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妄+番外 作者:王家小饭爷【完结】(77)

2019-05-24  作者|标签:王家小饭爷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将妄这才将满是鲜血的手折回来,探了探自己胸口的窟窿,眼看身子微微一晃,另一条腿也快支撑不住了,离吟恰好赶来,大发慈悲的施舍了自己的腿让他靠着。

“我都没脸替追他…”离吟看看将妄,看看已经是个废人的周子云和他怀里的病弱,提了个非常中肯的意见,“我觉得我们再不跑,云天宗就要来享渔翁之利了。”

不知该说他预感很准还是该说他长了一张乌鸦嘴,话一出口心想事成。

一直不曾露面的周子渊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弟子,将几人团团围在了中间,原本众人还有些畏缩,在瞧见不省人事的大魔头和浑身是血满哪写着颓废的鬼王之后,一个个挺起胸膛,找回了点气势。

周子渊抱着手臂,颇有一门之主的派头,“我的好哥哥,你还有脸回来?爹还生死未卜,你居然抱着那个孽障在这你侬我侬?你是要逼我大义灭亲吗!”

周子云闻言低下了头,看着怀里那个气息奄奄的人,见他在昏迷中还皱着眉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心烦意乱,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子渊打量了一番两败俱伤的鹬和蚌,又抬眼看看没了妖丹的妖皇,笑的得意万分,“魔君妖皇鬼王…现在全都在我手里,是老天在助我云天宗吧?”

离吟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你独角戏唱个差不多得了。”

话刚说完,红影疾速掠过,一手夺过兮照一手拎着将妄,跑出老远才对周子云喊道,“你能自己跑吧我拿不下了!”

周子渊没料到他脸都不要了,居然这样落荒而逃,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追!”

正文 60.混沌 二

翌日清晨, 残兵败将般的四个人俩俩分道扬镳。

离吟带着失魂症一样的将妄直奔千秋鬼域, 一路嘀咕着万万没想到真就这么跑出来了,没了周承天的云天宗前途果然堪忧。

可是不管他从天上说到地下,还是有的说到没的,将妄也不吭声, 满腹心事深沉的像入定老僧, 他自己念着念着觉得没劲透了,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榆木疙瘩, 要我说你解了封印之后就该直接把他绑回千秋鬼域关起来,左右是个壳子,如今家家酒是扮过了瘾,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

“你打算怎么办, 养好伤再去抓他么?话说他x_ing子还挺倔, 心魔又那么重,恐怕不好摆弄啊...明明和你的小沉玉一点都不一样,你心里也明镜似的, 搞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

“......”

“这下又多了一个恨你入骨的...啧啧...”

“......”

“喂,你放个屁能死是怎么的?”

“...我不知道。”

“你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吗?“

离吟翻了个白眼,去街上随手抓了个赤脚郎中回来给他裹伤,结果掀开衣服之后,好悬没给那看起来好像下一刻就会蹬腿的老头子吓的直接归了西。

穿心一个大窟窿都快能透光了, 没医没药的自己止了血, 看着那张面无人色的脸和怎么看怎么y-in沉可怖的黑眸, 老头子强忍着喊救命的冲动,哆哆嗦嗦的给他敷了些生肌止血的Cao药,连滚带爬的跑了,差点连银子都没敢收。

另一边,周子云带着兮照在离云天宗不远的一个偏远村庄落下了脚。

村子很小,四面有群山环绕,悠悠烟水,四处萦绕着青Cao和泥土的香气。

三三两两的少女在河边浣衣,时不时能听见轻歌伴随着笑语盈盈,夕阳西下,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这些人的生活总是这样日复一日,如出一辙,也没什么太大的欢喜忧愁,安逸恬淡。

周子云站在高处冷眼看着,心里莫名的起了点小情绪。

杵着拐棍佝偻着身子的老妪缓缓朝这边走来,好半天才磨蹭到他跟前,沙哑着嗓子喊了他一声,“公子,那位小公子醒了。”

周子云略一愣神,点点头,搀住老妪,“我扶您回去。”

兮照昏睡了三天,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又轻减了许多,正斜倚在床边低着头,听见了脚步声也没什么反应。

周子云立在门口,远远的问了一声,“饿不饿?”

兮照依旧没有抬头,许久才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还要管我?”

周子云沉默了片刻,不欲与他多言,转身出屋。

他们借宿的这户人家只有一个无儿无女的孀居老妪,老人家腿脚不方便,周子云不好意思劳烦她,所以那只只会拿剑的手上此时正握了一把大汤勺。

他站在灶台前迷茫了很久。

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了米,让他淘澄完后生生少了一半,也不知道熬粥该放多少水,只凭着感觉舀了几瓢倒进锅里,又手忙脚乱的去生火。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后,他熬出了一锅一勺下去什么也捞不着的米汤,闹饥荒时施的粥都比他这好些。

然后他又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挑出米粒,一手端着好不容易搜罗出来的小半碗粥,一手端着药,感叹了一下风水轮流转。

等他回到屋子里时,床上已经没人了。

他眉头一皱,放下碗夺门而出。

兮照并没有走,或者说他现在这把身子骨,想走也走不了。

晚风微醺,皎洁月色映着那道单薄的身影,他光着脚,亵衣的袖子高高卷起,身上随意披了件外袍,手里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匕首,站在河边发呆。

他裸|露的小臂上有数道细小的红蛇蜿蜒而下,滑过指间,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上。

而那把匕首再次被举了起来,在他伤痕累累的胳膊上又添了一道口子。

周子云急声道,“你在做什么?!”

兮照歪着脑袋看向他,眉稍微挑,“提醒自己还活着。”

周子云不想跟他争,捉了他的手腕查看,兮照忽然间伸手勾住他的腰带将他猛地拉向自己,微微仰起头,两人瞬间鼻息相错,几乎是唇擦着唇。

那双眼睛眸光流转,勾魂夺魄,却又在瞬间熄灭成一片冰凉,染上一层轻浮。

“周少主,如果那天你帮我再捅他两刀,或许我还愿意天天陪你共赴云雨,逍遥快活。”

周子云平静的拿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整了整衣裳,“你多心了,等你伤愈之后,你我从此一别两宽,互不相欠。”

忽然一阵夜风卷着寒意吹过,吹的两人衣袍猎猎作响,兮照未束的长发被风扬起,散在空中,整个人好像随时会乘风而去。

他将身上的衣裳拢了拢,淡淡一笑,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笑容分外动人。

“嗯,清醒点的好。”

兮照向来难以入眠,又连睡了三天,感觉把一辈子的觉都睡完了。

他独自溜达进那个破旧的小院子,拿还沾着血的匕首刨出几坛子酒,敲开外面的泥封,掀开油纸红布,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他屈腿坐在地上,背倚一棵歪七扭八的老树,拎起坛子仰头将酒一股脑倒进嘴里,一时来不及咽下,便顺着唇角流了出来,唇色浅浅,清亮的一股水流沿着下颌滑到细白的脖颈,坠入被单薄衣襟遮住的胸膛。

一坛接着一坛,只求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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