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不吭声,只是淡淡扫了他两眼,第一回合,苏夜败。
继续往前走,苏夜回头,尾巴还是不前不后地跟着,苏夜停下,尾巴也停下,苏夜扭头,对上深邃凤眼,对视十秒,苏夜扭过头,气哼哼地往前走。第二回合,苏夜败。
居住的小区是在学校的西门外面,从苏夜上课的教学楼走到西门要经过一条人迹稀少的林荫小道。其实人迹稀少也是有时间性的,在晚上天黑以后到熄灯以前,这条短短三十米的小路的各个角落都会被情侣填满。所以又有别名“**道”。现在是大中午,**道没什么人。苏夜抬起头,太阳白耀耀得有些晃眼,在他抬头的瞬间,右手被一只微凉的手拉住。苏夜回头,下巴被轻轻地抬起来,然后一个温柔的吻落了下来,没有疯狂的攫取,没有迷乱的啃噬,只有轻轻的吮吸和纠缠,一点一点地占据整个口腔。透过眼镜,苏夜看到秦子川微微垂着的眼睑,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苏夜的心跳得快了起来,不由自主也有些动情,主动回应起秦子川,垂着的手轻轻地抬起,搭在秦子川的腰间。
“苏夜……我……”唇与唇缓缓分开,额头相抵,鼻尖相碰,秦子川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在一起吧。”
苏夜呆呆地看着那如黑曜石一般幽深的眼眸,神使鬼差地,点了头。苏夜,完败。
幸福(?)生活的开端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上山坡我想唱歌~~~~~~~~”苏流连一步三蹦抱着一堆东西地从空渺渺身边经过的时候,被空渺渺一把拉住后衣领。
“老姐~~~”苏流连笑嘻嘻地转过身对空渺渺说:“我正要找你呢,刚才刚好在市场上收到你一直想要的那个加暴击的项链。”
“哟,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上道,”空渺渺杏眼微眯,接过苏流连孝敬过来的装备,“我说你最近似乎心情不错啊,难不成回家路上拣到钱了?”
“才没有。”苏流连鼓着腮帮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看你眼带桃花,看来是恋爱了吧?”胭脂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用羽扇点着苏流连的额头。
苏流连不吭声。
“是谁是谁?墨千重?香川?还是秦子川?”空渺渺很八卦地凑上来。
“我猜是最后一个。”胭脂月轻摇羽扇奸笑。
苏流连继续不吭声。
“难道被胭脂猜对了?”空渺渺一个眼睛写着三,一个眼睛写着八。
苏流连无奈点头。
“过来~~~~~姐姐有话问你。”空渺渺勾勾小手指。
女人可怕,老女人更可怕,当苏流连走出兰语坊的时候心里这么想着。在空渺渺和胭脂月的联合逼供下,他查点连第一次上床用的什么姿势都被逼问出来。正当他埋头疾走的时候,猛地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见着谁吧,就走哪都会遇见。苏流连对着香川那对狭长的凤眼,有些局促地眨巴着眼睛。
“你眼睛抽筋吗?”香川有些冷淡的口气。
“我……”苏流连和香川同时开口。
“你先说。”香川耸肩。
“我……有事要和你说。”苏流连小声说。
“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你先说吧。”香川抱着手臂,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有些刺目。
“好……我……其实……”苏流连结结巴巴。
“你到底要说什么?”香川挑眉。
“我有喜欢的人了,在现实里。”苏流连低着头一口气说完,抬起头。
“哦。”香川淡淡的口吻,眼神动都没动一下。
“诶?”虽然苏流连并不指望香川会有多么大的反应,但是这种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了吧。香川看着苏流连呆呆的样子也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想说什么吗?”苏流连小心翼翼地问,长时间的相处经验告诉苏流连,越平静的香川就越危险。
“我为什么要说什么?”香川和苏流连对视,眼都不眨。
“哦……你要和我说什么?”苏流连有些小失落,低声问。虽然他是经过长时间思想斗争决定既然要和秦子川好好交往了,就真的要放弃香川了,可是香川的反应也太打击他了。
“我忘了……”香川平静地回答。
“这样啊……”苏流连忽然觉得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我下午有课,先下了。”
“好。”简单利落的回答。香川看着苏流连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眼角露出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
“呐,这个东西还给你。”秦子川抛过来一只小小的银色的U盘。
“哈?果然是被你贪污了!”苏夜接过来,捧起U盘哀嚎:“我可怜的U盘啊,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让你跟着这个有兽性没人性的家伙……”最近秦子川有些索求无度,而苏夜偏偏又反攻无望,因此怨念深重。
“有兽性没人性?”秦子川开始冷笑,一把拽过苏夜的领子拉了过来。牙齿啃咬的酥麻感觉从苏夜的颈部蔓延而上,有些微凉的手指探进苏夜的衣服中,轻车熟路一直向下。
“喂——不要现在啊,我一会还要上课!”苏夜使劲把秦子川推开。自从某人在他脖子上留下可疑痕迹以后,整整一个礼拜他都只能戴着围巾上课,虽然是冬天没有错。可是南方沿海的气候还没有冷到在室内也要裹围巾的地步,为此他被同学嘲笑了整整一个礼拜。
“只是玩笑而已。”秦子川恋恋不舍地把手从苏夜的衣服里伸了出来,在苏夜的唇上浅浅地啄了一下,轻轻一笑。
而苏夜此刻竟然被秦子川偶尔展露的微笑所摄,呆呆地看着那仿佛冰雪初霁一般的容颜。在那一笑中,平时常有的冷淡和威压一扫而空,狭长的凤眼也因为笑整个舒展开来,弧度优美的唇向上扬着,整个房间仿佛都因此亮堂了起来。直到香川的手在眼前挥动了几下之后,苏夜才醒过神来,然后一张脸又瞬时通红。
“喂,再不走就要迟到了。”秦子川有些好笑地看着苏夜,但是即使这么说着,他的手依然搭在苏夜的腰上不肯放开。
“对哦,要迟到了。”苏夜抓起包急急忙忙地往外冲,一边扭着头看秦子川,不想一不小心一头撞在门上。
“痛死了。”苏夜捂着鼻梁龇牙咧嘴。
“一个男人骑车带另一个男人实在太怪了。”坐在自行车后座的苏夜抱着前面秦子川的腰嘟囔着,他的鼻子上醒目地贴着一块创口贴。
“会吗?我不觉得。”秦子川淡淡地说,好心没好报,要不是看这个白痴快要迟到了,他才不会骑车带呢,要知道一个大男人在后座是很重的。
“我觉得路边有几个女的很明显在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我们。”苏夜小声对秦子川说。
“你心理作用。”秦子川很想翻白眼。
“我抱着你的腰看上去很怪异吗?”苏夜继续碎碎念。
“你可以选择不抱。”秦子川没好气地应他。
苏夜试图把手松开,正巧自行车从一个坑上过去,颠了两颠差点把苏夜从车上甩下来。在摔个狗啃泥和继续丢脸中,苏夜果断选择了继续丢脸,把秦子川的腰搂得更紧。
“对了,怎么最近没看到你继续画那副画了?”苏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秦子川家里那副不肯给他看脸的画来。
“哪副?”秦子川一时间没有听明白苏夜的话。
“那个穿白衣服的,你上次还不让我看脸的。”苏夜说。
“画完了。”简介之极的秦子川式回答。
“我要看,你说画完给我看的。”苏夜在后面嘟囔着。
秦子川半晌说了一个字:“好!”
“真的?”苏夜一兴奋查点从自行车后座摔下来,“什么时候?”
“你上完课回来。”秦子川快速地答道,这个时候教学楼到了,秦子川停下车,苏夜跳了下来。
“不许耍赖。”苏夜对着秦子川做了一个鬼脸,冲进了教学楼的人流中。
“从来耍赖的人都是你吧?”秦子川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他没有发现他自己正在微笑,发自内心地笑。
刚回到住处,秦子川的手机响起,秦子川接起来,说了几句,神色渐冷。挂了电话后,他抱着手臂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动,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最后他似乎下了决心,推门而出。
这样失踪算什么
“喂——秦子川。”苏夜敲着家里对面的门。
门里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别装不在,你答应要给我看画的。”苏夜继续敲着,用装不在这招也太逊了,房子里开着灯呢,装也装不像。
可是秦子川住处的房门,一直没有开。
“不给看就不给看,小气,出尔反尔,没人性。”苏夜故意在门外大声叨叨,一面转头回自己家。一脚踩在门前的垫子上,忽然觉得脚感有些许不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毯子下面。苏夜蹲下来一把掀开垫子,垫子下面躺着一串钥匙。苏夜把钥匙拾起来,疑惑地看了半天,垂着银色仿佛图腾一般的黑色皮链绑在钥匙圈上。苏夜认得这条皮链,它属于秦子川。他缓缓站了起来,有些不确定地,把钥匙塞进了对门的锁孔里。
钥匙转动,嘠哒一声,门开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灯火明亮而安静的门洞,苏夜没有来由得觉察到一阵奇异的不安。
厅里,没人。卧室里,也没人。到处都没有人,秦子川果然不在家。苏夜心里顿时有些空。客厅的画架被白布蒙着,隐约可以看见下面画框的外形轮廓。苏夜走上去,手指触在白布上,气候的关系,布有些微微的凉。紧紧揪着的手指在白布上留下细密的褶皱,仿佛一朵绽开的花,用力一扬手,白布掀起,夹带着一阵有些阴冷的风。那幅画,完完全全地落在苏夜的视线里。
白衣黑发的古装男子,面容并不算特别出色,最多五官清秀,但是那男子的眉眼见带着一股洒脱的神情。仿佛是随意地,侧着半个身子,下巴微扬地微笑着,好像在看着画前面的人一般。
苏夜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那认得那张脸,每天早上都能在镜子看到的,自己的脸。那身白衣他也是无比熟悉,这不是他在《大荒OL》里天天穿的时装外观么?
仿佛要证明什么,苏夜跑进秦子川的卧室,电脑桌上搁着一个游戏头盔,上面《大荒OL》的LOGO反射着淡淡金色光泽。
以前许多不曾注意到的细节源源不断地涌入苏夜的脑中。
……
“喂!小白,别到时候忘记把画稿带去编辑部。”
“喂——什么叫小白啊!你和我很熟吗?”
……
“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
“什么时候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说起来,应该是你住院前几天吧。”
……
“不调脸建几个号都一样!”
“诶?”
“呃……我是说,你这个号除了性别不一样,和你原来的号基本一模一样。”
……
“我有喜欢的人了,在现实里。”
“哦。”
“诶?”
“你……不想说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说什么?”
……
进游戏不调脸的估计只有他这种神经比水管粗的人吧,为什么在游戏面对面的时候不问清楚呢?苏夜你就是个猪,苏夜在心里骂自己。
算起来这幅画在他第二次见秦子川的时候他就开始画了,难道,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苏流连?苏夜这么一想,怒上心头。秦子川,哼哼,香川,哼哼,看你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居然把我骗得那么惨!
苏夜轻手轻脚走到客厅,悄悄用白布把画重新盖上。
原路退回自己家,关上门的瞬间,苏夜脸上挂上一抹极度猥琐的笑容。
那天晚上,秦子川没回来。
第二天,秦子川依然不见人影。
三天、四天……一个礼拜过去,秦子川好似人间蒸发,手机不通,游戏里也不见踪影。更奇怪的是火小楼也一起失踪了。一种说不清的不安感浮上了苏夜的心。
“你死哪去了,给老子滚回来!”第八天,苏夜开始同时给秦子川发短信和上游戏留言。虽然知道手机不通,人不在线,但是也许什么时候他开机或者上了游戏就能看到。
“白痴!没人性的!王八蛋!你再不回来就不要回来了!”第十五天,苏夜写下这样的字句,使劲按下发送键。
“喂!就算要甩了我,你好歹应个声啊!老子好去寻找新欢!”第二十天,苏夜放弃了短信,他对香川的号留了这样一句言。扯掉游戏头盔,狠狠抓着自己乱草一般的头发,即使难过得想哭,可是苏夜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老姐,我好像失恋了哦。”第二十五天,苏夜打电话给叶繁,他发现自己竟然还能笑着这么说。他回头看着放在自己家里的画架,画上的自己神采飞扬,这幅画是三天前从秦子川住的地方搬回来了。他很庆幸自己搬得及时,因为早上去发现对面已成空宅,仿佛从来没存在过这样一个人一般。那幅画,也许就是唯一证明一些事情存在过的证据吧。
当天晚上,叶繁来了,提着一袋罐装啤酒。
“给你,失恋者的最好慰藉品。”叶繁丢给苏夜一罐啤酒。
苏夜接过,打开,瞬间涌出的冰凉泡沫,顺着手流下来,可他浑然不觉。一仰头,冰凉微涩的液体流过喉咙,一直凉直心肺,冬天真不是个喝啤酒的好时节。喝得急了,竟然呛住,苏夜剧烈地咳嗽起来,一直咳得泪流满面。但是他仿佛毫无感觉一般,很快又开了一罐,仰起头就往下灌。
“小夜你没事吧,你别这样。”叶繁的脸色有些变,她抱住苏夜,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你这样,姐看着害怕。”
“老姐,我没事啦!真的,很好,我只是觉得,能有人这么陪着我喝酒,真的很好。”苏夜的脸上使劲要挤出一个笑容,可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好,今天姐豁出去了,就陪你喝,你想喝多少,姐陪你喝多少!”叶繁轻轻放开苏夜,也开了一罐啤酒。
“老姐,谢谢你。”苏夜举起罐装啤酒和叶繁碰杯,“我知道……你一直不肯出国是因为我……谢谢你……”
“谁为了你了?你这个死小孩就臭美吧你!老娘是实在不喜欢金发碧眼的外国鬼子!”叶繁狠狠点了点苏夜的额头,但是眼眶也有些湿。
“诶?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谈了个德国帅哥,后来人家回国了你还恋恋不舍来着……”
“乱讲!是他自己来追求我的,我正好感情空窗期,所以就随便谈谈咯!”
“我记得你那个时候还哭了的!”
“才没有!”
“有!”
“没有!死小孩再乱讲我就揍你!”
“你揍啊!”
“你别以为我不敢!”
晚上十二点半,叶繁看着沙发上烂醉成一团泥的苏夜,深深叹了一口气,从卧室里抱来棉被,盖在他身上。
一张帖子引发的奸情 正文 第17章---
章节字数:5564 更新时间:08-11-28 20:33
错综复杂
当黑色的加长轿车停在某大学外面的一条街的一个平凡小区门口的时候,引来了路边各闲人、大妈、学生远远的围观。司机下车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一只穿着黑色高跟鞋修长的小腿伸了出来,随后是一个穿着浅灰大衣的身影。那女人大约四十来岁年纪,一头黑发挽了一个髻,皮肤白皙,五官秀丽,走路的姿态及其端正,带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度。
苏夜是被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吵醒的,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开门。一打开门,对上了一张秀丽端庄的面孔。
“阿……阿姨好……”苏夜本来要打的哈欠连忙硬生生地用手捂住,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一种不可冒犯的气质,或者说,高贵。
“你……昨天喝酒了吗?”陈天慧的眉头微微皱了一起。陈天慧是女人的名字,她是陈墨的父亲陈天萧最小的妹妹。
“不……不好意思……”苏夜把门拉开,把陈天慧让进来,飞速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他向来不修边幅,但是竟然在面对陈天慧的时候有一种说不清的想把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的感觉。
陈天慧看着苏夜狼狈的背影不以为意地笑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量着这套有些局促和陈旧的房子。
“让您见笑了,收拾得基本整洁的苏夜从房间里面冲出来,看到客厅地上随意丢着的几个易拉罐,连忙蹲下来一阵收拾。陈天慧见状,也过来蹲下想帮忙。
“您坐着,我来就好。”苏夜忙不迭地说,总觉得让这样高贵的一位夫人做这样的事情是一种罪过。
“我不是那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陈天慧仿佛看出苏夜心里的想法,微微一笑,“买菜煮饭、洗衣打扫那种生活我也过过的。”
“诶?”苏夜看着面前气质优雅的女人,他无法想象她像普通女人一样围着围裙烧洗煮弄的样子。
“我先生就是出身普通家庭的,我家里那个时候很反对我们的婚事,所以我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和他一起生活。”陈天慧帮苏夜一起把零散的易拉罐收起来。
“看不出来啊……”苏夜睁大眼睛。
“看不出来什么?”陈天慧微笑着回望苏夜。
“看不出来阿姨以前做过这么言情小说的事情啊。”苏夜提起装满易拉罐的垃圾袋,扔进垃圾桶。
“如果真的像言情小说一样就好了,至少言情小说的结尾,两个人一定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陈天慧缓缓站起来,眼底下有些阴影。
“对不起……”看着陈天慧的神情,苏夜联想到她曾经有个孩子夭亡的经历,推测后来她和她先生估计发生了些变故,有些愧疚地说。
“你不必和我道歉,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陈天慧揉了揉苏夜的头。
“对了,我都忘记问了,阿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苏夜对着陈天慧灿烂一笑。
“啊,我刚好路过这附近,顺道来看看你。”陈天慧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张,把眼神投向客厅画架上的画:“这副画,画得很不错。”
“顺道看我?”苏夜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他顺着陈天慧的目光看到了秦子川的话,心里又一刺痛,勉强笑道:“一个朋友画的。”
“一定是一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吧,”陈天慧走到画的前面对着画仔细端详,“如果不是风格有些刚硬带着明显的男性感,我一定会以为是个喜欢你的女孩子画的。总觉得画画的人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充满了情感。”
“嗯,一个很好的朋友。”苏夜含混地答道。充满了情感?他的脸上挂上一抹苦笑。
“其实,我的拜访似乎有些冒昧。”陈天慧忽然转过头看着苏夜,眼神复杂。
“啊,怎么会。”苏夜连忙说。
“你似乎在害怕小墨,”陈天慧淡淡地说,“上次在我那里吃饭的时候,你整个眼睛里都是小心翼翼。”
“是吗?”苏夜的心漏跳了一拍,陈墨的小姑姑看上去柔弱实际上有一种很强韧的力量,他有点不敢直视那对平静温柔却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眸。
“也许,我真的不应该打扰……”陈天慧深深看着苏夜,微笑着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什么?”苏夜没有听清对方的话,问了一声。
“没什么,我是说,我似乎打扰的时间有些久了,我也该回去了……”陈天慧微笑着拿起包。
“我送您下楼。”苏夜连忙说。
苏夜跟在陈天慧的身后下楼,陈天慧的步子缓慢而舒展,苏夜从没见过有哪个女性拥有这种发自骨子里的优雅和从容,仿佛一朵悠然绽放的兰花,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就到这里吧。”小区的门口,陈天慧转过身对苏夜微笑。
“好的,阿姨慢走。”苏夜有些发怔地看着陈天慧钻进黑色加长轿车绝尘而去。哎,有钱人果然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打算回去继续睡觉。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轿车飞速开来准确地停在苏夜的身边,把苏夜吓了一个大跳。
“喂——你怎么开车啊!”苏夜被吓得跳了起来,生气地朝那汽车喊道。可是车上突然跳下来两个人一把将他拖进了轿车,关上车门迅速开走。
“干什么啊?”苏夜只看到两张陌生的面孔,随后一记手刀砍在他后颈,他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郊区的某座山上的度假别墅。
“少爷,老爷吩咐过,你不能离开这里。”四五个黑衣魁梧大汉拦住了一个打算从别墅里出来的青年,青年长发凤眼,正是秦子川。
“告诉我理由,他把我关在这里一个月了,到底为什么?”秦子川冷冷地扫着那几个人。
“对不起,我们只是底下人,并不知道原因,请不要让我们难做。”其中一个为首的大汉脸露难色。
“算了。”秦子川冷淡地应了一句,转身返回大厅。
秦子川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老爸会把他关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电话没信号,网络不通,交通不便。如果说是和苏夜的交往也说不过去。他以前并非没有交往过别的男孩子,老头子除了第一次大发雷霆以外,后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把他软禁在这里到底用意何在,他实在想不通。
手机上信号一格也没有,苏夜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自己就这样没有说一声就消失了,他会怎么样?是会一边骂一边跳脚还是伤心?他那张永远是灿烂带着点迟钝的面容上,会露出悲伤的神情吗?秦子川握紧了手机,似乎要把这一个小小的方块捏碎一般。
他救不如自救
苏夜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脸下冰凉的触感,应该是水泥地。他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脚都被绑住,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环顾四周,适应了黑暗的眼逐渐可以看到一些四周的环境,他似乎身处一间废弃的仓库,对面墙上的排风扇不停转动着,月光透过扇叶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头有些闷闷地疼,对了,他早上被不明人士扔进了一辆车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情景就像是……他被绑架了!啊咧!绑架不是只有有钱人家的小孩才会碰到的事吗?那劫匪一定瞎了眼睛,居然来绑他这个一穷二白双亲不在连个勒索的人都找不到的穷学生!难道他表姐叶繁是个深藏不露的有钱人?怎么看都不像啊,虽然她算是高薪一族,可是离有钱人还是有着遥远的距离的。苏夜动了动,忽然脚碰到一具柔软温热的躯体,原来他的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借着透风窗射进来的微弱光线,他看到一个卷发的女人和他一样手脚用绳子绑着躺在地上,定睛一看居然是叶繁。
“喂——老姐,醒醒!”苏夜双腿并拢一下一下挪到叶繁旁边,背对着她用反绑的手捅了捅地上的人。
“嗯?我在哪?”叶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只记得在去上班的路上,然后好像有人从背后给她口鼻蒙上了一块毛巾,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我们好像被坏人绑架了呢。”苏夜转过身,面对着叶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