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你救了我。”
“我?”
“这冰封之术是我族中世代相传的奇术,只有至亲之人的血液才能破解,是你的血溅到了寒冰上,我才得以脱身。”
“可是,我好想不认识你。”尹天显得很疑惑。虽然他在当时觉得这冰人有些面熟,但他确实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天儿,我是你娘啊!”
“你认错人了吧?爷爷说,我娘十七年前已经……不在了。”他没有说出“死”字,因为他觉得爹娘在他的心中一直活着。
“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呢?二十年前,我在中原遇到了你爹并且与他成婚。只因我犯了族中不得与外人通婚的禁令,所以在你一岁时,你的外公就找到了我,将我带回天山。按族规我本该被冰结于玉苍峰,但父亲不忍我受雨雪风寒,于是便借红雪莲为我护体。我在那里站了整整十七年,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和你爹呀!”
“你真的是我娘?”尹天见红衣女子泪流满面,真情流露,他知道这是任何人也伪装不出来的。
“嗯。”红蝶公主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娘,你别哭了!”尹天觉得自己也忍不住掉下泪来,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母子连心吧!
尹天接着说道:“那我爹也活着,对不对?他在哪里呀?”
红蝶有些吃惊,忙说道:“你爹?他不在家吗?”
“爷爷说,爹也是十七年前不在的。”
“怎么会这样?他在我走时答应过我要好好把你养大的。”
这时,林飞好像想起了什么,忙说道:“你们记不记得y-in回那天说过一句话?他说尹前辈已经……命丧悬崖。”
“不会的!尹郎的武功独步天下,这天下没有几人能够让他命丧悬崖。他自己就更不可能,他不会丢下天儿不管的!”
“y-in回那时的神情不像是在说假话。”林飞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以尹前辈的身手,即使真的失足坠崖,倒也不见得会出事。”
“对,说不定爹也像娘一样,在某个地方一直等着我。只要我们相信他活着,他就一定活着!”
的确,人的精神是伟大的。只要你不失去信心,你就永远不会失去明天;只要你不失去明天,你就永远不会失去未来;只要你不失去未来,那么,你就永远不会失去生命的充实与快乐。
第33章 转机
一望无际的天山雪原,白得刺眼,一直秃鹰在空中盘旋。
突然,一个黑点径直向那只秃鹰飞去,只听秃鹰惨叫一声,便重重地从空中摔到地上。
“今天有好东西吃了!”林飞提着秃鹰回到山洞。
“大哥,你怎么抓到的啊?”不知何时,尹天对林飞的称谓已由“林大哥”变为了“大哥”。
“别问这么多,你只要知道今天可以大饱口福就行了。”
“林少侠,还是快去歇息吧,铁打的人也不能两天不睡觉的。”红蝶公主说。
“可是,这秃鹰……”
“交给我吧!我从小在伊犁长大,对秃鹰再熟悉不过了,保证一会儿让你被香气叫醒。”
尹天双眼深情的看着林飞,像是想说什么,林飞只是笑着摇摇头。
“你的伤还没好,就别起来了,我就在你旁边挤挤吧!”说着,林飞就躺上石台,睡在尹天身旁,用右手轻轻扣住了尹天的左手,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我昏睡的时候,你一直守着我?”尹天小声地说。
“小天我爱你。”林飞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用手指在尹天掌心轻轻写下了这五个字。
在外人看来,这个回答或许有些莫名其妙,但在尹天心里,这却是世上最让他感动的回答。
“我也爱你。”尹天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写出来,从他的眼里,林飞就已看出一切。
这是尹天第一次看见林飞熟睡的摸样。他笑得那么平静、那么安详,也许他此刻正在做着一个好梦,而这梦的主角,或许正是自己。
红蝶公主说得没错,到了晚上,林飞果然被烤r_ou_的香气叫醒了。对于在荒原中跋涉多日的人来说,这或许是世界上最诱人的美味。
“天儿,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红蝶公主问道。
“这红雪莲真是奇药,我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全好了。”
“那我们明日就下山吧,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好。”
“前辈腰带小天回家吗?”林飞突然问道。
红蝶公主点了点头。
“娘,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回去啊?”尹天问道。
“我要回去想你爷爷问清楚你爹的下落,我一定要找到他。”
尹天和林飞都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山路,和来时并无两样,只是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多了几分感慨。
“我想哥哥了。”尹天看着林飞,他口中的“哥哥”自然是侯小乐,也就是几天前,他们曾一起并肩走在这条路上。
“我们一起去那里看看吧。”
“我也去。”红蝶公主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毕竟他也是尹郎的儿子,我该替尹郎去看看他。”
三个人一起来到冰雪与乱石尽头的那处陡崖。
“他是从这里掉下去的?”红蝶竟显得有些激动。
林飞答道:“以他的轻功,是不会被埋在雪下的。”
红蝶面露喜色:“或许他还活着。”
尹天和林飞大吃一惊。
红蝶继续说道:“这下面都是沼泽与松软的Cao地,如果他轻功很好,一定不会摔得很重,而且这谷中长有一种神Cao,治愈外伤十分有效,他若能找到此Cao,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前辈怎么知道这些?”
“这谷底地势封闭,曾帮我族人摆脱外族追杀,是以族人都将对此视为灵地,千百年来,三十年一小祭,三百年一大祭,从未间断,而我幼时参加过族中小祭,曾到下面去过一次。”
“那娘一定知道入口在哪里,对不对?”
“你们蒙上眼睛,我带你们进去。”
“为什么?”尹天问道。
“这是我们族中的规矩,擅自向外人泄露入口者,将受到日父和月母的惩罚。”
或许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一个有信仰的人,永远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第34章 团聚
林飞和尹天蒙着眼睛跟在红蝶身后。在黑暗中,他们觉得自己远离了刺骨的寒冷,走入了一个温暖的世界。他们听见了流水潺潺,听见了百鸟鸣唱、风吹Cao长。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们终于停下了脚步。睁开双眼时,他们首先看到的便是满眼的绿色,白色的羊群点缀其中,羊群的旁边是一顶羊皮帐篷,帐篷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挑、四肢细长,笑容中带着阳光的灿烂;另一个须发散乱、鬓边微白,眉眼间透出一股正气。
团聚了,终于团聚了!这历经苦难的一家三口,终于聚在了一起!
但是,这团聚不属于侯小乐,在他看来,母亲的仇恨便是一把尖刀,总是会把亲情劈得粉碎。
这团聚也不属于林飞,或许,这正是即将分别的预兆。
第35章 秋叶
待回到中原,已是深秋十月,北方的风,将树叶的哀思无情地吹落满地。
林飞伸手接住一片树叶,看得出了神。也许他是在为冬天即将到来而忧虑,也许他是为叶与枝的分离而伤心,也或者是他从这深秋的落叶中看到了别的东西。
“大哥,你有心事啊?”尹天在一旁问道。
林飞的目光已从那片落叶上移开,他转头看着尹天,看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小天,自从你找到你的父母,我还没抱过你呢!”他的笑容中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尹天也看着林飞,他以前从没见过林飞这样的神情,他将刚采的果子放到地上,轻轻抱住了林飞,在他耳边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话,说出来吧,这样会舒服一些。”
林飞突然用力,紧紧抱着尹天,似乎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尹天只觉得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刚要挣扎,就感觉肩头上的衣服已被滚烫的泪水打s-hi,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竟开始在自己的肩上呜咽。
“大哥,你怎么了?”尹天有些手足无措。
“小天,别动,让我抱会好吗?”这声音中竟带着乞求。
尹天没有动,就这样任他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在旁边轻咳了一声,林飞马上推开了尹天。
侯小乐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们去了很久,爹担心你们,就让我过来看看。”
“哥,你先将这些果子带回去吧,我们过一会就回来。”
“好。”侯小乐拾起地上的果子,看了一眼林飞,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