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明智,只要娘娘在,圣上定会回心转意。”
昭德妃敛目,“休息吧。”
王瑾素看着明显有话说的苏嬷嬷,笑了笑,“嬷嬷,无碍的,我身子强健的很。”
苏嬷嬷皱眉,“不知贤妃……”
“放心吧,圣上定不会轻轻揭过此事,碍着脸面不会动勇王,杜阁老定是不能跑的。贤妃来定会说五皇子的事迹,还有圣上要赐婚的消息,虚虚假假,恭德妃还真不一定能稳住。”
苏嬷嬷递上茶,“圣上看重小主,小主明日不必多话。”
王瑾素点头,若是昭德妃不接招,那她也只能闯进去。恭德妃莫怪他人心狠,你手里的人命也有几条了。
人这一辈子有多少福分是注定的,不可强求,你用人命提前享了这些福分,后面自然是无福可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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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皇上宣勇王进宫了。”
杜光德不是很担心,朱之池手上没有证据,心里却又忍不住的慌。
“朱之池的女儿呢?”
杜慕文倒是有心打听了,“被宋之问收了。”
“他?”
“孩儿也是奇怪,听说朱之池想要用女儿搭上顾念,却被宋之问看上了,几乎是抢了去。”
杜光德想了想,宋之问也算个聪明人,怎么愿意搭上这个麻烦,“查,让那边的人查彻底点儿。”
杜慕文着急,“父亲这都什么时候了,快想想圣上那边怎么圆过去吧。”
勇王抹了抹哭红的鼻头,在天启帝书房停了一停,抬脚走向蕴德宫。
“阿娘,父皇见儿子只是哭,什么也不清楚,也没说什么,让儿子先回王府。”
昭德妃看着还不知大祸临头的儿子,一股气腾地窜上来,轻吸一口气,“你先回府,阿娘自会劝慰你父皇。”
勇王不知畏惧,“那朱之池没证据,父皇瞧着也不甚生气,阿娘不必如此烦忧。”
昭德妃真是气着了,“糊涂!你再怎样也是你父皇的儿子,你外公要如何自处!回府让你王妃把府里打扫干净,就说我吩咐下来的。”
勇王不明也不敢再问,“儿子明白了。”
昭德妃头疼不已,看着明显惧怕自己的儿子有些无力,“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日上朝精神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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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贵嫔辛苦,让奴婢服侍皇上吧。”夏福看着王瑾素的肚子赶忙接过衣服,不禁暗道这王家二小姐真是有福。
天启帝难得高兴了一会,“你回去歇着吧,有夏福服侍朕。”
王瑾素笑了,“小家伙太闹了,嫔妾真要再歇一会儿了。”
天启帝很是高兴,“你也别太懒了,昭德妃花房里育出了几盆白菊,你去挑盆来,朕来时也能品品。”
王瑾素低头,“嫔妾晓得,那嫔妾一定要等到皇上来。”
看着余贵嫔走进内间,夏福给天启帝穿靴,“主子,御马监验出来了,何时让他们……”
天启帝心口一滞,“你来说吧,朕没空见他们。”夏福叩头,声音颤抖,“主子,是中原马,混着匈奴那边的威马。”
天启帝甩袖,脸上寂寥一闪而过,大步出去。夏福拿着披风连忙跟上去,“主子,主子,担心受凉啊。”
天启帝终是停下等着夏福,看着他给自己系上披风,不禁苦笑,“大伴,朕的亲儿子啊这是!”
夏福心里看不下自己的主子这般颓败,“主子,勇王殿下年少,认不清也是常有的。”
天启帝跨上步撵,冷笑一声,“他们毁了朕的儿子,还要让朕替他们担着失国失民的罪名。”
夏福皱着眉不敢言语,主子想到的他还没深想,天子之怒,这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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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福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杜光德,心里倒是有几分痛快,“皇上,臣,臣是被冤枉的啊!”
天启帝面上悲悯,“朕相信阁老,只是那朱之池点名道姓,只能先委屈阁老一段时间,待朕查明,定会还阁老一个清白。”
杜光德知道现在不能反驳,还好宫里还有昭德妃能周旋一二,自己站起来,向皇上谢恩,“臣一身清白,不畏惧小人毁谤,待圣上查明,一切便水落石出。”
勇王想替杜光德分辨几句,被杜慕文用眼神制止了。天启帝看到更是心惊,大皇儿单纯,对杜氏父子言听计从,就是这样,朝廷如何不乱,大局如何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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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来了,还不快上茶。”贤妃摆摆手,“不必了,圣上既然让你赏花,那咱们先到这宫里的亭子里坐下,等他们把花送来,咱们好好的赏岂不美?”
王瑾素垂下眸子,有些不舍,贤妃见她犹豫,眼神突的凌厉,“就这么一个机会,若是你将这胎生下来是个死胎,难不成你觉得你还能独活。”
王瑾素拭去泪,点点头。她是真的心痛,这孩子再怎样也是她的r_ou_,伴她也几个月了。一生,她也就这一个孩子。
“外面什么声音?”昭德妃心烦的很,杜光德被关进牢里,虽说皇上什么也没说,但万一有人有什么把柄……
大宫女有些害怕,“是贤妃娘娘在考五殿下功课。”
昭德妃气闷,强迫自己冷静,“去给杜慕文传话,防住王家。”
昭德妃听着外面欢声笑语,心里气更盛,反了,都是反了,这些年她管理后宫,谁敢这样在她面前撒野。
“禀娘娘,外面来了花房小太监,说要把白菊给余贵嫔送去。”
昭德妃真是怒了,“得寸进尺,告诉那太监,白菊是专门为皇上培育的,先不给妹妹们赏了。”
小宫女有些犹豫,扑通跪下,“娘娘,是皇上专门为余贵嫔要的,说这次去贵嫔那儿赏花……”
“啪”!
“娘娘,娘娘,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奴婢……”
昭德妃不耐,直接踩上一脚,“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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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帝刚退朝,就看见苏嬷嬷在书房前等着,夏福暗道不妙,“苏嬷嬷,您……”
苏嬷嬷磕头连连,“圣上,小主,小主她早产了,太医院不敢做主,奴婢只能来请皇上了。”
天启帝心里已怒到了极点,偏偏面上越发平静,“带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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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脸上有按耐不住的欣喜,“殿下,昭德妃褫夺封号,降为淑女,禁足终南轩。余贵嫔封妃,赐容号。”
七皇子脸上淡淡,“可是苏嬷嬷说出母后之事?”
小福子低下头,不料戳痛殿下,“是。”
“我没事,这封信加急送到小舅舅和秦雍手上。”
东风也醉一场。
“大人,大人,朱小姐,朱小姐她……”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宋之问稳住心神,“莫急,到底怎么了?”
“朱小姐投湖自尽了!”
宋之问一个趔趄,瘫倒在椅子上,朱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朱大人殚精竭虑为你筹谋,好不容易有这一线生机,你偏偏……
宋七也是慌了神,没想着缓缓告诉自家大人,大人对这种事向来受不住,担心懊悔止不住,“公子……”
顾念看着颓然的宋之问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对朱小姐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归宿,明之(宋之问字)不必过于自责。”
宋之问点头,却是感到身心俱疲,宋七见他好些,终是敢开口说话,“老爷,朱小姐给端宁郡主留下一封信,松子姑娘已拿去了。”
宋之问摆摆手,顾念见他实在是累了,开口要宋七扶他去休息,虽说朱小姐已没了,但她已是宋家的人,现在看来后事得靠顾念打理一番。
刚走出花厅,忽有人急忙冲进来,“大人,有匈奴,有匈奴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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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帝听闻匈奴大军来犯,急火攻心,在早朝直接晕了过去。
突然间,朝廷一片混乱,李清和持圣上手谕,辅佐七皇子监国。
杜家倒了,彻彻底底的倒了,七皇子一旨将杜家父子送进天牢,勇王的贴身太监直接将杜家私通匈奴的书信呈了上来。
“那个小太监是谁?”天启帝看着手中的信,反倒是平静,毕竟早已有过猜测。
左铮知道该自己答话了,“臣调查那小太监是淄川知府黄有为的胞弟。”
夏福惊疑不定,就连天启帝也有些愕然,左铮也禁不住叹息,“那小太监名叫黄有岭,十五便中了秀才,黄大人珍爱非常,进京述职也带在身边,让他结交上进子弟。”
左铮顿下,他不知下面的事该怎么叙述,虽然男风盛行,但勇王毕竟是皇子,这种事名声到底不太好。
天启帝心里已猜了几分,就不知大皇儿参与了几分,“说罢,如今朕还有什么听不得的。”
左铮硬着头皮继续说,“不知怎的,那黄有岭就入了杜慕文的眼,想着法的要弄过来。黄大人自是不肯,他也不敢很是逼迫,便把主意打到勇王身上,没明白告诉勇王黄有岭的身份,直接将黄有岭处了宫刑,送给了勇王,他自己也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