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吟蘅一脸莫名奇妙地看着,却突然见那座巨岩猛然由中间裂开,缓缓向两旁移动,在众人面前现出一道约莫五六米宽阔的小道。
“好了,大家排好队,跟紧我。”月问弦缓缓说道,率先迈开步子走入那条小道。
众人随即按照次序一个个走了进去,孟吟蘅在众人中间,走了约莫一刻钟,待到最后一个人从那个小道中走了出来,那座山岩竟自己缓缓向中间收拢了。
孟吟蘅一路看着这座古怪的小岛,紧紧跟着月问弦一行人向前走,心内却暗想道:“这座岛如此古怪,怪不得月前辈能隐居此岛多年,这么多机关障术,外人能进来才有鬼了……月前辈与我素不相识,也不知现下他带我来此目的是啥,反正肯定不会是看在曲兄面子上。我须得趁机逃离才是。”
这么想着,却见前方众人脚步停下来了,吟蘅抬头一看,却蓦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周围栽满了各种花Cao,初冬时节,这座岛上竟然花开正艳,到处鸟语花香,宛如一个世外桃源。
只见月问弦在前边说了什么,众弟子都各自散去,月问弦随即走向孟吟蘅,对他说道:“孟少侠,你跟我来。”随即转身迈开了步子。
孟吟蘅心内一奇,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静默无言,一个在前负手徐行,一个在后紧紧跟着。走了约莫一炷香时分,只见月问弦将他带到了一个山洞前,自己率先弯腰钻了进去,吟蘅也紧紧跟上。
只见洞内不同于外面的温暖,竟是极为清凉,伸手不见五指,月问弦举起一个火把,在前方照亮,两人在洞内绕了好一阵子,最后才在一个小木门外停下了脚步。
一接近这个木门,孟吟蘅便感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忙向后退了几步,同时问月问弦道:“前辈,这是?”
月问弦却不回答,只是掏出钥匙,在木门的锁孔内轻轻转动了几下,木门开了,月问弦率先走了进去。回头看见孟吟蘅还停在原处,笑道:“孟少侠,进来罢,这屋子的寒气伤不到你的。”
孟吟蘅闻言,小心地走了进去,却发现屋内全然没有刚刚那股寒气,转念一想,顿时也恍然。
木门内的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一个檀木箱子,月问弦将箱盖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什,孟吟蘅一见之下,顿时惊住了。
只见箱子内的第一层,赫然便是被那夜黑衣人抢走的《江湖秘闻残卷》!
孟吟蘅内心惊骇道:“前辈……这书……”
月问弦笑道:“孟少侠,不必惊讶,这次带你来,就是为了跟你说清楚这一切的。宁煜那孩子不在,便只能一切都交给你了……”
只见月问弦轻轻盘腿坐在了地上,道:“孩子,坐吧。”孟吟蘅亦盘腿坐在了地上,静候其言。
只听月问弦缓缓开口道:“几个月前,蓬莱少年英雄比武大会的第七天,是不是发生了藏书阁被侵、慕宗主密室被盗的事件?”
孟吟蘅惊道:“没错……前辈,您是如何得知的?”
月问弦道:“那就对了。慕宗主密室内的物什便是这本书,袭击你们的黑衣人应该也是他们。然而从慕家密室里偷出这本书的,却是另有其人。”
孟吟蘅又问:“那这书又怎么会在前辈这里?”
月问弦笑道:“孟少侠,这本书,一直都在我这里啊。”
“那……慕宗主那本是……”孟吟蘅脑中一团乱麻,却突然灵光一现,道:“这……难道是上卷和下卷?”
月问弦赞道:“不错,正是如此。”
“那您这本是下卷了?”孟吟蘅问道。
月问弦点了点头,又道:“上卷的卷首,是不是有一首长诗?后面的文字,你们便看不懂了?”
孟吟蘅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不知前辈您……如何得知?”
月问弦但笑不语,随即又打开了箱子第二层,只见第二层内竟然躺着鸣珠扇!
“这……这是鸣珠扇?”孟吟蘅惊道,“但是它现在不是应该在秣陵么?”
老者轻叹了一声,道:“秣陵萧家那鸣珠扇,最开始便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真正的鸣珠扇,却是一直隐藏在我这里。”
“这……怎么可能?”孟吟蘅不敢置信,“那萧宗主他们知道么?”
“他们自是不知,若是知道了,那我这里也别想安宁了。”月问弦叹道。
“那这个真正的鸣珠扇……真如江湖中流传那样么?”吟蘅问道。
“单看材质的话,它顶多算是一把质量上乘的武器。”月问弦复又道,“对了,你从小便是一直在云泽孟家么?”
“对啊,我是我爹独子,自然是一直在云泽长大了。”孟吟蘅一脸莫名奇妙。
月问弦却是一脸深不可测,道:“那你表兄孟江遥呢?”
“他……他大约是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才来我们家的,听我爹说,他自幼便失了娘,而他的父亲死于江湖恩怨,尸骨无存……他因此沦为孤儿,我爹见他可怜,便将他接来照顾。不知前辈此话是何意?”吟蘅一点也不想提及孟江遥的事情。
“哦。”月问弦道,“看来你爹瞒了你不少啊。”
“前辈何出此言?”
“那好吧,我再提醒你一言。”月问弦微微叹了口气,“江都林中的尸骨,你跟宁煜应该都不陌生罢。”
孟吟蘅点了点头,月问弦继续道:“你们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尸骨已经不在了,但你们正好遇到官府的人。而你们走后,官府的便接到了密信,声称尸骨已经找到,而那个扇子亦在那里一同被发现。”
孟吟蘅皱眉思索了半天,只觉脑中一团乱麻,“宁煜说,那些尸骨最开始埋藏极深,但不知为何被挖了出来,后来竟又被不明人士移到了一个世家院中,这真令人想不通……”
月问弦笑道:“少侠,你再想想。”
“我觉得我跟宁煜当初是被同一伙人引到那里的,后来第二次到那里,是被一个不知名老者害的。当时,还有一群世家子弟也在那里,后来就在那里遇到曲兄了。”吟蘅沿着时间线一路回想下来,总感觉有什么疑点被自己忽略了,却总是捕捉不到,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一个陌生老者?”月问弦问道。
“是啊,当时我跟宁煜在找君来客栈,那个老人家告诉我们他知道详情,但是没想到却中了那老人家的陷阱……”孟吟蘅叹了口气。
“那人武功如何?你们有没有交手?”月问弦复问道。
“武功的话我看不出来,但是我和宁煜当时加起来也打不过他,那人没有用剑,只是用着拐杖,但是身法敏捷,感觉……不像是个老人……”孟吟蘅猜测道。
“少侠,你仔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月问弦面上一片凝重。
孟吟蘅当下也不敢大意,回想了一下,说道:“当时,我跟宁煜在秣陵城外歇息,冷不防遇到了那位老人家,交谈一番之后,我便问及君来客栈之事,本来没报多少希望,但是那老人家却说他知道那件事,便邀请我们二人去他住处详说,我们也没怀疑,便过去了。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屋子很简陋,老人家只是跟我们喝茶讲故事,但没多久,我们都感觉到不对劲了,头晕目眩,内力也使不上来,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上了他的当了。我们强撑着想离去,勉力跟他交了几下手,但我们两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这样,再醒来便又回了那个林中,而且我们的佩剑也不知所踪。”
月问弦闻言,也面露不解之色,沉思良久,道:“这人武功比你们高很多,但是却不明着出手,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和武功,将你们带至江都林中,背后心思叫人好生难猜。但我觉得,这绝对跟某一些大世家脱不了干系。”
孟吟蘅刚想说什么,月问弦却又说道:“罢了罢了,今日已经说的够多了,孟少侠先去休息吧。”
孟吟蘅应了一声,也觉得头有些晕晕的。月问弦将这些重新放入箱子夹层内,小心地封好,便带着孟吟蘅走出了此处。
所谓侠
孟吟蘅随着月问弦踏出此洞,心内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月前辈跟我说起这些事,也不知是何意。之前那一系列的事,相互之间看似毫无关联,却总觉另有深意,我须得尽早找出真相才是……”孟吟蘅心内想道。
月问弦将孟吟蘅带到住所,便先行离开了。孟吟蘅也是累极,脑袋一沾枕便已睡着。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孟吟蘅身上的伤已基本大好,这七八日间孟吟蘅每日无所事事,便在岛上四处游玩,倒也把霜清岛转了个遍。
这一日,孟吟蘅在岛中四下散步,突然听到一名仆从从远处疾步前来,孟吟蘅下意识的止住了步子。
只听那名仆从拱手道:“孟公子,岛主有请您过去一叙。”这座岛上的仆从不识月问弦名号,因此皆称其为岛主。
孟吟蘅应道:“好的,我这便去。”
那仆从恭敬地回道:“请孟公子跟我来。”说完兀自走在前边,示意孟吟蘅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