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
“青城有事?!”
南楼月镇定的扶着涂抱酒,道:“不一定是出事。按地图上来看,前方十里,就是妖族帝脉行加冠礼的祭坛。兴许,离昧就在那里,还有一个不知真假的诛天。我们要小心行事。”
涂抱酒点点头,他们进来之前江流还求他们照看他们魔君。
涂抱酒叹气,往旁边走了几步,突然踩到一个软软的小东西。两声嚎叫,在空中传荡。一声自然是涂抱酒的,另一个就是他踩着的东西了。
南楼月牵住涂抱酒的手,向着声音处看去。
只见一堆黑灰色的尘土抖了抖,一个黑不溜湫的东西动了动,一双红色的眼眸充满了亮晶晶的液体,长长的尾巴炸毛,本该有点可爱的场景,却因为他浑身黑色的而有点滑稽,洋葱更是好不吝啬的笑出了声。
黑溜湫的东西有点委屈,刚刚,这人居然踩了他的尾巴,噢,太痛了。
妖界,一如之前一般浑浊。
祭坛前,北晋丞和宥顾宫背对背一起绑在一个十字架上,铁链穿透二人的身体,下方是一个池皿类的盛器,装着他们俩的血。
北晋丞苍白着一双唇,半眯着双眼,被铁链穿透的手无意识的转着,试图去勾宥顾宫的手。离昧y-in冷的盯着他们一会儿,突然腰间一块玉碟传出声音,离昧贴耳细听。眉头皱了皱,抬手收拾出一架软塌,恭敬的站在一旁。
却见黑风骤起,袭卷上软塌,待迷雾散去。一个全身被黑色所笼罩看不清面目的人倚在软塌上,没有脸的黑雾中传出一道y-in狠冰冷的视线,先是瞧了眼离昧,后转头盯着盛器中的血,冥冥中听见一声舔舐,离昧快步上前,装了一杯血递给他。
风更盛了,北晋丞闭了闭眼,感受着身后之人弱得就要感受不到的气息,无以言说的难过心疼。
“这几日如何?”黑袍人轻轻品尝着杯中的血,似在享受什么美味,黑雾中随着他咽下去出现两个血红色的灯笼眼睛。
“封印有要松动的迹象,算算日子,那人也该来了。”离昧低头,回道。
“大阵要去看看了。”黑袍人一口喝干手中之物,似不够的舔舔嘴,道:“这局,可不能坏了。”
“是。”离昧道。
“桀桀,这两人的血倒是异常好喝,不亏是本神选中的祭品。”黑袍踱步经过离昧,直接停在宥顾宫身边嗅了嗅,一双尖锐的獠牙出现,只见他一低头,直接咬在了宥顾宫脆弱的脖子上。
宥顾宫传出一声低吼,手不住的颤动,似在承受什么痛苦。铁链牵动,北晋丞嘴唇白得透明,背对着另外几人的双眼猛的睁开,红红的焰火从双眼开始燃烧,直冲天际。
黑袍一感受到灼热就直接后退,一手拎着离昧的后劲,退之三里。狂风乍起,黑袍冽冽作响,离昧被这股气直冲得倒退,吐了几口血。只听到黑袍人咆哮的声音:“不自量力,居然燃了自己的生命。”
离昧阖下眼皮,胸腔还在起伏,眼角露出狂妄的笑。
火中,越是靠近北晋丞的地方温度越高。
铁链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燃成了灰烬,四周的东西通通都不在了。唯有宥顾宫被一层橙红色的火焰包住,全身上下都好好的,甚至连之前的伤都在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半睁开的双眼s-hi润的望着那个抱着他,全身都在焚烧的人,嘴唇开开合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北晋丞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笑着道:“什么尘缘事尘缘了,阿七,我想我是做不到的。你放心,这不过是涅槃,再过千年我会回来找你的。阿七,阿七……”
喃喃声中,北晋丞低头吻上了那人的双唇。灼热的温度在唇齿间传递,一滴一滴的泪混了进去,涩味传递宥顾宫的全身。
第25章 黑狐狸
洋葱嫌弃的绕着那黑漆漆的狐狸飞了一圈,又挂上了涂抱酒的肩膀,南楼月伸手把他赶下去,他只能委屈的在涂抱酒眼前恍了恍。
“你真的让这只怪狐狸跟着?”
洋葱话落,涂抱酒转头看了看。
黑色的狐狸皮红色的眼珠子他也是头回见,是有点怪。
据黑狐狸自己说,他自睁开眼睛就见到妖界这个样子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也不记得自己睁开眼之前发生的事,整个妖界,他没见过任何一个妖。涂抱酒一行,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见的妖。
“黑狐狸,你真没见过一个穿红衣服的人?”
涂抱酒想从黑狐狸嘴里问问魔君的消息,只是这黑狐狸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黑狐狸黑狐狸的,我自个取了名字,请叫我湖礼。”黑狐狸湖礼一个跳跃转到了他们身前,尾巴扬了扬,傲声道:“就算你们说的那什么红衣服的人来了,我也不定就能遇上啊,这妖界这么大,我还不得四处奔波找吃的么。”
湖礼?!涂抱酒翻翻白眼,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南楼月斜睨了湖礼几眼,也跟了上去。洋葱更是早早的飞走了。
湖礼见没人理他,只好快步的跟上,好歹碰着妖了,跟着他们兴许能出去也说不定。这个地方,他就没吃好过。
“哎,我和你们讲,虽然我没见过那个红衣服的,但是就在我睁开眼睛之后的一百年后,我见到了一个和我一样全身黑乎乎的看不清脸的人。那人身上气息可恐怖了,像是要连空气都给腐蚀了。哎,你说这什么人啊,怎的这样呢?”湖礼摇着尾巴,跟在他们身后嚷嚷。谁知他突然就撞上一根r_ou_柱子,不由得退了一步。抬起狐狸脑袋一看,只见前面三双六只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红色的狐狸眼一缩,赶紧又后退了两步道:“你你你们,做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南楼月边说,遍提溜起湖礼,让他能够与他平视。
“啊?”湖礼怔愣,见脖子上的手力道又重了点,才嚷嚷着道:“我说的是,我遇见了个黑袍人,全身都透着恐怖的气息。”
南楼月松开手,湖礼哎哟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抖了抖狐狸毛,尾巴炸起来,凶凶的看了眼南楼月。南楼月直接无视,柔和的双眼看向涂抱酒,透着点严肃,道:“古籍上说,诛天出而一身裹满黑色的气,气可腐万物,无人知道其本体是何种东西。之前曦和传过消息来,怕是,就是他了。”
涂抱酒笑着拿下揉着他头的手,拍了拍,没有说话。
诛天可是与父神妖祖都能比肩的邪神,当初父神也只能是封印邪恶。而邪恶挣脱封印时,是因为九殿以身为祭,才能再次封印。他自然知道南楼月在担心怕若不能对付诛天,他可能保护不了自己,但是,就算……他也不会让他有点事的。
洋葱停在涂抱酒的头顶缩了缩,又沉着声音道:“诛天的话倒是有些麻烦,当年我们十个凶弟曾不服他与邪恶凶名压在我们身上,曾与之一战,哎……”
那一战自然是他们输了,从此就开始了隐世,十人也自此四散开来。而他与睚眦受妖界大长老赠药疗伤,遂答应入圣山守山千年。后来,发现待着也挺舒服,就一直没从圣山出来。
“诛……天……”湖礼摇摇头,只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就像以前自己听过一般。
。
“前面红鸟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与祭坛越是靠近,温度也越来越灼热。眼见着前方就是了,洋葱见着那大火狠狠倒吸一口气。
“这,这是,那凤凰鸟自燃了啊。”
涂抱酒一惊,尚未反应就被南楼月带着到了火跟前,不由得眼睛有点红。
火似乎很排外,南楼月稍微试探的接触,就被灼热的气浪冲得有点疼。不由得有点头疼,这里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南楼月还在试图让火接受他们,突然被涂抱酒扯了下衣袖。
只见不远处,一个黑袍人正面亮着双灯笼似的火焰眼睛,他的身后一步左右立着的赫然是离昧。
“哈哈哈哈,原来你们来得如此早,我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好迎你们呢。”只听那黑袍里传来一个像是喉咙被割破了一样,沙哑又难听的声音。
南楼月蹙眉,见那视线直直的落在自家兔子身上,将他揽到自己身后,不待他说什么,识海里突然传来一阵洋葱的声音。
“这个诛天,似乎与吾之前遇过的那位不太一样。诛天虽为邪神,但他与邪恶不同,一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这个诛天似乎有点邪恶的影子了。”
南楼月眉拧得更紧,心下已经准备好一战了,冷冷的道:“不劳费心。”
黑袍,也就是诛天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黑压压的雾气就要逼近他们。却在此时,身后的大火猛的更加浓烈了,火势直接扩大,把涂抱酒一行直接吞了进去。黑气遇见火势退了退,在四周徘徊。
诛天狠狠的哼了几声,挥散了黑气,y-in森道:“这火也就这两天了,就让你们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却说涂抱酒一行被火所吞,却半点不觉得灼热,甚至大火中的空气还比外面好一些。看了看南楼月,两人携手往前走。
“兔子兔子,前面有人,是不是你们在找的?”
听见前面传来洋葱的声音,涂抱酒二人加快脚步,湖礼摇了摇尾巴,跟了上去。
“你们都来了啊。”
只见空无一物的地上,宥顾宫愣愣的坐在那,在他的怀中有一颗布满五颜六色花纹的蛋。而宥顾宫脸贴着那颗蛋,神情怔愣悲怆。
“你……”涂抱酒僵硬的止住脚步,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