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瑑见到灵且真诚道歉的模样扁着嘴又要哭了,灵且忙搂过李瑑,揉了揉他的眼睛:“瑑儿不要哭了,再哭眼睛就不好看了,我就不喜欢了。”
李瑑噎住了声,憋着眼泪道:“瑑儿···不好····瑑儿····砸东西····”
灵且拉出一个勉强的笑,更加心疼李瑑了,嘴上还是当做无事般安慰道:“没事的,瑑儿是因为我不在才发脾气的,瑑儿还是好孩子,是我不告而别才让瑑儿发脾气,我才是坏人。”
李瑑倚在灵且怀里,摇头道:“你好,我坏。”
正好春香秋桂端了新的热水和粥过来,灵且放下李瑑要去端过来,却被李瑑拉住了,灵且低头看见李瑑可怜的小眼神,只好等着她们端过来。
一番洗漱之后,灵且一边给李瑑喂粥,一边承受着李瑑热切的注视。灵且稍微有些表情的变化或者发出声音,李瑑就会变得格外紧张,灵且只好尽量是自己不那么僵硬地为李瑑喂粥。
喝完粥,李瑑又拉着灵且一起躺下了,灵且心中有愧,一切都顺着李瑑,李瑑依偎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熟了。房中有地龙,又生着火炉,格外暖和,灵且也被这暖气熏得昏昏欲睡了。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床上,正如之前的四百多个日夜一般。
一觉醒来,李瑑紧张地睁眼,发现灵且正在他身边睡着,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之前灵且不在的那两日仿佛是他的一场噩梦。李瑑在灵且的身上蹭了蹭,把自己的圆乎乎小手伸进了灵且的修长的手中,两手相握后,满足地闭上眼又进入了睡梦中。
转眼间又过去了六年,李瑑从一个六岁的瘦弱的孩童长成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身材已是正常少年人的身材,谈吐也如常人般,任是谁也看不出李瑑曾是一个只会笑的痴傻之人,谁见了不夸一声李家人杰地灵,李少爷一表人才。
李瑑每日跟着灵且读书下棋弹琴,修身养x_ing,x_ing子愈发沉稳,只是近身的丫鬟们知道自家少爷还是离不得凌先生。
又逢九月初九重阳节,李瑑的生辰,灵且照往年的规矩带着李瑑上集市里走上一遭,灵且还是把李瑑当做一个孩子样对待,李瑑也享受着灵且把他当孩子对待。
集上人多,灵且怕走散了,紧紧地牵着李瑑的手,李瑑回握住灵且的手,脸上露出微笑。两旁的小贩有认识灵且的,纷纷招呼道“凌先生,买点桂花糕吧”“凌先生,买点炒栗子吧,刚出锅的,又香又糯,还甜,您不来点吗”,灵且一一笑着回绝了,走到街头,是一家玉器店。
灵且几月前便在这店里看中了一块玉石,吩咐店里的手工匠人雕成了七星状的,说好今日来取。李瑑随着灵且进了店铺,店里蹿出一只黑猫,夺门而逃,李瑑看着跑出去的黑猫,皱起了眉头。
灵且拿起那块准备好的玉,串了其他的玛瑙松石,给李瑑戴上了。李瑑拿起胸前的玉,看着灵且用满意的眼光注视着自己,挺直了脊背,脸上也露出更大的笑意。
回到家,李管家和春香秋桂依然照往年模样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灵且和李管家落了座,李瑑拉过一把椅子挨着灵且坐了下来。春香秋桂照例给灵且和李管家倒上酒,李瑑目光不移地望着灵且杯中的酒,灵且注意到他的眼神,笑道:“ 你还是小孩子,可不能喝酒,喝酒伤身的。”
李管家道:“没得碍事的,小少爷都十四了,过几年就要娶妻生子了,这时候喝点酒算什么!”扬手就要春香也给李瑑倒上一杯。灵且拦住了,拿起茶壶给李瑑倒了一杯清茶,递到李瑑手里,对春香说了句:“不必不必,还是喝茶好。”
李瑑端着茶杯问道:“什么是娶妻生子?”
李管家哈哈大笑,笑声从正厅传到了门口,几个丫鬟也都捂着嘴偷偷笑起来,李瑑一脸不解地看向灵且,灵且清了清嗓子,止住笑意,尽量用严肃的声音说道:“娶妻生子就是顺应天道人伦,繁衍后代,例如你父亲娶了你母亲,才有了你。”
李瑑看着灵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管家见李瑑不说话了,拉过灵且悄悄说道:“先生,你看小少爷这么大了还不知人事,是不是……”
灵且忙摆手道:“不可不可,瑑儿身体上刚刚有些起色,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免得虚了身体。”
李管家觉得灵且的话的确有一番道理,把这一页揭了过去,厅上又恢复了热闹,春香等人本要摆个小桌,灵且和李管家认为家中如今只有这些人,不必理那些繁琐的规矩,一同到这桌上吃酒得了,也显得热闹些,春香等人也就一起入了座,
一番热闹后天已十分黑了,一弯月亮在天上高高地挂着,地上笼上了一层轻纱,廊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
灵且有了几分醉意,秋桂要来扶他被李瑑拒绝了,李瑑让秋桂先收拾着,待会再送水过来,自己扶着灵且回屋去了。
灵且躺在床上,李瑑伸手去解灵且的衣服,被灵且拉住了手,抬头却发现灵且眼神清明,一会儿又变得迷蒙了,李瑑把灵且的手放到一边,自顾自继续解着灵且的衣服,口中嘟囔着:“我才不要娶妻生子呢,我一直和先生在一起就够了,先生比外面的那些女子····”
话未说完,头上传来轻笑声,灵气正眯着双眼看着他笑:“你又胡说了,娶妻生子乃是天道伦常,是你一句说不娶就不娶的嘛,要知道y-in阳*合才是天地正道。”
李瑑低下头去,专注着手上动作,口中只道:“先生您醉了,快睡觉吧。”
灵且笑道:“我才没醉,就那么几杯酒,我还没这么差劲呢。”
李瑑把灵且的外裳敞开:“那先生知道我是谁吗?”
灵且依旧笑道:“瑑儿,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不会醉的。”
李瑑撇了撇嘴,又把灵且的鞋袜脱了,将灵且往里面推了推,自己也爬了上去,抱住灵且道:“先生,外面的女子抱起来也像先生一样温暖柔软吗?”
灵且咳了几声,正经道:“应该是吧,大概比我还要柔软一些,身上可能还会有摄人心魂的香气。”
“什么是应该是,先生没有抱过吗?”李瑑把头埋入灵且的肩膀,闷闷说道。
“这个···这个,我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轻薄女儿家的事情。”
李瑑低声笑道:“我就知道先生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一件事都没做过。”李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先生身上也有一股香气,很好闻。”
灵且看着李瑑的样子,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平日都是这样与李瑑相处的,也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春香端水进来,见两人都躺在床上,把二人唤起了,灵且与李瑑洗漱之后也就睡了。
夜间,偌大的李府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几声秋天的最后的蛐蛐发出的哀鸣。灵且睁开眼睛,摸摸李瑑脖子上的玉,在黑夜里,那块玉发出白莹莹的光,灵且调出仙灵珠,又开始为李瑑恢复仙力做准备,李瑑身体的恢复超出他的想象。“想来可能会提前完成任务了。”李瑑心想,眼中有一丝不舍。睡梦中的李瑑咕哝几声,嘴角翘了起来。
第7章 第七章
黑夜里,一只黑猫在屋檐穿梭,循着血的气味,到了一户屠夫家的门口,后院里还有一些扔掉的猪下水,已经发出臭味,黑猫嫌弃地嗅了嗅,转身离开了。
“管家,管家,不好了,镇东的王屠夫家的人都死了!”听到门房报的消息,李管家哆嗦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昨天去买r_ou_的时候还看到王屠夫好好的,怎么一夜过去,人就没了?”
门房小心地看了看屋外,小声道:“听说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弄死的,县令大人如今不允许镇上谈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一心要调查出真凶。王屠夫隔壁的胡大婶说昨夜里听见奇怪的声音了,有点像是野兽撕咬猎物的声音。”
李管家神情凝重,嘱咐门房道:“既然县令大人不让讨论,可能是有了线索,我们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为好,还有咱们府上要提高警惕,晚上安排几个人分班巡逻一下吧,万一有歹人对咱们府中的财物心生觊觎也好有个提防。”
“好的,管家,那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
灵且正和李瑑在讨论古人那些志怪小说哪些是人与亦云,哪些是有人亲眼所见,就看见李管家背着手走过来,脸色不是很好看,止住了讨论。李管家停在门口对灵且招了招手,喊了句:“凌先生!”灵且见李管家有事找他,让李瑑继续看书,应声出去了。发现李管家脸色不好,问道:“李管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管家叹道:“唉!镇上出事了,这一段时间凌先生就不要再带小少爷出门了,以防发生不测。”
灵且挑了挑眉,疑惑问道:“怎么了,李管家?你总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
李管家望望四周,见没有人才小声道:“镇东的王屠夫死了,昨夜里才死的,他隔壁的胡大婶还说昨夜里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有可能是什么妖怪恶鬼什么做的。”
灵且心内暗想:“这镇上还能有恶鬼妖怪,有这么一个星君在还怕镇不住,再说要真是什么妖怪恶鬼做的,我早感觉到气息了。”面上还是一副担忧模样:“好的,李管家,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瑑儿的,您也要注意安全。“
李管家对着灵且悠长地点点头,眼神里是沉重的托付,又看了一眼屋中正认真看书的李瑑才转身离开。灵且估摸着李管家是要把这件事通知到全府上下,让每一个人提高警惕,免得被突然跳出来的恶鬼妖怪拖走了。灵且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