园要栽桃树了吗?”
“是啊摄政王,听说您喜欢,所以奴才就差人种了”
胡言弯了弯月牙眼,走了
第二日一早胡言便坐着马车赶往了目羊国,傍晚的时候便到了。以前胡言总不喜欢坐马车,嫌颠簸,但三年了也慢慢习惯了,不知是不是错觉,胡言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强了许多...
任逸也变了许多,少了些锐气,多了一份沉稳在里面。见到胡言的时候也没有之前那样纠缠了,就这么规规矩矩的,第二日登了基。胡言将拜礼献上说了些寒暄话,就和艾尔斯的皇帝坐在了一块看表演,火焰舞已经被任逸禁止了。
胡言却不赶着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要偷偷懒不是?他与七神在目羊国逛了起来。任逸登基以后,废除的第一条,就是白人轻贱黑人尊贵的国规。
虽还是有人一时间适应不过来,但胡言走在街上已经比三年前要舒服许多了,少了很多有敌意的目光
“唉...公子要不要买个泥偶,可以放很久的,很漂亮的,送姑娘也可以啊”
胡言从泥偶中回过神,摇了摇头
“我已经有一个了”
两人接着往前走,七神倒被摊位上一个簪子吸引的走不动了。胡言一次次的想纠正七神的异装癖,然而一次次努力,一次次失败...美其名曰江湖行事,总要学会隐藏身份...
胡言却愣了愣,拿起摊位上的黑色香囊,将香囊能翻出来的布统统翻了出来
“大人您不买别翻开啊,坏了就没人买了”
“这个!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