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c-h-a??防,家贼难防。帮着滕信偷来滕仁图谱的,不是别人,正是滕仁的老婆。”
剑千山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一茬,纯洁无辜式一脸懵逼。星河影闷闷笑了两声,带点坏水儿。还没等开口说话,突然听到头上瓦片一声响动——
“什么人?!”
星河影刚起身,水风清已经身形一动掠了出去。剑千山常见星河影的轻功高妙,却是今日才知水风清的身法比起星河影岂止略高几筹。哪怕是日间追打星河影的玩笑时,水风清怕是都未施展出一身轻功的八成。耳听得房顶上砰啪声音,星河影顿时一惊:
“老……哥!你慢点!打死人要偿命的!”
水风清一代魔教教主,这要是打起来,除了问归途那代的老人,哪几个能经得住他动真格?万一把人拍死了,引来注意可就糟了。星河影与剑千山追到房顶,只见水风清正是一手背后,站在原地只一手出招,逼着那人尽显浑身武学。
剑千山看得心惊——眼前这星河影的“哥哥”,只一手出招便困住了蒙面黑衣人的身形,对方几次欲轻身逃走,这“京石嘉铭”却是脚下都不曾动过一步便逼着黑衣人留在原地。眼见星河影上了房,水风清就是一声笑:
“死小子身法忒慢,在凌虚剑门净摸鱼偷懒了?这人给你玩了!”
说罢,猛地一撤招。蒙面人立刻逃窜出去,星河影便是轻功一追伸手便抓了上去。不需要长剑出鞘,只一掌拍去。蒙面人暗道不好,当下是一咬牙决定了破釜沉舟——星河影只觉此人内力突然凝聚,而后就见此人一掌拍向了脚下的房顶。
人有内劲护身,房顶可没有。砖瓦木梁禁不住这人一掌下去,咵嚓一声就是塌了下去。人道是力从地起,这蒙面人下手有防备便是一跃逃开,星河影全无防备被他坑了一道,脚下失了力直接就是摔了下去——
“阿影!”剑千山也顾不得那人跑是不跑,顺着房顶那洞便跳下去先看看自家倒霉孩子师弟。水风清看看那蒙面人逃跑的方向,对他武功路数心里有底,也知道自家熊孩子属猫的摔不死,一声冷笑:
“呵……果然是你的手脚……”
塌了的房间正是安排给星河影的一间,巨响自然引来了白眉山庄的人。听过剑千山说明情况,也只能是嘱咐人去搜查找寻、加大戒严。星河影甩着一身的灰,听着滕家的人说什么“必是逆天命的宵小前来捣乱”,只觉得想一袖子甩死这群人。
风鹤鸣来的略是慢了一步,大概折柳山庄诸事繁多。进门一见星河影这房顶都破了,皱着眉就问星河影:
“你上树不够,还要上天?这么大个房子装不下你了?”
星河影直接甩他一白眼:“野猫叫春把屋顶跺碎了,你爱信不信!”
“都立秋了,你家养的野猫这会儿叫春?”
“你家养起来的还能叫野猫?”
剑千山当机立断送走了白眉山庄的人,回来才看着两个师弟,眉头一竖:“你们俩,丢人回门派里面丢去!”
“……”
果断而机智的闭嘴,风鹤鸣看了看屋顶上的洞,嘲笑了星河影一句:“某人怕是今晚要披星戴月了,正好啊,不就是喜欢什么月明风清的么,恭喜恭喜。”
星河影只看着剑千山:“师兄,二师兄欺负我,你管不管吧?”
妈的,多大了还玩这招?剑千山揉揉额角:“你跟我走,一张床挤得开两个人,明天请白眉山庄的人把这屋顶补一下。”
风鹤鸣: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其实不应该说的话?
被这黑衣人打断,水风清的故事也就没讲完。刚好夜色已深正该就寝,水风清刚刚铺开被褥,就有人推门而入——
“哥,”不是星河影又是谁,抱着一床棉被进了门,脸上不屑的表情显示他对水风清装嫩的行径十分不耻。伸手把放在了他床上,这才继续道:
“知道你怕冷。山里不比咱家那边,现在入秋了更凉,上了年纪的人别装嫩,给你加床被子。”
水风清还真是有点感动,臭小子还是挺孝顺。高兴点点头,又想起来这每间客房里都是只有一床被褥:“哎,给我用了,那你呢?”
星河影便是坏笑:“嘿,今晚我和师兄同床共枕,用不着。”
“……滚!”
“卧槽你怎么又打我!”
第22章 我觉得他活不过今天
真正见到滕信本人,是在第二日,白眉山庄的人请众人到正堂一叙的时候。
白眉山庄的正堂,这时候倒是称得上一句“尴尬”,也不知是不是各大门派都觉得滕信手里的消息不值得一个武林大会的排场,竟然都是只派了弟子前来。而掌门亲自到场的,却也只有千妍山等小门小派。大堂里摆着两排圈椅,此时只有三个小派的掌门入座,剩下的弟子都是空出了座椅站在一旁。
星河影低声笑了一声,他前面就是剑千山,左边是水风清,右边是风鹤鸣。这一声笑,别人听不见,这几个人可没理由听不见。剑千山还只是无奈,水风清直接就踩了星河影一脚:“臭小子,闭会儿嘴!”
“咝……”星河影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牙,“你是不是怕再过十年我轻功比你强,想提前废了我?恶毒!”
“你要我再补一脚么?”
“你等着,回去我就给大娘他们告黑状说你欺负我!”
“你他娘的告黑状还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
风鹤鸣转头看了一眼剑千山,那意思,大师兄,你看三师弟他们一家是不是都不太正常?剑千山半懂不懂风鹤鸣的眼神,低头咳了一声,压低声音:
“阿影,别闹,滕信出来了。”
于是星河影乖乖闭了嘴,转头看向滕信。水风清只觉得自家的猪不会拱白菜只会跟着别人家的儿子跑,顿时心累到不想说话。也不管旁人如何,径自轻身一跃翻到了前方给“铁口先生”预备的座位上,落了座又是手上折扇一开,往靠背上一倚,左腿翘起来搭在右膝上,没等滕信开口,先是斜眼看了他一眼。
于是滕信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他只觉得这人眼熟,却不知这人是谁。想想这人既然坐在了铁口先生的位置上,难道就是如今铁口先生的传人?本来请铁口先生只是为了将这次武林大会的事情添油加醋写个话本传播一番,也为他们白眉山庄造个声势;谁知道不仅铁口先生没来,别人家的掌门也没来几个——这就尴尬了。
然而一台戏已经唱砸了,若是不继续下去,就只能砸得更彻底。滕信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有多大分量,也知道自己在江湖上没什么分量,这时候反倒更加讽刺。滕信刻意看了一眼凌虚剑门的位子,问归途果然没来。
“这位是凌虚剑门的高徒?”
滕信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对剑千山说的。然而没等剑千山回答,水风清就先是冷笑了一声打断了滕信的小心眼:
“滕家主就不用问了,今日坐上空着的都是没来的,家师身子不爽利,我替他来。至于滕家主和凌虚剑门那点恩恩怨怨的,就不用跟几个小辈计较了吧?”
滕信与凌虚剑门的恩怨?不仅是剑千山,星河影也没听说过还有这茬。而后水风清又是一笑,仿佛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此时道歉起来:“哎呀,是我的错了,想来当年芝麻针鼻儿大小的事情,凌虚剑门的问掌门大概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滕家主如今问起来凌虚剑门的事情,想来是因为剑门如今仍是正道首座,滕家主不免关心一句罢了。”
在今天,剑千山终于知道,星河影的嘴那么毒,其实是家学渊源。
而星河影这时候已经只想听八卦不想知道别的,怎么问归途和滕信还有过节?不过想想,问归途他真是坑徒弟的那种人,甚至都没告诉剑千山提防滕信是个小人。这事儿估计就两种可能,一种是问归途刻意历练剑千山为人处世,故意没说,反正风鹤鸣与星河影都在,没什么这师兄弟三个加一起还解决不了的事儿。可是他也没提醒星河影,那么八成是这事儿真的太小,小的问归途都给忘了。
看来这滕信心眼子还真是针尖儿大,记了仇?
可是水风清的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滕信自然也不能真痛快说出来往昔和凌虚剑门的过节,于是这时候却是转而说了一句更毒的话:
“这位先生说笑了,当初那一点小事滕某早就想不得了,只是如今既然是邀来群雄共议那魔教逆天命的事情,别人可以不来,问掌门却是最该来的——毕竟,如今的魔教教主,不就是他的同门师弟么?”
“!!”
剑千山微微一惊,他从没听问归途说起过这些事情。身后星河影也是略一扬眉,看了水风清一眼。别说是剑千山,这么些年里,他也没听水风清说过这些。
两个大家长都有意避开了这个话题?有意思啊。
水风清却是没什么表情,神?c-h-a??常,反而是笑了一声:“有理有理,不知滕家主掌握的又是什么证物?”
总算是扯到了正题,滕信也是心下松了口气,笑意虽然有些尬,却好歹是笑了出来:
“此时此地,滕某还不好直接把那东西拿出来——”他卖了个关子,然而底下群雄却全是一脸的冷漠,那表情要是再发挥一下,就是妥妥的“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星河影略略扭过头,忍着没笑出声来,看来除了问归途那个缺心眼子的没告诉剑千山这滕信是个小人之外,别人家的师父都多少嘱咐了自家徒弟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