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飘荡进了屋内,凝结成了一个人形。
正是田画的模样。
他与江容易碰了一次面,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接触的时间太短,来不及去找到江容易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他化出一个分、身,深夜来访,一探究竟。
田画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床前,直勾勾的盯着床上人的睡颜。
眼睛紧闭,嘴唇微张,看起来确实是睡着了。
田画立在床前等了一会儿,慢慢的弯下了腰。
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床上人的皮肤上还是见不到一点瑕疵,可以用光滑如玉来形容。
但田画是画皮妖,对于妆容修饰最为擅长,敏锐的察觉到了眼角下方有一丝破绽,显得有些太过白皙了。
他伸出手,想要抹去那一层脂粉。
为了不惊扰到床上的人,田画的动作极慢,三个呼吸间,手指才将将要碰触到对方的皮肤。
就在这最后一瞬,田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从身后而来。
若是执意继续行动,肯定会被这股灵力击中。
田画果断的收回了手,侧身躲开,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影背着冷清的月光而来。
周思危对灵力控制得举重若轻,磅礴的灵力没有击中目标,便又变回了温顺的绵羊,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一丝声响都未发出。
防止惊醒熟睡的江容易,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
田画隐在黑暗处,白日里的翩翩公子此时变为了y-in郁扭曲的鬼。
周思危挡住了朦胧流水般的月光,容貌显得不真切。
两人无声的对峙了片刻。
一个念头从田画的心中一闪而过,但消失得太过迅速,田画没有抓住。
此时的情景容不得他再做思考。
两人对望了一眼,狭小的空间内交手。
周思危招招凌厉直取致命处,田画真身未至,来的不过是个幻影,根本抵挡不住攻势。
在连续躲开后,终于显现出了一丝破绽,田画身体被打散在了空中,化为了一缕白烟。
又是一道灵气,将这缕白烟都变成了虚无。
待田画消失后,周思危在屋内站了一会儿。
江容易依旧在装睡,表现得一无所知。
周思危犹豫了片刻后才走上前去,单膝跪在了床踏前,正好与江容易平行。
就在江容易被人看的要忍不住睁开双眼的时候,周思危动了。
江容易只好继续闭着双眼,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周思危没有离去,朝着床上的江容易伸出了手,他的手指虚虚的描绘过了江容易的眉眼,最终停留在了柔软的嘴唇上,手指微微颤抖,还是没有落下去。
周思危收手离去,却措不及防的被人抓住了手腕。
江容易的手劲不大,就像是小猫挠人一般,但周思危却好似失了力气,顺水推舟的被拉入了床上。
第22章
周思危躺在了床的一边,连呼吸都屏住了,不敢乱动一分。
这张床太过窄了,根本不能容纳得下两个成年男子,稍微一动就会从床沿上滚下去。
即使周思危努力保持着不动,还是和江容易贴到了一起,还能感受到身边的人温热的气息。
片刻寂静后,江容易轻笑了一声,翻身而起,跨坐在了身边人的身上。
溶溶月色流淌而入,将狭小的房间一分为二。
周思危感到腰间一沉,压上了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他的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但他躲在暗处,看不见脸上是什么表情。
江容易则是整个人浸入了月色中。
今日的月光轻柔,像是一条随意洒下的绸缎,落在了江容易的身上,在他的肌肤上染上莹润的颜色。
“你在想什么?”江容易突然问。
周思危这才反应过来,抬眸望了过去,正巧撞入了江容易的双瞳中。
那是这么样的一双眼睛,睫毛又卷又翘,像是装盛了一拢月光。
他的眸子中还藏了万种星光,令人一望便挪不开眼。
“我……”周思危张了张嘴,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江容易的手撑上了周思危的胸膛,慢慢的弯下了腰,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因为刚刚是在睡觉,江容易取下了头上的发簪,像是乌鸦翅膀般黑黝黝的发丝一泻而下,浓密又柔软,直到腰间。
有几缕发丝不服帖,调皮的翘了起来,但无伤大雅,只是想让人伸手去抚平。
“你什么你?”
周思危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江容易早就脱去了外袍,只穿着贴身的衣物,勾勒出了布料下圆润的肩膀。
周思危感觉喉咙一紧,赶紧移开了目光。
然后映入眼中的又变成了一片雪白的肌肤,他的领口松开,露出了一道精致的锁骨。
江容易抿了抿嘴角。
近日周思危表现得太奇怪了。
他思来想去,导致周思危变化的原因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当日在小池秘境中看到的刻字。
这人以往就是个老实人,现在失忆了,又看见这么一段话,指不定就想象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后才会说出反派江无妄是他心悦之人的话。
江容易想,他有义务把周思危给掰回来。
怎么才能掰回来?
江容易的手指曲了曲,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不就是曾经用手……
脑海中思绪一转,他不再犹豫,直接掀开了周思危的衣袍,把手伸了进去。
周思危完全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发展,顿时瞪大了双眼,“!”
江容易的手很凉,周思危的身体却是滚烫的。
两者互相碰撞,引发了不可思议的后果。
江容易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手中握着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变得坚硬。
“唔……”周思危的身体紧绷,说出了急促的一声拒绝,“不要!”
江容易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动了动手。
周思危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直接抓住了江容易的手腕。
天旋地转之后,两人掉了个方向。
现在是轮到江容易在了下方,他那一双不安分的手被压在了头顶。
经过这么大的一个动作,原本就散乱的衣领更是滑倒了肩膀处。
周思危闭着眼睛平缓了一下身体的异状,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一片白皙的胸膛。
修真之人本由天地灵气浇灌身体,很难有瑕疵。
但江容易的左侧胸膛上却露出了一点伤痕。
周思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拉开外面的衣物,将那道狰狞的伤痕整个露了出来。
伤痕横穿整个左侧,看起来是被剑所伤,皮r_ou_都翻滚了出来,伤痕还在愈合当中,皮r_ou_仍然是粉嫩的,在旁边光滑如玉的肌肤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恐怖。
这是一道致命的伤势,应是贯穿了心脏。
周思危心中一颤,不知为何,泛起了一股懊悔之意。
他伸手想要触摸一下那道伤痕,可在接触到凹凸不平的皮r_ou_后,又急忙缩回了手。
“对、对不起!”周思危只能道歉。
“啊?”这下轮到江容易感到莫名其妙了。
周思危道了歉后,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江容易一个人。
江容易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直到敞开的胸膛处传来一阵凉意,才反应过来整理好衣物。
怎么会这样?
他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周思危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江容易想了一下没有想通,干脆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他睡的爽快,可一墙之隔的周思危却是彻夜难眠。
一觉睡醒,江容易洗漱完毕出门先去找了周思危。
江容易来到门口,伸手敲了敲隔壁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等了会儿,直接推开了门。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床上的被子叠得整齐,一看就知道没有人睡过。
周思危早就离去了。
江容易不着急,知道周思危这是害羞了,不愿意一大早上就碰面,于是慢悠悠的晃去了摘星大会的现场。
路上还遇到了田画。
田画换了一身服饰,手中依旧拿着那柄扇子,他面带微笑的上来搭话,“不如一起过去?”
江容易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不免有些迁怒,直接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没有理他。
田画也没有生气,跟在了江容易的身后,一起走到了大会现场。
这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了。
江容易望了一圈,看到了周思危。
他在人群边缘处,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或许是他的面无表情,没有人敢走进他的身边。
江容易倒也不着急过去找他,反正等下还要面对面的上擂台,于是就与身边的田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田画,“还没问阁下的姓名?”
江容易,“姓你,名爹。”
田画听到这个调侃,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说笑了。”
然后又问,“你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