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骥也被李天翌这话雷得不轻,呵呵笑了一声,随口回答:“行啊,有空切磋。哎,张少王少他们都好?你怎么没跟他们一块儿?”
李天翌还有点出神。如果说唐骥的舞让他热血上头地想学,那顾颐刚才跳的就是让他血往下三路冲了。总之这会儿他脑袋都是晕乎乎的,听了唐骥的话,不假思索地道:“张政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说是不舒服,都没出来。王少还说要大家一块再聚聚,就是凑不起人来。唐少这些天忙什么呢?要是不忙,咱们出去玩玩?”
唐骥最近哪有工夫跟他出去玩,随口笑着敷衍:“行啊。去哪儿?别又是海天吧,怪没意思的。”
“不去海天了。”李天翌摆了摆手,“是挺没劲的。”
他说着,忍不住又看了顾颐一眼。以前他还觉得海天的人质量不错,可自从看过了顾颐,那些人里忽然就找不出个能入眼的了。就是这个丹尼尔,也不过是他实在无聊才放在身边的,闲来无事当个小猫小狗逗逗罢了。幸亏这小子还识趣,该闭嘴的时候知道闭嘴,不那么聒噪,要不然他早把他踹了。
“海天最近也有点乱。那个冰蓝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断货了,好些人要,海天又拿不出来,闹过好几次了。”
“哦?”唐骥扬了扬眉毛,“断货了?这也没卖多久吧?再说了,这个没有,另换一种就是了。”
“哪那么容易。”李天翌说起自己熟悉的吃喝玩乐的话题,有点来劲了,“虽说没卖多久,但那感觉真不错——上次咱们不是也试了嘛——这好的没了,谁还愿意用差的,又不是没钱。”能用冰蓝的,都不差钱,有这种不伤身的好东西,他们当然不愿意转回头去再用差的。海天这一断货,倒弄得原来的货都不好卖了。
唐骥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上次用过,虽然说不错,但也没觉得那么夸张吧?你用着——真就那么好?”
说起冰蓝,李天翌脸上也露出点可惜的表情:“早知道,上次也该多拿几粒,可惜那小子居然被抢了……你真觉得一般?那感觉多好啊。主要是,用过之后简直浑身舒服,别说,之后好几天,我都觉得精神特别好。你是好东西用多了吧?”
“哈哈——”唐骥干笑了一声,“可能我本来精神就不错吧,没那么明显的感觉……”
“可不是。”李天翌有些羡慕地打量他一下,“唐少这精神真是——龙马精神啊,我们都比不了。”
龙马精神——唐骥又干笑了一声,说起来这词儿用得没错,但怎么从李天翌嘴里说出来,听着就觉得一语双关,不大对劲呢?
李天翌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是继续说道:“那咱们说好了,过几天张政病好了,咱们去郊区玩真人CS。”
唐骥险些一口酒喷出来:“玩什么?”
“CS啊。”李天翌有些奇怪地看看他,“美国也有吧?唐少应该也玩过吧?那个地方是我爸一个朋友开的,据说枪都是从外头进口的,手感跟真枪一样一样的。”
“我——”唐骥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我是玩过,那个还挺需要点体力的。”就李天翌、张政这样的,也去玩真人CS?真是——真是让他无言以对啊。这些人全都加在一块,够不够他一只手打的?还拉他一起去玩,是让他去哄孩子吗?
小田倒听得很兴奋,拉着单哥直说:“咱们也去玩玩吧?”
李天翌刚才看见了他跳舞。小田论长相当然跟顾颐没得比,但跳起舞来也自有那么股子劲儿,还是挺勾人的。而且他x_ing子活泼,不像顾颐那么少言寡语、总是淡淡的拒人千里之外。所以李天翌也很热情地说:“好啊,这个人多了玩起来才有意思。有时间就一起去啊。”
李天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小田自然也愿意跟他打交道。他倒不是想着被李天翌包了什么的,而是认识这种朋友,总能沾点光。两人倒是一拍即合,顿时热烈地讨论起来什么时候去玩,租什么装备,甚至还讨论起用什么战术来。
唐骥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转眼看见寒云一脸淡漠地靠着吧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旁边来搭讪的人,便轻咳一声起身:“你们说话,我去给你们也调几杯酒,尝尝我的手艺。”
小田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顿时就嗤地笑了一声。唐骥又干咳一声,悄悄伸出一根手指向他点了点,半是警告半是恳求地笑了一下。
单哥年纪最大,也最世故,这时候在桌子底下戳了小田一下,低声说:“适可而止!”小田有些时候是挺讨人嫌的,如果就是开玩笑过头也就罢了,但要是他真把这两个人挑拨翻脸了,可没好果子吃。
小田撇了撇嘴,扒着单哥耳朵小声说:“我就是看不惯脚踩两只船……”
“你管那么多呢。”单哥不为所动,“不关你的事就闭嘴,犯不得得罪人。说别人,你还不是在外头吊着好几个,当我不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顾颐,心想这位也不见得就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刚才在吧台那边不是跟外国人聊得很好么。再说这位李少,眼珠子都快粘在人身上拔不下来了,姓唐的要是去找了别人,这边才不怕没人接盘呢。
小田吐吐舌头不吭声了。他回头想去找李天翌再说说出去玩的事儿,却发现那位已经凑到顾颐身边去了,而他带来的那个丹尼尔,只有在旁边翻白眼的份儿。
李天翌确实很想跟顾颐多说几句话,但顾颐对他可没什么兴趣,实在是李天翌除了吃喝玩乐就说不出什么来,甚至就在这上头,他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甚至算不得精通。也就是说,他连纨绔都纨绔得不怎么专业,只知道个皮毛,肚子里却是空空的,根本没什么货。
这样一个人,顾颐听他说话真是味同嚼蜡,听了几句就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他对真人CS的介绍,问道:“张少身体不舒服?”真人CS,对血族来说完全没难度,当然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啊——是。”李天翌有点扫兴,忍不住说,“你挺关心他啊。”他到底是少爷当惯了,捧人也没有多少耐心,顾颐冷了他一会儿,他就有点不痛快了。
他这样的人,顾颐见多了,淡淡地道:“不是要等张少病好了一起出去玩么。张少是什么病?多久才能好?”
他这么一说,李天翌又高兴了:“对对对,等他病好了就出去。其实我看他也不像有什么大病,就是有点发蔫。也说不定不是病呢……”
他说着,暧昧地将目光移向远处的唐骥:“相思不是病,病起来要人命呐……等我明天去跟他说,已经跟唐少约了出去野战,他估计马上就好了。哈哈……”
他自觉野战这个词儿一语双关,用得十分幽默,忍不住笑了几声,心里已经在盘算了。如果到时候张政去,他就不带丹尼尔,这样张政肯定缠着唐骥,那他就能趁机跟顾颐多近乎点了不是?
顾颐瞥了他一眼,看他两眼发亮的模样,就已经把他的心思猜出了七八分,不由得有几分厌恶。正想找个借口离他远一点,眼角余光瞥见刚才那个血族仍旧徘徊在酒吧那头,目光不时隐蔽地投过来,显然是打算盯着不放了。顾颐心里一动,稍稍抬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李少真会开玩笑。张少生着病呢,要是听见您这么说,得起来跟您打一架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给李天翌倒了杯酒,顺手也给丹尼尔倒了一杯,还对丹尼尔笑了一下:“是不是有点无聊?”
李天翌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用管他,让他自己玩。”他也觉得自己挺会开玩笑的,接着刚才的话题嘿嘿笑道,“我可不是瞎编排,他真没什么病,就是说没精神——上次在海天还精神十足呢。”
他越说就越往顾颐身边靠,最后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顾颐身上去。顾颐也没有躲,只是把酒杯推开:“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也去我也去。”李天翌恨不得寸步不离,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来,巴巴地跟上去了。
丹尼尔在旁边翻了个大白眼,恨恨地盯着顾颐的背影,忽然也站起来:“我也去趟洗手间。”
小田看他像个尾巴似的远远跟着李天翌和顾颐,再回头看看吧台旁边已经跟寒云相谈甚欢的唐骥,不由得嗤地又笑了一声:“这戏可好看了。”
他的同伴都知道他的脾气,纷纷摇头:“少说几句吧,不关咱们的事。”
小田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就看看戏呗。”他远远指了指丹尼尔那偷偷摸摸的背影,“看他跟做贼似的,不好玩吗?”
丹尼尔确实有点像做贼。他当然知道他在李天翌那里就是个玩物,李天翌是绝对不愿意玩物给自己找麻烦的。如果换了平常,他只会识相地闭嘴,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刚才看见顾颐那笑容,他就有点来气。
顾颐的笑容很有点怜悯的意思——但他凭什么来怜悯他啊?不要说大家从前都在海天那种地方,就说现在,还不是都被人包着?怎么顾颐自觉有人捧,就开始可怜他了?可是顾颐自己的金主不是那位唐少吗?现在他又跟李天翌搅在一起,就不怕唐少知道吗?
难以言喻的嫉妒咬啮着丹尼尔的心,他不知不觉的就起身跟上了前头两人。至于要做什么,他倒没考虑,他就是想看看,顾颐打算干吗?
酒吧今天来人不少,去洗手间的人当然也不止一两个,丹尼尔还没到洗手间门口,就有个人从侧面c-h-a过来,抢在了他前头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