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也有审美的!”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诸葛青天当然知道这人针对自己是因为什么,奈何对方身份特殊,唯有无奈道,“你直说吧,到底希望我师父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然而老丈人根本没给他进步的空间,张口就道:“如果可以,那当然是不要爱上任何人最好。”
这个人什么都丢了只有对人的厌恶完全没变啊!
默默发现这人或许还是别恢复记忆比较好,毕竟以魔尊对人的厌恶,不准自己儿子和人在一起的概率绝对高达八成,剩下的两成是他会自己动手把那个对象变成死人。
然而这么一想诸葛青天又发现了盲点,这就理直气壮道:“我不是人,是鬼神!”
他这么一说律令也发现了不对劲,这就百思不得其解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有一种宝贝被人抢走了的感觉,可我和他应该还不熟……”
他们说不到三句话就会对上的情况千仞早已习惯,此时也没有理会这二人的日常交流,只淡淡道:“你们打一架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磨牙的诸葛青天瞬间呆住,眼睁睁这人一脸淡漠地无视他们向前走去,内心仍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正常情况下这是儿子该说的话吗?他确定不劝架?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他们闹归闹当然不可能真的打起来,只是在这二人纠缠的时候,白衣女子的神情越发茫然了起来,经过千仞的解读,她想的应该是——这群男人突然来她门前是想作甚?为什么她什么都没说这群人就自己吵起来了?她是不是应该把他们赶走?
好在他们并没有遇上因为形迹可疑被扫地出门的尴尬情况,因为当千仞走近,女子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神情忽地就激动了起来,原本万千愁态瞬间化作百般柔情,这便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只道:“毕方,你终于回来了!”
千仞同魔尊长相极为相似,就连对人淡漠的气质也相差无几,经过初时的僵硬便已明白她是将自己认作了魔尊。毕方,原来这就是魔尊不为人知的姓名,那么这名已化作鬼魂的白衣女子,果然就是他的生母吗?
那方千仞也不知该不该推开她,倒是后方二人看见这场景蓦地齐齐感觉头上一绿,也顾不上其它,诸葛青天这就对律令主动求和,“现在不是互相伤害的时候了!”
在绿帽面前男人的意志高度统一,律令也是果断道:“我同意!”
于是,诸葛青天果断拉着律令就上前大喝一声,“放开那个男人!有什么冲他来!”
“放开——”
律令原是想附和一句,说完又觉好像放开谁都不大对劲,索x_ing就叫道,“总之你们都放开!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他们一出现女子神情就又茫然了起来,只看着千仞犹豫地问道:“毕方,他们是谁?我们的孩儿呢?”
此话一出千仞便知这定是自己亲娘无疑了,又看了一眼完全没被注意到的律令,苦恼之余唯有轻轻道出实情,“我是毕千仞。”
同姓,又和自己丈夫长得如此相似,白衣女子自然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神情仍是满满的不敢相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黑衣男子,语气很是怀疑道:“你是说,毕方出去还不到一天,儿子就从巴掌大长到这么高了?”
“……”
千仞不知为何魔尊死去已有数百年在她眼里却只有一天,虽猜测或许天空异状有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要直接告诉她魔尊已死,目前八成有可能就是旁边这个活泼得过分的律令吗?这种可怕的事实是不是该给她一些缓冲时间?
面对这复杂的情况千仞瞬间就沉默了下来,见他神色女子也觉事情有些奇怪,没有再多做询问,只是看向了一旁的诸葛青天和律令,有些犹疑道:“那边的二位到底是……?”
他们的身份就更复杂了,千仞当然不可能开口就给出“你被雷劈傻了的丈夫和把头扔掉了的儿媳妇”这么吓人的答案,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那两人自己玩去吧,只平静道:“不用管他们,我有些渴了,可以进去喝杯水吗?”
果然见他如此说,女子虽仍觉那二人奇怪得很,对这和毕方模样极为相似的男子却觉亲切得很,这便让开了门去寻茶水,只愉快道:“你先坐,我新制了花茶,这便为你沏了来!”
眼看千仞轻易就进了茅屋,诸葛青天看了一眼之前为了进小虞山一个劲闹腾如今却安静得连话都不说的某只精怪,这便黑着脸道:“你不是想见她吗?躲我背后几个意思?”
“我不知道,在外面我一直想见她,可真到了她面前我又莫名地怂。”
律令在看见那女子时是十分高兴的,可是,在她说出毕方这个名字时内心却忽地难受得很,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那些之前准备了多年的话语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此时唯有神色y-in晴不定地躲在诸葛青天背后,只可惜对方那身高实在没什么安全感,这就对他抱怨道,“你怎么这么矮,连我都挡不住!”
因为我永远都是十八岁,喜欢装嫩真是对不起了!师父说得对,他和这个老丈人早晚得打一架!
对于律令只能和自己流畅谈话这另一种意义上的友好关系,诸葛青天心中是无语得很,然而看着千仞那方端着茶已经快冷到刮起y-in风的气氛,他还是决定先给心上人解围,这便用胳膊拐戳了戳躲在自己身后的律令,“你快去说些什么,他不擅长和人相处,气氛已经僵硬到极点了!”
这么一说律令也是颤悠悠地看向了那方,果然千仞表情僵硬,白衣女子的笑容也是尴尬得很,明显二人都不知该打破沉默,然而一看见他们,他莫名地就是不敢向前,只能哭丧着脸道:“我……我也不擅长啊……你教教我该说些什么……”
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果然你们这对父子只有在欺负我的时候才话多得起来吧!算了,就知道和人打交道的事不能指望你们这些木头,我来!
鄙视地扫了他一眼,诸葛青天调整了一番状态,这便拿出了昔日天书阁御座的随和模样,上前轻轻一笑就道:“在下诸葛青天,和千仞已结成道侣,在游历途中遇上意外误入此地,敢问夫人名姓?”
他既然开口那就要占尽便宜,趁着千仞不会反驳的空档就把道侣位置给定了,反正爹娘都见了,这人以后想反悔也没了机会,眼神得意地扫了扫一脸无奈的千仞,很快便又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觉这是个礼教极好的贵族子弟,半点也猜不出他调戏师父时是何等豪放幼稚。
赵淮安这副样貌最讨长辈喜欢,过去赵桓之就是因此对他颇为疼爱,果然那白衣女子也觉这是个正经少年,比起旁边那目瞪口呆头上还划过几道惊雷的精怪不知好到哪里去了,这便轻笑着回道:“秦九,这是毕方为我取的名字,取的‘久’字谐音。他说昙花只一现,唯愿情长久。”
作者有话要说: 秦九(对手指):这个人真的是我儿子吗?怎么像是老公的小号?就连害羞到不敢说话的神情都和他一模一样啊。
诸葛青天:岳父你想被儿子NTR吗?快去勾搭你老婆啊!
律令:抱歉,我们毕家的男人都是被勾搭的那一个,主动撩人?没有,不存在的。
千仞:对自己的遗传基因感到绝望.jpg
第六十章
诸葛青天既然开口便是有所发现, 听到她的回答立刻就问道:“夫人所说的毕方, 可是仙兽毕方鸟?”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一惊,尤以千仞最甚,他刚勉强接受了自己亲爹从魔尊变成了律令这种老精怪, 突然又说那是只鸟, 一时也是对这百般变化的亲爹有些无语, 只能挣扎着问:“会不会只是同名?”
然而诸葛青天对千仞历来都是极认真的, 若无八分把握断不敢将此等惊人之语说出口。看了一眼秦九突然沉默的样子他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唯有同情地握住师父的手,将所知的典故缓缓道来:“天子需同仙兽签订契约得到力量, 历代天子也会向签下契约的仙兽打探许多天上消息, 所以我们皇族对仙兽传说远比寻常修士了解, 这毕方和月下美人的传说我在学画时有听老先生说过一些。”
教赵淮安书画的老先生乃是先皇太傅, 对于这些典籍自然是挑最有用的来教,这月下美人原只是闲暇之余讲的故事, 也是赵淮安自小记忆超群才将其记了下来。
故事的起源是另一个故事,关于昙花一直有一个传说。在传闻中,昙花原是一位花仙,她爱上了每日为自己浇水的仙界侍者, 此事令仙帝勃然大怒,将她贬作凡花,命侍者出家修行,二者永生不得相见。
昙花不愿接受这等命运,便积蓄毕生芳华, 每日只在侍者下山时悄然绽放,然后慢慢地枯萎,用尽所有生命,只为他漫不经心的一回头,即便由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她就在这里,也是无怨无悔。
这原只是众多凡间故事中的一个,那一日毕方鸟听月老座前童子念完却是极为心动。天上仙兽中独他形单影只,就连脚都是单足,往日里抬头不是看着比翼鸟从空中难舍难分地飞过,就是龙凤互相追逐和鸣,越发显得它孤单寥落。
偏巧它还是象征着大火这样人人避讳的灾难,就是仙家朋友也没有几个,这样一想,便很是急切地对月老道:“老爷子,我也想要昙花仙子。”
月老是天庭最老的一批神仙,曾亲眼见过三代仙帝变迁,如今一听它这话便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幻想,“这些民间传说你也信?若真是如那些凡人所说,大半个天庭都得被仙帝贬下去,他这只知修道的小屁孩还得先找个王母生下几个女儿才有鸳鸯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