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齐低声道:“我那天只从他的书盒子里头瞧见了,他嘱咐我千万不许对旁人说,便将这个给了我看。”说着又涎着脸笑道,“好哥哥你只答应我,千万别给旁人知道了,不然当真是要死人的了!”
“呸,谁是你的哥哥,我哪里有那个福分,你只别张口胡吣了,你再这样,恐怕没命的倒先是我!”行止抽手不得,只觉得自己额头一跳一跳的,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
修齐用力攥着行止的手,一时情动道:“行止!”说着他终是忍不住道,“好行止,我不懂,你只教教我罢!”
行止脸烧得通红,别过头去,声音微微有点沙:“你...你...你要做这档子事你便同疏月说去,同我说倒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因着一处长大的缘故,修齐自是听出来行止这话软了些,忙添把火道:“行止,我只想同你做这事。”一边说着一边便探出手去,贴在行止的腿边儿上了。
行止不由抖了一下,微微透出些鼻音,修齐觉得确是可爱极了,一时更是情动不已,口中不住道:“行止,你只摸摸我的。”
行止直是羞愤欲死了,然而他却觉得心里微微动着,也不由握住修齐的。那东西却是膨膨地涨起来,更是教人握不住。修齐觉得心狂热地跳动着,他不由唤道:“行止,动一动,动一动。”行止也觉得胸膛里面火热得很,耳边一派嗡嗡的轰鸣之声,然而念头一转又想到此刻却是身处书房之中,在圣人眼皮子下头,一时脑海不由一片空白。
两个人互相在对方的手中纾解出来,一时间漆黑的书房里面只剩下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修齐握住行止的肩膀,伏在他的身上密密地去咬他的唇。他也是第一次,并不晓得如何行事,便是莽撞了些,牙齿不由碰上行止的。他又将滑腻的舌头伸进去,同行止的纠缠着,两个人的唇舌交缠在一处,一时屋内又是啧啧的水声。
行止觉得脑海一片空白,情动之中他情不自禁地攀住修齐的膀臂。他忽然抓住那被他忽略的心思,他忽然明白他究竟是为何心动了。
是为了修齐。
第6章 第三章 荷风柳浪(1)
殿外院落的池子里的荷花枯荣了三转,却是七夕时节,池子里的荷花绰绰约约地摇着影子。黄昏时分却是起风了,微云欲s-hi,几丝荷风清意袭了来,教人心神一定。
檐子上的花叶上微微沁出些水汽,那风吹了来,把凉意吹进了书房里。修齐端坐在那张花梨木书案前头,执着笔舔了墨细细地落笔。疏月将匣子里的墨取了出来,拈着他搁到砚里头,素手纤纤研着那墨。修齐正怔怔地瞧着那笔砚出神,忽然外头“叮当”的一声响,教他猛地回过神来。原来不知是谁将碟子搁在窗沿子上却是忘了,一阵风吹了来将那只碟子吹翻了。
他微微抬起脸,将笔搁下瞧着疏月笑道:“今儿是乞巧节,旁人都凑了一处开那瓜果筵去了,这会子我也写乏了,你也不必在这里伺候我笔墨了,你只去顽罢。”
疏月将砚盖子阖上,笑道:“既然殿下都如此说了,我便去了。”说着又回头道,“殿下若有什么事只管唤我们便是。”
修齐笑了笑微微颔首。
待到疏月影子远了,他起身走到窗下,瞧了眼乌沉沉的天,那天空仿佛是浸了水,瞧着便是s-hi浸浸的,恐怕不是便要下起雨来的。他负手立了一会子,待到屋里头没了人,便自己默默朝着外头走去。他们这两年年岁大了,两个人也不便在一处住了,行止便搬到东宫的文渊阁里头去。修齐原是闹着不愿意,然而终是人多口杂的,再加上本就是心里有鬼,行止又是劝了一回,这才肯放他自己去住着。修齐这两年倒是庄重了不少,先时知道那事时,拉着行止不分时候地方便行那事。行止虽是不愿意,然而心里却也是欢喜,只是一昧地纵着他。
修齐如今倒也是大了,行事不似从前般毛糙。他却又有些迷茫,如今晓事多了,知晓自己同行止必不是长法。然他终不是那起胡闹的年纪了,因此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心里虽仍是想着同行止好,然而又想着一日不似一日,待到他娶了亲,又该将行止置于何处?
他愈想愈是烦躁,然而一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已是走到文渊阁了。
他的手指捻着衣角,心里焦煎了一会子终是不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转身回去。还未等走两步,却忽听得行止的声道:“怎么还没进来便要回去?”
修齐眼里映出些许光芒,不由翘起嘴角回头笑道:“行止。”
行止穿了一身竹叶青的衣裳,手里握着一把竹木骨的扇子下了阶来,见他的衣裳不甚齐整,为他理了理,笑道:“怎么这样慌慌张张的,瞧你,衣领子都翻着,被娘娘瞧见又是要说了。”
修齐低着头笑了笑,脸微微有些发烫,他笑道:“我赶着疏月去乞巧了,这会子来瞧瞧你。”
行止轻轻咳了两声,笑道:“我这屋子里的人也全是去乞巧了,只剩着昆平同我作伴呢。”他又道,“方才教昆平去瞧你做什么,他只告诉我你做文章呢,这才没敢过去扰了你的文思。”昆平是行止身边伺候的宦官,为人却是低调得很,他们自小的主奴情分,因此如今仍是教昆平来这里伺候他。
修齐瞧着他不由蹙了蹙眉,轻轻握住他的手道:“我瞧着你脸色却不大好,身子怎么了?有没有教太医来瞧瞧?”
行止笑道:“你也忒的小题大做了,前两日倒是热着了,今天凉下来却是猛地着了风,有什么紧要的,何必兴师动众。”
修齐瞧着行止,方才的胡思乱想早是不知哪里去了,瞧着他只是满腔的情意,握着他的手竟是一时怔住了。行止不由微微翘起嘴角,然终还是想着这在外头呢,被人瞧见是个什么样子,只好推他一推道:“好歹咱们进去,在这里算是个什么样子,也忒的不成体统了。”
修齐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笑起来,携着他的手便进了屋子。他又是四下瞧了瞧,不由叹道:“行止,同你讲了好些次,你这屋子这样寡淡,那些东西白收着做什么?只是摆出来便是了。”
行止拉着他坐到榻上,笑道:“你只消停些吧,这样还寡淡,我瞧着那些便眼晕,你可千万别再教人给我送东西了。”
修齐听着不由笑起来:“我只恨不得把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你搬了来。”行止听着一时却是脸红的了,颇又有些不自在,忙别过头去。修齐方想说什么却见着墙上挂了幅山水,清淡自然,修齐笑道:“这个却是衬你,我倒是不记得给你搬了这个过来,是母亲送的不是?”
行止听了笑道:“前两日慎王爷来瞧我来着,便把这个赠给了我。”
修齐听了一时竟有些不是滋味,眉头蹙起来,不由道:“留王叔的有什么意思,我那些好得多呢。”
行止听了这话“噗嗤”便笑出声来,轻轻摸了摸修齐皱着的眉头,笑道:“人家慎王爷是瞧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好歹也要承这个情分。”
修齐听了这话不由又笑起来,回首握着行止的手,笑道:“行止......”只念出这两个字,便觉得又万般滋味在舌尖儿上,一时竟有些缠绵的意思。
行止握住修齐的手,轻轻翘起嘴角。
第7章 第三章 荷风柳浪(2)
两个人这边正说着话,虽说宫人们大多去乞巧了,然而两人年岁毕竟是大了,行为愈发放的端庄,并不敢如旧日一般造次则个。这边正谈着白日念得文章,却听得昆平进来通传道:“殿下,公子,皇上驾到。”
行止□□齐听了忙起身接驾,两人行了礼,皇帝笑道:“修齐怎么来了行止这边?”
修齐轻轻笑了笑道:“因着白日的功课略有些不通,便是来行止这里探讨一二。”
皇帝听了而这话却是高兴,仔细过问了二人的功课,不由笑起来道:“却是长进了。”说着又吩咐身后的宦官,“有赏。”
两人听了忙行礼谢恩。
修齐在皇帝面前素来不敢造次,今日一时高兴竟是忘形道:“父皇来瞧行止?”
皇帝素不喜旁人忖度其心思,又不喜旁人多口多舌,历来历代如此,身居高位者,久而久之自是不胜寒。再加之父子君臣之隔,两人竟是从未如此相处过。皇帝瞧着修齐这般面上虽是不动声色,然而心里却是愈发柔软的,眼里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道:“今日听得太傅夸你两个做的文章好,因着顺路便来瞧瞧你们两个。只是切莫过于骄矜,误了功课。”两人连忙称是。
皇帝抬眼瞧了瞧,不由笑道:“这幅山水却是清淡,不知是谁的手笔?”
行止笑道:“回皇上,这个是慎王爷前儿送给我的。”他瞧了一眼修齐不由笑道,“方才殿下也一眼瞧见了,可知慎王爷手笔不寻常。”
皇上听了这话一时笑起来:“也难为他记挂你,他素日里便是喜欢舞文弄墨的,这个想来又是他和那起s_ao人墨客做的。”他想了一想又不由轻轻喟叹了一下。
行止悄悄瞧了一眼皇帝的神色,虽不知缘故,然心里却是略略有些怪异,只是因为想着修齐一时便没搁在心上。皇帝见他眉间似有忧色,因着关心道:“身子可好?我瞧着你们身子实在是单薄了些,是该多习些武。”
行止忙谢恩,笑道:“却是比不上皇上年轻之时,先时娘娘还常同着我及殿下讲皇上从前的事迹呢。”皇帝笑着摇一摇头,不再言语。修齐听着也不由笑了起来。
皇帝瞧了瞧天色,道:“时候却也不早了,你们且自在习读功课罢,可要仔细,朕若得空必是仍要过问你二人的。”两人连忙称是,送了皇帝出去,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