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代表以后新生活的可能不是吗?
我还是觉得变化太快了,好像吵架的时候我看我姑姑觉得挺有病的。
这点和伯母学一下,她就想得透彻,你姑姑要是真的无药可救了,还能这么好脸色?
可是之前真的很过分。阮佲揪着床单。
但你现在肯定想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阮佲支支吾吾的,确实想起那么点童年的事,那时候的和现在的完全是两个人。
给他们一点时间?你犯错的时候不也是给足了时间,让你自己看清楚去适应的吗?
那行吧。阮佲回答。
说到这个,关闻鸠问他,下个月我大伯过生日,我想带你一起去,见见他。
可是上次你说大伯不是不太能接受?
我最近也和他谈过你的事,虽然你不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带你去见见他。
好,但你要告诉我他喜欢什么,至少那天不要让我出丑啊,我可不想送的东西不喜欢,出丑出大了,回家咬你!
第87章 红叶月(一)
秋老虎从天上倒扣过来,秋虫在叫,比夏天还要吵,吵没了影,只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弹在透明球玻璃壁上,无序杂乱地滚在各处。
阮佲说自己好紧张,比上次见关闻鸠的大伯母还要紧张,但是关家大伯母是个十分和蔼的妇女,和阮佲说话一直是细细的,不见急躁。
关闻鸠帮他抚平领子,小孩的神情就像被带去见数学老师,“怕什么,不还有我在?”
“你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关闻鸠挑眉,让他转身,阮佲问过得去眼么?
“挺好的,家宴,我家不兴那些规矩,你到那以后尽管吃饱,问什么你就说什么,答不上来的或者不愿意回答的我替你说,我大伯除了有些古板严肃外,不会为难你什么的。”
“听上去更像数学老师了。”阮佲对着镜子里的男人做了个鬼脸,“家宴的话是不是只有你妹妹,还有大伯母在?”
“还有他带的一些学生,都是带得比较久的,差不多一桌,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阮佲回头揪着关闻鸠的脸,“那么多人,怎么看我啊,别人看我跟你们家又非亲非故。”
“怎么非亲非故了?你不我爱人?”关闻鸠带着他的手摩挲在唇上。
“话是这么说,我怕他们私底下说你。”
“你有顺风耳能听到他们说我坏话?”
阮佲想了下,说那倒没有。
那不就成了?关闻鸠蹲下身拉了拉裤脚管,又站起来:“只有你坐在我身边知道吗?”
阮佲y-in险着脸,磨着牙叼住男人的一根手指头,“说!以前还有哪个小妖精坐你旁边!”
“嗯……”关闻鸠意味深长地拉长声音,抬头想了想,“诶。想不起来了。”
阮佲暗自冷哼一声,跳上他的背:“行吧,罚你背我下楼。”
“二十多楼呢,还要拎着大牙它们。”
“背不背?别说你老咯?”阮佲晃着两只脚幸灾乐祸,“老啦,老啦,小妖精们都不要你了,只有我看上你,你要乖乖跟我回家知道吗?把我伺候得好好的,大王我赏你金银财宝让你做我正宫娘娘!”
“答不答应答不答应?”阮佲一会直起身,一会又挨在脖子拿出朝耳朵吹气,大喇叭使劲讲,关闻鸠不堪其扰说答应答应,手上在小孩屁股上拧了一把,阮佲么不生气,人都是自己的了,还在意这么点动手动脚的?
关闻鸠记着仇呢,以为自己吃多了米,这胸怀就大了,一路颠着阮佲跨下楼梯,说要把阮佲扔了,果真往楼道口窗户那里一甩,阮佲像只扑棱的鸟啾啾地乱叫,男人吓他,闹着玩,他知道是开玩笑,捂住嘴免得吵到人,使劲捶打男人的肩膀,硬邦邦的,手都红了。
“你神经病啊!我把你扔了试试!”刚出楼道,阮佲就朝他吼,关闻鸠笑着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可怜都被吓出一身汗,“不逗你了。对不起。”
阮佲埋眼看他,“你道歉是和着油吃的吗!”
关闻鸠严肃地摇头:“那不是,只对你这样。”
他哼了一声,这回答就是狗屁,头也不回地往车那里走去,一想没车钥匙,又黑着脸站在原地看,关闻鸠噙着笑走过来,把钥匙摊在手心上,阮佲拿过去,往后座一钻。
关闻鸠仍旧笑,把大牙丸丸的笼子递给他,可怜大牙也被颠了,又没人关心,刚出笼子就彻底仰到,蛋蛋沉甸甸的,阮佲揉揉它肚子,选择抱了丸丸,丸丸长大后独立了不少,并不太会粘着两个人,只是阮佲一摊手心,丸丸就会像刚来的时候那样一屁股坐上头。
他还憋着气呢,车许久不开,只见男人又下了驾驶座,打开他那边车门,对着阮佲的唇又舔又磨的,滋润得嫣红,一句话不解释就说走了,去老于那里。
暑假期间老于休了几天假,见了几面,家里的妞妞见了大牙的照片跟老于说狗,狗狗,前几天带了妞妞出来,和大牙玩了,妞妞被老于妻子教得好,从不会对着猫猫狗狗小动物打打骂骂,手上没规矩,玩了一天后就惦记上了,小孩子肉肉的手指勾着阮佲的尾指,说要再出来玩。
老于就趁着他们今晚不在家,提议说把大牙他们送到他们家。
老于早等着了,带着妞妞,阮佲见了妞妞就蹲下身,妞妞送了他一颗化了的糖。
“诶,吵架啦?一眼都没看你呢。”
“就你话多。”关闻鸠把笼子递给他,老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门,要揉揉大牙的脸。
“虽然就是一个晚上,但还是要嘱咐你一些,都在纸上了。”
“一张诶?”
“有意见?”关闻鸠问。
“那倒没有。”
临走,老于虽然屈服于关闻鸠的 y- ín 威之下,但毕竟是哥们,必要时候要给他多说点好话,于是拉住阮佲悄悄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不容易,别为点小事闹矛盾,再说,我兄弟各方面那都是这个——”老于比了个大拇指。
阮佲笑了笑,心想这两个人果真是一丘之貉,上了车盯着他后脑勺冷笑。
关闻鸠还不知道老于嘴里放了什么炮仗胡话,但少不得回了医院后将人暴揍一顿。
小堂妹从台阶蹦起来,暑假里被压着补课,她这位好哥哥,故意不给她见阮佲,一见他的车来,不等问好,就要拉着她心心念念已久的阮哥哥走。
“咱们不理他,他是坏人,我们先进去。”
趁着关闻鸠在停车,小堂妹拽着人一溜烟地带她去了包厢。
大伯母他见过的,身旁又坐了位极严肃中年人,一丝不苟,见阮佲来也不笑,小堂妹说:“我妈妈你也见过了,那是我爸。”
阮佲拘谨地问好,停顿了那么一秒,关家大伯才嗯了一声,“闻鸠呢?”
“在停车,马上就来。”阮佲赶紧回答,大伯母给他排座位,凑近了没人听到:“别紧张,待会你们两个孩子坐一起,今儿还有我在,你放心,待会自己再点几个喜欢吃的菜,别光顾着看。”
阮佲感激地谢了,小堂妹占了位置,和阮佲说笑话,大伯唬了几句,说没规矩,客人进来都不站起来问好。
小堂妹吐吐舌头站起来给她爸的几个学生问好,大伯还不算满意,但被大伯母捣了一下。
小堂妹给阮佲指刚才进来的一群人:“那都是我爸的学生,精英,每年我爸生日都来,我爸见了他们比见我还要开心,尤其是身边那个,看到没?”
阮佲顺着看过去,倒是挺漂亮的女孩子,和大伯,大伯母说笑,关家大伯如小堂妹说的,笑得真切,都围着关家大伯,听了几个又夸那女孩长漂亮了,关家大伯说:“我这小徒弟,样貌不需说,能力也是好的,你们几个都比不上她。”
那几个学生也是习惯了,生日宴,有什么说笑不得的,那女孩也不害羞,倒是望过来,说还是小堂妹漂亮,我们都年纪大了。
小堂妹哼了一记,“我就不喜欢这样,你看到我爸旁边座位没,除了我妈,每年都是她坐的。我这个亲女儿都还让一边去!”
“那不是最喜欢的小徒弟?这样也正常吧。”
“反正我就是不开心。”小堂妹虽说常与大伯起冲突,嘴上说着讨厌爸爸,可是眼见爸爸每次对其他人和颜悦色,犯了错也只觉得是一点小事,宽容得不似一人,但搁到她那里,不是这做不好,就是那边也不行,拿来跟姐姐比也就算了,他姐姐的确优秀,但每次拿她跟他那小徒弟比却又是另一回事。
“她多少岁我多少岁!老向着外人,真气人,真这么喜欢,干嘛不干脆把我移出户籍,把她弄到我家户口本上!诶哟——谁打我!”
关闻鸠朝着她笑,小堂妹噘嘴:“打我干嘛。”
“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小心你爸听了又要说你了。”
“本来就是嘛!”小堂妹瞪了一眼那女孩子。
关闻鸠让她小点声,把人赶回自己座位去,同时又弯腰撑着椅背跟阮佲说话:“我们一起去。”
带了阮佲站起来,握住他出汗的手,“别怕。”兀自笑着,那围着一群人早熟悉关闻鸠了,说许久不见,总算把大忙人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