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指着门口气喘吁吁地说道:“管家,衙门来人了,说是要找咱们府里的人问话。”
“什么?衙门来的人现在在哪?”
“就在门口!”
“嗨!”李管家指着门房,跺脚道,“你怎么就把人冷在门口,还不把人迎进来。”说完当先就出了门,冲大门方向急急地走去。
“哦!”门房赶紧跟了上去,剩余的人面面相觑,既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散开,也不知道衙门里的人来这是找谁问话,纷纷议论起来。
“哎!你说衙门来人是找谁的?”李勤见李通一人站着,周边没有一个人,凑过去问道。
“不知道。”李通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前方,摇了摇头。
“这真是奇怪了,咱们府里也没有什么人和胡屠夫家里仇怨的,干嘛要找咱们府里的人问话呢?”李勤摸了摸下巴,一脸的捉摸不透。
“李勤,你自言自语什么呢?”后面的李平拍了一下李勤的肩膀,看李勤一直出神,开口问了一句。
李勤回头,正要辩解,却发现身边的李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问道:“你们见到李通了么?刚刚还在这里的。”
“什么李通,咱们府里没有这号人啊!”李平奇怪地看了一眼李勤,回答道。
李勤环顾屋子,他们或三个,或五个聚在一起聊着,压根没有什么落单的李通,就连刚才的李平也是和其他人站在一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李勤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他努力镇定下来,辩解道:“就是昨天被安排和我一起巡逻的李通啊?”
李平伸手探了一下李勤的额头,奇怪道:“你小子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起胡话了,哪里有什么李通啊,而且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巡逻了,你不是今天晚上才值班吗?”众人都笑起来。
李勤看着众人的笑,眼前的场景和昨夜巡逻的场景重合起来,环境越来越黑,李平的脸和李通的脸也渐渐重合起来,视线逐渐模糊,突然就倒了下去。
李平吓了一跳,蹲下身使劲晃了晃李勤的身体,却发现李勤毫无反应。周围的人也都围了过来,看着晕倒的无知觉的李勤,惊慌叫道:“快去叫大夫,叫大夫。”其他几个人把李勤抬起来,就要往房间里送过去。
李管家正领着郑义过来,见这边一片慌乱,厉声喝道:“怎么了?这么慌乱做什么?”
众人让开,露出被抬着的李勤,李平解释道:“回管家,方才我们正在说话,李勤突然就倒了下去,我们正要把他抬回去找大夫。”
郑义看着晕死过去的李勤,对李管家说道:“在下不才,略通医术,李管家放心的话,这个仆役我可以看一下。”
李管家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您能帮忙看一下那再好不过了。”又指着郑捕头对众人介绍道:“这是衙门来的郑捕头,这是王捕头,让郑捕头给李勤看看,你们听他们的吩咐。”
众人看着郑义,纷纷答道:“是。”
郑义对着众人点了点头,指挥着众人将李勤放在平地上,散开,离李勤远一点。郑义一只手摸着李勤的脉,另一只手翻开李勤的眼睛,又摸摸李勤的心跳和脖颈上的动脉,众人捏紧了手,郑义看了一眼众人,说道:“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因为紧张不安晕倒的,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众人这才放下吊起的心,郑义让他们把李勤抬回了屋子。众人刚走,李全拉着吴大夫跑了进来,郑义吴看到大夫,拱手做了一个揖:“吴大夫,我已经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劳您跑了一趟。”
吴中甩开李全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我老胳膊老腿的,被这小子拉着跑了一路,骨头都快散架了,这小子真是冒失。”
李全挠挠头没好意思地笑了笑,李管家赶紧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塞进吴中的手里,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了,吴大夫,让您白跑了一趟,这点银子您留着去喝酒吧,真是对不住了。”
吴中没好脸色地甩开李管家的手,冷冷地说道:“我是老骨头了,可不敢用酒泡着,再说我又没有出什么力,无功不受禄,告辞。”甩了袖子转身就走,李管家瞪了李全一眼:“还不赶紧去送送。”让李全送着吴中回去了。
回头又对郑义笑道:“让郑捕头见笑了,刚到府中就遇见这些事情。”
郑义不在意地笑笑,说道:“无妨,小事而已。”
李管家引着郑义进了正厅坐下,王高坐在旁边。
春香带着洗干净的陆离进了屋,李瑑瞥了一眼陆离,神情中带着一丝不屑。
陆离跳上灵且的膝盖,睁着一双大眼睛责备地看着灵且,灵且没理陆离,为李瑑搛了一筷子小菜。
李瑑端起碗正要吃,陆离跳上了桌子,伸头就往灵且碗里凑,李瑑放下碗,拎起陆离,厌恶道:“一只畜生而已,春香把他拿出去扔了。”
春香忙去接过陆离,却转手被灵且抱了下来:“我看这小猫挺可爱的,瑑儿不要任x_ing,这只小猫我养了。”陆离眼汪汪地看着灵且,终于体会到了灵且的温柔。
灵且在猫脖子下面挠了挠,陆离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李瑑皱起眉头,如视心腹大患一般看着陆离,陆离则自在的趴在灵且的腿上,享受着灵且的抚摸。
第9章 第九章
“凌先生,这是郑捕头,办王屠夫一家被杀的案子的。”李管家向灵且介绍道。
灵且打量着郑义,冲郑义点了点头,李管家又向郑义介绍道:“郑捕头,这是凌先生,我们少爷的先生。”
郑义同样打量着灵且,拱手道:“幸会,在下姓郑单名一个义字。”
灵且回礼道:“在下凌且。”李瑑站在灵且身边,个子已经到了灵且肩头。郑义自来熟的笑道:“这位应该就是李少爷了?”
李瑑点了点头。
郑义指着身边的王高道:“王高。”
灵且笑着冲王高点了点头,王高板着一张脸点了点头,郑义笑道:“我这个兄弟严肃的很,不苟言笑,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怎么会,郑捕头与王捕头为守一方安宁,日夜辛劳,我等敬仰还来不及,哪来的嫌弃之说。”
几人落了座,郑义神情严肃道:“凌先生,李管家,我就开门见山吧,我怀疑,你府中有杀害胡屠夫一家的凶手。”
李管家一口茶呛了出来,灵且冷静问道:“不知郑捕头从何得出这一结论?”
郑义看着李管家拍着胸口,又看着灵且一脸冷静,说道:“实不相瞒,胡大婶说那天夜里她听见有古怪的声音外,好奇之下开了窗户,看到一个黑影向贵府的方向奔逃,以及……”郑义清了清嗓子,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荷包,将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这是在现场发现的,王屠夫的手里攥着的,这种颜色的布料正是贵府家丁惯常穿的。”
灵且眉头锁起来,神情凝重,李管家震惊得不能自已,李瑑则一直盯着灵且,走了神。
“这是一个很好的证据,无论是查案还是栽赃,”灵且开口说道。
郑义看着灵且,微笑道:“凌先生说的是,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因为这实在是太明显了,只要找到了这块布料就找到了凶手,怎么会有凶手如此傻将明晃晃的证据留在现场等着衙门找上门来呢?”
“如果是栽赃就很好说通了,凶手故意将证据留在现场,到时候衙门只要顺着证据就找到了凶手——的替罪羊。”
郑义将布料收起,接着说道:“但凶手有没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
“什么意思?”
“凶手有没有可能知道我们不会凭着一块布料就认定凶手是李府的人,所以故意留下这么一块布料混淆视线,也有可能他就是你们李府的某一个下人。”
室内陷入沉默中,灵且思考了一会说道:“现在看来,郑捕头的想法也的确有道理,郑捕头,这样吧,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现场看一下,也许会找到别的线索。”
郑捕头点头答应了,灵且跟着他就要出门,李瑑忙跟了上去:“先生,我和你一起去。”
郑捕头从李瑑看向灵且,说道:“李少爷,这不太好,凶手凶残,您看了现场可能会有所不适。”
李瑑拽着灵且的衣袖,不理郑义的话,只看着灵且,期望得到灵且的允许,灵且拉开他的手,低声道:“瑑儿,这不是好玩的事情,你乖乖待在家里,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李管家也在后面拦着李瑑,只是李瑑丝毫不为两人的劝说所动摇,只是要和灵且一起去。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李瑑固执地又拽住了灵且衣袖,灵且掰又掰不开,好心给李瑑说又说不听,正僵持着,郑义开口了:“既然李少爷执意要去,那就一起去吧,到时候派几个人在外面陪着李少爷就行了。”
灵且看着一脸期待的李瑑,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不过瑑儿你到时候就在外面待着,不许进去,知道了吗?”
“嗯。”李瑑满脸笑容地答应了。
李管家看着几人出了门,叹了一口气。
灵且拿着手帕捂着鼻子,旁边是同样捂着鼻子的李瑑,就在刚才,几人到了王屠夫的家门口,门口几名捕头正守着门,灵且让李瑑留在门口和其他捕头在一起,李瑑不依,在门口拉着灵且的衣袖不让他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后依旧是郑义做决定让李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