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对上了兵马元帅带着凶光的眼睛,
兵马元帅对他示威似的咧嘴一笑,
向身后一招手,
朝摄政王拥上来七八个手里拿刀拿枪的甲兵。
最后两个手里拿着脚镣和手枷,
摄政王回头问小皇帝:“陛下明白在与何人谋?”
小皇帝手里也拿着一把淬毒的手弩,
反唇相讥道:“岑卿还以为全天下都像你一样狗胆包天,觊觎朕的位置?”
摄政王觉得有点冤,
天地良心,他想,老子要是觊觎过你屁股下那把椅子,你活得到现在?
嘴上镇定地哦了一声,
举步向小皇帝走了过去。
小皇帝紧张地把手弩举了起来,
抵在了摄政王心口上,
摄政王双手垂着,
看起来不打算对他做什么,
小皇帝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带着镣铐的甲兵已经进了屋,一左一右按住摄政王肩头,
摄政王凑上前,
从小皇帝那里偷了个香,
接着被甲兵扣着肩头狠狠往后一摔,
跌坐在地,上了脚镣和手枷,被拖出去,
小皇帝手里的弩掉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摄政王叫岑江。
第4章
摄政王被关在皇宫的私牢中,
小皇帝也有学有样,
对外宣称摄政王得了急病,他忧心不已,将人接到宫中照料。
摄政王一系的官员都当起了鹌鹑不说话,
保皇党大功告成,欢欣鼓舞,一时满朝歌功颂德之声。
小皇帝自觉已经把摄政王拉下马,自然要在关键位置上换成自己的人。
摄政王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
他喜欢干吏,越能干的越喜欢,
小皇帝对着名单比比划划了三四天,
在“合适”二字上竟然找不到更好的人,
气呼呼地拎着溶了曼陀罗的酒去找摄政王的麻烦。
摄政王被关在水牢里,
水没过胸口,只有头露在水面上,
身上戴着铁镣,
有时候站不太稳还一头跌进水底,
小皇帝进来的时候他刚狼狈地从水里站起来,
皱着眉毛咳嗽。
摄政王发冠已经散了,
头发s-hi漉漉地披在身后,
神色也有点疲惫,
听到有人进来,筋疲力尽地抬头看了看,
眼神出人意料地平静。
小皇帝勃然大怒,让左右把摄政王提出来。
摄政王在水里泡久了浑身发沉,
出来走了两步没站住一屈膝跪下了,
也没人搀扶他,他试了试没站起来,
干脆给小皇帝一磕头,行了个大礼,
口称:“小陛下。”
小皇帝来见他时心情复杂,
现在只剩炸毛了,
炸毛的小皇帝让人把摄政王拖到刑房,
再让左右都退下去,关好门,发生什么声音都当没听到,
小皇帝把人都撵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走到摄政王面前,
摄政王被悬空吊起,
垂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有点心不在焉地朝他笑了。
小皇帝如今带在身边的都是忠心耿耿的侍从,
把摄政王拖过来的时候故意给他点苦头吃,
专挑坑洼不平的路走,
摄政王衣服上的绣文被磨碎了,
手肘上也一片擦痕,
因为被吊着,袖子落下来让小皇帝看了个清楚。
小皇帝喉头动了一下,回身去挑鞭子,
摄政王问他:“小陛下看见臣的香囊了么?”
至今还惦记着头发。
摄政王下狱后他的随身物品被搜捡得一干二净,都在小皇帝手中过了一遍:
佩刀是先皇赐的,
腰间的玉佩是小皇帝前年送的,
袖子里有一把碎银,
还有一块刻着“岑”字的铜符,大概是他的信物,
唯一来历不明的就是那个香囊。
绣工不值得一提,
里面却用丝带规规矩矩地绑了一束头发,
不知道是谁的。
小皇帝听他还惦念着香囊,
恨恨地给了他一鞭子,
鞭梢卷起摄政王衣襟,
把他抽了个袒胸露r-u。
摄政王挑了一下眉,
小皇帝冷笑道:“朕可真没想到,岑卿还是个痴情种。”
摄政王一脸有口难言,于是挨了一顿鞭子。
小皇帝手劲还挺大,
摄政王一会儿愁眉苦脸,
一会儿呲牙咧嘴,
反正没什么形象,
小皇帝怒气冲冲道:“你不是能耐吗?嚎什么嚎?”
说着一鞭子抽在摄政王胸口上,不太巧,鞭梢从他左r-u上擦了过去,
摄政王险些扯着嗓子嗷地一声,
皱着脸忍住了。
小皇帝:“岑卿一边与人结发,一边与朕巫山云雨,很有意思?”
摄政王被审得哑口无言,问小皇帝:“陛下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小皇帝说:“闭嘴。”
他扔下鞭子抱着胳膊往椅子上一坐,
在袖袋里摸了摸,掏出摄政王一系的官员名单。
摄政王低头看他。
他胸口一片青紫的鞭痕,重的地方已经渗出血丝,看着有点惨,
小皇帝和他对视了片刻,
心平气和地把名单摊在膝盖上。
摄政王叹了一口气,当先道:“吏部官员核查,工部水利修缮,户部土地兼并,刑部刑律勘定,兵部粮Cao遣派,陛下哪个都不敢动,是么?”
“至于京城之外,谁知道陛下名讳呢?”
小皇帝居然没生气,冷冷道:“以岑卿现在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
摄政王情不自禁地看了看自己胸口,
旋即混不在意地笑了一声,
和小皇帝打商量说:“臣软禁陛下三个月,陛下想报复回来,也关臣三个月怎么样?臣保证不搞鬼。”
小皇帝对他口中的搞鬼不屑一顾,
他坐着生了会儿闷气,
叫人把摄政王放下来,照旧给上了手枷,
把小酒壶拿出来往摄政王面前一放,
似笑非笑道:“喝吗?”
摄政王有气无力地跪在小皇帝面前,
手指动了动,勾着酒壶的手柄把它拿过来,
抬头问小皇帝:“鸩酒?”
第5章
小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刑房里密不透风,只有一扇巴掌大的小窗
蜡烛燃不尽,
明灭不定地照在摄政王脸上。
摄政王嘴唇泛白,眼神也不如往常明亮,
鬓角沾了汗水,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
脊背倒是挺得笔直,
但是怠倦的神色已经r_ou_眼可见了。
摄政王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小皇帝的回答,
自嘲地笑了一下:“总不可能是喜酒。”
接着一口干了,和小皇帝说:“又酸又涩,不好喝。”
小皇帝没说话,
他在心里查了五个数,
摄政王一头栽倒,打起了香甜的小呼噜。
小皇帝听着他打呼噜,
如梦似幻地想:真喝了?
侍从把摄政王从地上架起来。
小皇帝回过神。
低声吩咐道:“把他拖得近朕一些。”
摄政王被这么一折腾,
不打呼噜了,无声无息地垂着头。
小皇帝对着他发量稀少的头顶犹豫了半天,
鼓起勇气捏起摄政王的下颌,
还有点害怕他突然醒了。
他溶的蒙汗药号称能药倒一头熊,
摄政王明显没有熊能抗,
晕得捅他一刀都醒不过来,
小皇帝放下心,转着摄政王下颌打量了够。
先皇去得急,
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字,
摄政王把他放在龙椅上,坐在地上翻了一晚上书,
天亮的时候跟小皇帝说:“水有始出谓川,君为百姓之源,名川如何?”
三个月大的小皇帝吐着泡泡看了看他,尿了摄政王一手。
摄政王每年拿这事笑话他一遍。
小皇帝凝视着摄政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