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层的话还没说完就没杜昱山掐住了下巴,强迫林层与他对视。他下手很重,林层的下巴都被他掐红了却麻木得感受不到一丝痛楚。
“林层,我全部都告诉你。我是鬼,我就是秋伶子,我被那个来因的前世一个叫来罂的臭道士在林氏宗祠关了七十年,你之所以会来杜泽村都是我在暗中cao作,村长也是替我办事的。上回你怀疑你家进贼其实是我,那次我没点犀角香你看不见我。四合院那事也是我迷惑韩沁让她和我合作,然后来制造和你的偶遇。因为你是林宗良的转世。我等你重临人世等了七十年,为了与你再次相见谋划了二十二年。我不想再等了,林层。”杜昱山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他松开了手,却没有立刻收回,他想揉一揉林层的头发,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那我算什么?”林层红着眼睛又问了一遍,他觉得杜昱山刚刚说的这些完全没有意义,他不在乎,他只想杜昱山给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是在在意我爱林宗良不爱你?你是林层,也是林宗良,你们是同一个人。”杜昱山边说边拉过林层的手臂,看他不反抗,就将林层整个人搂到了自己怀里。杜昱山亲了亲林层额前的头发,又揉了一下,说:“乖,我爱你的,你犯不着跟自己吃醋。”说完他轻拍了一下林层的后脑勺,林层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杜昱山抱着林层站了起来,把林层轻轻地放到了床上。他坐在床角给林层掖上了被子,然后俯下身在林层耳边说:“晚安,我马上把记忆还给你。”
“有人吗?张二狗?老三?有人吗?”来因躺在病床上大声嘶吼,还不停的按着手中的急护铃,要是有人看见他这幅样子可能会感叹摇滚歌手开个演唱会也不过如此。
病房的门砰的一下被用力推开了,“吵什么吵!”进来的是一个娃娃脸的护士,她拿着手中的病历夹在来因的床尾敲了两下,说:“这么晚了其他病人不要休息啊!”
来因见状立马认错,“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按了很久铃都没人来,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张穆迟,前台的电话录里有他的号码。”
“你等着,别再嚎了。”说完,那个护士就出去了。
来因等了十分钟张二狗就来了。
张二狗说,“来大师,你又要干嘛?”
来因瞎编了个理由,“我要回家,我认床。”
“我记得高二去北山露营那会儿我跟你一个帐篷,你睡得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怎么不见你认床啊?”张二狗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来因继续瞎说:“那会儿不认,但现在认了。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送我回家。”
张二狗说,“你不怕杜昱山半夜找上你?”
“笑话,我来大师还会怕鬼上门吗?想见我的鬼那都得排队领号。”说完,来因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再说了,杜昱山这会儿肯定跟林层在一起,哪有时间来找我啊。”
看到来因的举动,张二狗连忙伸手掺了一下,“你别乱动,等会儿骨头长歪了。”
张二狗最后还是送来因回家了。
来因躺到自己的床上,舒爽的吱了一声,“哎,还是回家自在。”
“那我走了,我还是劝你房间里多贴几个符防一防。”张二狗在门口嘱咐道。
来因一脸敷衍的说,“行了行了,慢走,不送。”说完,直接甩上了门。
在床上躺了半小时,来因骤然睁开了眼睛,盯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墙壁说:“杜先生,都几点了,你不用过夜生活吗?”
第20章 往事1
风不止,意难平。夏园秋深,叶落而人不自知。
很多人来杨老的诗友会,说好听点是陶冶情cao,说难听点多来结交权贵的。这些人往往都喜欢聚集在夏园最中心的那块地方,他们形色各异,却同样的两面三刀。杜昱山最不喜与这种人打交道,索x_ing一个人去了后院,求个清净。只不过他没想到后院里已经有人在了。
“公子如何称呼?”杜昱山对眼前的人很感兴趣,因为他的诗,也因为他的与众不同。
林宗良愣愣的看向那个穿长袍的青年,直到一个清澈纯净的男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林宗良微微向杜昱山颔首,“在下林宗良,可问先生?”他回答道。
原来他就是林宗良,杜昱山不禁打量了起来,这人相貌端正,身着黑底细条纹西装,倒是增添了几分稳重;谈吐温润有礼,与默闻描述的没什么出入,是他有意结交的类型。但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蠢到想用钱来打动他,是真傻还是深不可测?
“林公子,鄙人杜昱山。”
“杜兄,幸会。”
人的一生有无数次相遇,千百次相识,却唯独那一次怦然心动。
两人正攀谈着,忽然听到一声呼喊,“宗良,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半天”不知何时杨天诚也来后院了,他远远的就发现了树下的林宗良,当然他也看到了林宗良身旁的人,“先生,你也在啊。”
闹这么大动静,杜昱山想不注意到杨天诚都难,不过对于林宗良认识杨天诚这事儿他并不奇怪,都是富家公子,上海的圈子也就这么大,太正常了。
但杨天诚的话对于林宗良来说着实有点意外,他觉得杜昱山与杨天诚简直格格不入。
就一会儿的功夫,杨天诚已经走到他俩旁边了。
“天诚,你认识杜兄?”林宗良问。
看到林宗良和杜昱山在树下有说有笑,杨天诚还以为两人都互相认识了,谁知道还是要他来介绍,“宗良,你不是想见秋伶先生吗,呐,这位就是。”
林宗良没想到他偶然间遇到的人竟会是秋伶子,他看向朝他微笑着的杜昱山,说:“先生,昨日...”
没等林宗良说完,杜昱山就打断了他的话,“杨少爷,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和林公子说。”
谁知杨天诚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还一手搭上了林宗良的肩,毫不自知地说:“先生,不用在意我,我和宗良关系好得很,你说吧。”
杜昱山看了一眼杨天诚那不安分的手,完全不留情面地说:“但是我不想讲给你听。”
听到这话,连一旁的林宗良都弯起了嘴角。
可杨天诚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明明他认识这两人的时间都比这两人相识的时间长,被赶走的却是他。在杜昱山的注视下,杨天诚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后院。
聒噪的杨天诚走后,树下这一隅又能清楚地听见落叶的声音了。杜昱山没有说话,林宗良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林公子,我知道你昨日来过。”杜昱山率先打破了平静,他看着林宗良说。林宗良的眼睛黑的透彻,看久了杜昱山感觉自己仿佛沉溺在他的眼神里。要是昨天见了他,杜昱山肯定会不忍心拒绝他。
“那先生为何闭门不见?”林宗良始终不明白杜昱山的用意,在跟杜昱山的交谈中,林宗良并没觉得杜昱山是一个刁钻的人,反而让林宗良心向往之。
杜昱山没有回答,而是问林宗良:“林公子,你懂戏曲吗?”
“一窍不通。”林宗良笑着说道。他直接实话实说了,不懂就是不懂,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只是他想不通杜昱山为何要问他这个问题。
“经常去梨园听戏的人,未尝都能领会其中之精妙。像林公子这样的商人不懂戏实属正常,杜某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与林公子交好。”这时一片叶子被风吹了下来,正好不偏不倚落在了杜昱山手中,他摩挲着那片叶子,似笑非笑地望着林宗良。
“这是我的荣幸。”林宗良说是这样说,但他感觉杜昱山讲得每一句话都好像在刻意暗示着他什么。这位秋伶先生心思极其缜密,只交谈三言两语,他不能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已经成为杜昱山的朋友了。
“方才与林公子畅谈,杜某私以为自己与林公子是同一类人。”说着杜昱山从容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了,他仰起头说:“不过林公子在商界混迹久了,是不是以为杜某和那些满身铜臭的人一样唯利是图?”
明明是林宗良居高临下,但在杜昱山面前他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杜昱山这莫名的一问让他很摸不着头脑。
“告诉你们先生,不妨考虑一下,林某绝对不会亏待先生的。”
这句话突然浮现在林宗良脑中,他在心里暗叫了一声该死,立刻解释道:“先生昨日是我考虑不周,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希望先生且听一下我的请求。”
杜昱山没有回答,也没看向林宗良。只见他站了起来朝着前院的方向走了。
哎,林宗良叹了口气,他还是没能把握住机会,看来这回只能空手而归了。
正失落着,林宗良忽然听到杜昱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同意了。”
林宗良抬头望去,杜昱山虽未转过身来,却朝林宗良扬了扬手。
又一阵秋风吹过,落叶簌簌,树下已空无一人。
第21章 往事2
刚回到前院,林宗良就看见杨天诚和林玥站在假山旁聊天,看样子杨天诚还逗得林玥挺开心的。这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林宗良一走到他俩附近就没声儿了。这会儿林宗良挺能理解刚才杨天诚被杜昱山赶走时的心情的。
林宗良跟杨天诚交代了几句,杨天诚就带着他和林玥去了清荷苑,杨老正在那会友。这次来诗友会的目的林宗良已经达到了,不过他想既然来都来了也应该去拜访一下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