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魔教做的,那么没理由再杀花掌门隐藏死因,也没有理由再多滕公子夫人这起命案。”
说话的,却是剑千山。
星河影看着剑千山,后者则是一派平和神色,只是陈述事实:“逆天命的作风一向张扬,若是前些日子的血案的确是他们做的,既然现场已经留下过逆天命的徽记,那么他们也没必要在这时候藏头?c-h-a??甚至杀人灭口。依照逆天命的作风,此时更该是派人来白眉山庄,当着整个正道武林的面宣布这事情是他们做的,而不是杀人灭口。”
剑千山说到这里,?j-ian??倒是多了几分自信:“我现在反而觉得,滕家的血案与之前江湖上的血案,恐怕都不是逆天命下手。滕家这次的案子……我同意阿影的看法,恐怕是滕家人自己做的。”
“啊!”
外面突然又是一阵喧闹,三人对视一眼,追了出去。直奔着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冲过去,又是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次,是刚刚还在他们面前的滕曾经,此时被一箭贯穿当胸,竟然是钉在了树上!
而凶手,就站在房顶。
那是个外族人,手上一把裹着兽皮的硬弓,背后一只箭囊。黝黑的皮肤看来很是粗糙,像是久经过风吹日晒,唯独一双眼睛亮得仿佛从草原奔袭而来鹰隼。那双?j-ian??是冷意,也是杀气。他俯视着下面的武林人士,那眼神里全是轻蔑。
“这是……”剑千山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女真雪狼堡?”
风鹤鸣略是一怔,刚想问他怎么认出来的,却见那人又抽出一支箭,对着剑千山拉开了弓?j-i。
“师兄!”
话音未落,却是一道白影向着房顶冲了上去。星河影运起轻功恰似白鹤惊飞,此时不守反攻,身形掠上房顶,显然也是令对方一惊。还未等着这弓箭手反应过来,星河影已经拔剑出鞘斩向那支箭。
这一剑速度太快,连裹着兽皮的强弓都被砍了一个豁口。然而也正是如此,星河影的剑卡在了强弓上。那名弓手见此时情况不对,一脚踢向星河影心窝。星河影也不松手,一咬牙转身用肩背受他一脚,却同时靠着手上的剑把他强弓夺了下来。
这一脚落在背上,星河影硬是被踹得脚下不稳,堪堪跌下房顶。正在此时,一股温和气劲迎面而来稳住了他身形,剑千山也飞身上了房顶,一手用内劲托住星河影,另一手便是拂尘甩去!
弓手失了强弓,手中再无其他援护之物。眼见着拂尘里融了内劲如钢丝一般扎来,断然选择逃跑为先。手里尚有半截断箭,此时一甩掷出拦下剑千山的拂尘,而后抬手掷出一发烟弹。剑千山疑心烟气有毒,可眼见已经避之不及!
腰上一暖,正是星河影已经稳住身形,伸手揽住剑千山的腰轻功跃下房檐,稳稳落在了风鹤鸣近前。
烟气消散,那人便是也不见了影踪。
剑千山眉头略皱,却是很快便松了开,手上拂尘轻轻一甩星河影的手:“拿开。”
星河影一吐舌尖做了个鬼脸,收回了手:“这人是哪进来的?”
“前山的路已经被封死了,照理说没人能进来。”剑千山忽然想到,“糟了!机关室!”
第35章 你们认识的?
机关室里,又是血腥气扑面。
滕家老二滕沧海,在家修行的居士,此时与滕曾经一样被一箭贯胸。旁边是刚刚修复的机关枢纽,然而此时已经被暴力破坏。原本和他一同在此的滕困水则是消失不见,只有发饰掉在了地上。
滕家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星河影揉了揉眉头,往剑千山身边一靠:“师兄,我现在觉得头好疼。”
剑千山还没说话,风鹤鸣已经拎着星河影的后衣领把他给拽了开:“头疼还不简单,砍了就不疼了。”
星河影的内心有一万句麻麦皮想贴在风鹤鸣脸上,剑千山怕是唯一一个脑子里有正事的人,皱着眉头:“我们去石门那边看看。”
若是修复机关室的人一死一失踪,机关枢纽又一次被破坏,那么困住他们的石门呢?
石门还在原地,然而却多了个人站在石门前。书生袍子随着山风略略摆动,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回头,带着与星河影一般无二的戏谑笑脸:“真慢啊。”
竟然是水风清。
星河影颇为意外地略略扬眉:“你怎么……”
还没等他这一句话说完,千妍山的弟子却是惊呼了一声:“你不就是京石嘉铭?你……”
水风清上下打量一眼这女子:“千妍山的?”而后是一声冷笑,撇了撇嘴,“你们掌门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找滕家那个小子去。”
“滕家?!”
水风清似乎被他们的惊?j-ian??得耳朵疼一样,一脸的嫌弃:“他们滕家那么多小孩,我又不是他爹,我怎么记得哪个是哪个?就是一张死人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条命似得那个。”
“滕除却。”星河影慢悠悠说了一句,“他是滕家人,辟火秋凰他当然会用。如果是老四的话,估计也不怎么受重视,水平不济也是顺理成章。”
这话出口,自然有人反驳:“如今只有京石嘉铭一面之词,他说是滕四公子,难道就一定是了?!”
“那滕除却说是我哥杀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那是一面之词?”星河影转眼看向那人,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气。水风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哄炸毛猫一样:
“行了,有人脑子不够用,你不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说,他是不会懂的。”
呵呵,家传嘴毒。剑千山心里笑了一声,却听石门处传来了三声闷响,跟着就是有人隔着门喊了一句:
“有人吗?开门啊!”
……对着一个石门,敲门,喊人开门?
星河影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能办出这种事来的他还真知道一个。剑千山此时略是沉默,扭头问星河影:“你觉得……”
“不会吧?”星河影往后退了一步,压低声音回答剑千山:“虽然我走之前没扫完台阶,但是他老人家不至于几千里追到白眉山吧?”
水风清扫了一眼石门,又是一声冷哼,一甩衣袖背对着石门,倒是声音嘹亮扔过去一句:“没人,哪来的滚回哪去!”
剑千山一惊,心说这位好大的火气。星河影倒是心里一凉,坏了老流氓炸毛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俩人是啥恩怨,但是这老流氓真不怕掌门抖出来……
却听石门对面,那人爽朗笑了三声:“是嘉铭兄吗?不就前年欠你两条刀鱼三坛老酒,至于记仇到现在吗?”
啊?
却听水风清“嘁”了一声:“这门封死了,里面打不开,你自己拍碎了进来!”
嗯?
“好,你们退开几步。”
星河影看看剑千山:“应该退多远?”
剑千山往后走了两步,站定:“别人退不退都一样,伤不到。至于阿影,既然你台阶没扫完,我建议你直接躲回白眉山庄里面。”
“有道理!”
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在三丈开外。水风清抱臂冷哼了一声,站到了剑千山旁边。一头雾水的武林人士们终于没忍住开口问:“外面那是谁啊?”
“当心了!”
和这句一起的,是剑千山一声笑:“家师,凌虚剑门掌门。”
只听得一声闷响,石门上传来咔嚓裂声。然而裂声到了一半,突然是金属一声铿锵。剑千山一惊,他原以为问归途这一手以柔克刚的太极功夫,拍碎了石门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却不料这石门里暗藏的辟火秋凰一样被触发了!
然而不等他反应,一道内劲忽然挡在了面前。那股内劲里带着霸道的炙热气息,气势汹涌仿佛要一摧山海。是水风清上前了一步,袍袖一挥便将扑面而来的几点银光全都扫到了地上。
尘土飞扬,问归途摆着书生衣衫的袖子挥开了眼前的灰尘:“嚯……这个门还真结实啊。嗯?千山,鹤鸣,怎么就你们两个?小影呢?”
“呃……”两个人同时一个沉吟,问归途直接摆了摆手:“算了,肯定躲起来了,没事,我不计较他扫台阶扫一半就跑了,不过千山你告诉他,以后真想偷懒,扫完前半截别扫后半截就是,只扫左半边不扫右半边这算什么事啊!”
“……”师弟,我没想到你偷工减料的办法都跟别人不一样啊!剑千山冷静了片刻,正?c-h-a??口询问水风清的内劲何以如斯霸道,却又听背后传来了星河影的咋咋呼呼的喊叫声,而且是由远及近瞬间就扑了过来:
“师兄快跑啊!白眉山庄闹鬼了!”
剑千山还没动作,就被他从背后扑了住,踉跄一步背住了他。星河影一手抱着剑千山的肩膀,一手往身后指着:“滕老四疯了,跟鬼上身一样。师兄你不是在想滕姑娘哪去了吗?我告诉你,现在滕除却正在追着我往这边跑,他手里拎着的就是滕困水的人头,还是煮熟了的那种。”
“……啊?”
“对!”
风鹤鸣再度拎着后衣领把星河影从剑千山身上拽下来,于是星河影改为一把抓住剑千山的衣袖角:“虽然那颗人头上淋满了辣椒油还被开水煮熟了,但是你师弟我眼神比较好,而且他还没煮熟,那就是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