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香风至,武则天抬眼一看,竟是那领舞女子以舞步跳跃至自己桌前,跪下身高举手中酒杯。
原是给自己敬酒。
武则天笑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倒转杯子给她看,示意自己以饮尽。
领舞女像是很高兴,接过杯子一拜之后跃走。
然后是韩信。
韩信见到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时愣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一下饮尽后还给她:“谢过姑娘。”
最后是刘邦。
刘邦接过杯子不急着喝,而是眼带调侃地笑望着眼前美人儿。
这姑娘偷偷摸摸看自己好久了,以为我不知道
“孤,不想喝。”
美人儿一时惊讶,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看着他。
刘邦低低一笑:“你过来,孤告诉你为什么。”
女子乖乖走过去,跪在他身前仰视刘邦。
便听刘邦压低了声音,像是故意诱惑人心一般在她耳旁道:“人太美,酒失味。”
女子闻言脸颊泛红,面纱下的嘴角却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但见眼前寒光一闪,未等反应过来发生何事,便听张良大喊道:“主上小心!”
言灵壁垒从天而降,生生隔开了利器与刘邦的距离。
武则天拍案而起:“来人,有刺客!”
第12章 【十一】
话音刚落,情境骤变。
但见场中剑光凛冽,原本曼妙可人的蒙面舞女瞬间化身罗刹刺客,数十利刃直指刘邦。
禁卫军持枪而上,硬生生止住凌厉剑势与之缠斗。霎时西园见血,惨叫声不绝于耳。刺客出手狠辣不留余地,禁卫军苦战三番终是将其全部擒获。
禁卫军首领单膝跪地,向主位上的武则天一礼:“禀陛下,刺客已悉数擒拿。”
突逢此变,整个御花园鸦雀无声,所有人或是疑虑或是惊恐地注视场中。
武则天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看着场中被制住的浴血刺客,面色y-in沉到可怕:“说,何人指派!”
无人应声。
“朕再问一遍,何人指派!”
武则天音量加重,怒气已近临界点。
领舞女子突然仰天大笑,不知使了何种方式竟一下挣脱禁卫军桎梏,但见寒光一闪,方才制住她的禁军竟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武则天一惊,后退一步。
那女子水袖一展,袖中短箭如破风雷直刺刘邦。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张良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刘邦然哪里及得过短箭。
彩袖血惊三百步,瑶池宴上少王侯!
想刺孤
刘邦冷笑一声,一手拉过张良,一手掷出手中酒杯,酒杯撞上破空而来的短箭,那短箭竟凌空反转刺向那女子。
“叮——”
“啊!”
酒杯落地之时,女子惨叫一声,颤抖着血流如注的左手手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刘邦。
“拿下!”武则天沉声道。
近侍立即拔剑上前,女子眼中狠色一显,腾空而起,左手撒出数根银针击向武则天。
银针如梨花暴雨紧杂杀意而下。
竟然还有后招!
近侍大惊立刻后撤挡针,那女子虚影一化竟是不见了踪影。
天子脚下,王侯当前,当世高手目下,一刺客竟是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好,很好!
武则天一声冷笑,眼中杀意凛然:“那刺客定没逃远,传朕旨意,立刻封锁皇宫及整个皇城,务必将其缉拿归案!刺客一日未归案,皇城封锁之令一日不解!”
“是!”
“至于这些人,”武则天目光一转,看向其余刺客:“押入天牢,严刑审问!”
突然,一刺客全身抽搐,接而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士兵一愣,伸手探其鼻息,竟是……
“禀陛下,刺客已亡。”
话音刚落,接二连三的刺客全部倒地口吐鲜血而亡,只有一人尚存一息。
那人抽搐着蠕动嘴唇。
“她说什么”武则天皱眉。
近处士兵附身一听:“禀陛下,她在说‘十八子,一人点,斜日’。”
十八子,一人点,斜日
再次看向那刺客时,那人已然身亡。
武则天眉头皱地更深:“京兆尹狄仁杰何在”
狄仁杰快步走到前方拜下:“臣在。”
“此案全权交与你负责,务必于一月之内查清真相,将凶手缉拿归案,不得有误!”
“臣,遵旨!”
回到居所,已近子时。
殿内灯火燃起,守夜侍女见气氛不对,给三人添好茶后便碎步退下。
刘邦扯下身上披风随手甩到一边,继而仰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韩信张良对视一眼,分别坐在自家君主两侧。
一阵沉默后终是韩信率先开口:“君上在忧心刺客之事”
刘邦没有回答,而是右手轻扣扶手反问道:“重言,你觉得这个时候谁最想要我的命”
“那就得看若是君上不在,谁获利最大了。”
“项羽”
同一时刻,狄府内室传出狄仁杰质疑的声音。
李白轻拨了下烛芯,使其能照的更亮些:“难道不是么,刘邦若死,最大的赢家不是项羽”
狄仁杰端起桌上茶杯轻抿一口:“项羽素来心地耿直,并非会使出刺杀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
李白笑笑:“你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项羽当然不会,但他身边的人可就不一定了。或许有些人迫切盼望他得胜,见刘邦联合陛下极有可能颠覆战局,情急之下便使出这种招数。”
“策划刺杀需要无比精准的筹谋和狠辣的决心,你觉得项羽身边的人中,谁最可能干这种事”
李白低头沉思:“范增”
狄仁杰眼中闪过一星深不可测的寒芒:“不,不会是他。”
“怎么说”刘邦挑眉看向眼前一脸平静的军师。
张良抬了下单镜,不急不缓道:“君上,臣且问你,我等与唐王朝联盟,天下皆知否?”
搞不清自己军师想表达什么,刘邦静静看了他一阵,道:“然。”
“楚汉至长安路途遥远否?”
“然。”
“长安城与沿路相比,何者戒备更森严”
“自是长安城。”
“善。那么若是范增要下手,为何不选在路上进行而要选在戒备更为森严的长安城中呢?”
刘邦若有所思。
张良继续道:“女帝早知君上要来,特地让京兆尹加强防备,兵甲巡防是常日两倍有余,没有道理不在软肋上下手而去挑硬刺,何况刺杀地点是在宫宴上,刺杀的人是献舞之女。宫宴上所有乐师宫女侍卫定当经过严密挑选,突破长安城的巡防本就难,而突破巡防安c-h-a人手到宫宴上,更是难上加难。”
“再退一步讲,纵使范增真有通天之能安c-h-a刺客于宫宴之上,那么假如……假如君上真遭不幸,众人首先会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凶手是谁”张良说到此处抬眼看向韩信。
韩信难得皱眉:“子房言之有理,一旦君上被刺,嫌疑最大的定是项羽,范增还没蠢到给自己君主抹黑。正逢君上与女帝联盟,女帝大可打着给君上讨公道的旗号出兵。唐王朝隐忍这么多年就是因师出无名,白白送给女帝一个出师的机会,范增还没那么大方。”
“如此一来,可排除项羽那边的人”刘邦挑眉。
张良思忖道:“臣以为然。”
韩信皱眉:“但,如果不是项羽,那会是谁想对君上下手?”
狄仁杰取出一张白纸,蘸墨在上面写道:
时间
地点
人物
用器
言语
“这是”李白挑眉。
“有利于得出正确结论的东西。”
狄仁杰提笔:“时间”
李白无奈,心说我这是被当成助手在使吗:“大概酉时一刻。”
“地点。”
“御花园,宫宴上。”
“人物。”
“献舞女。”
“用器。”
“剑,匕首,针。”
“言语。”
“十八子,一人点,斜日。”
狄仁杰笔尖一顿,有什么东西飞快的在脑中一闪而逝,来不及抓住。
“时间没什么好异议的,我们来看地点,可以通过层层巡防安c-h-a人手到如此重要的宫宴上,能说明什么”狄仁杰偏头看向李白。
李白沉思片刻:“说明这人能耐极大,而且……对皇宫很熟悉”李白一惊。
狄仁杰点头:“然,若非对皇宫很熟悉,做不到如此精密的安c-h-a。那我们接着想,什么人不仅能耐大而且对皇宫很熟”
李白皱眉:“皇宫里的人”
狄仁杰摇头:“不一定。有些经常出入皇宫跟皇宫中人打交道的人,也有可能。达官贵人,长安名流都有可能,目前只能锁定范围,此人一定是在长安且势力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