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想帮陆谦之,还是怕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安慰跑了?”
“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这样说程澈。”罗尧眼神变得危险。
方觉却笑了笑,明明还被人怼在墙上,表情却变的云淡风轻,“你这样啊,一辈子都别想追到苗素,你甚至比不上陆谦之,因为陆谦之再不济,至少他一心一意。”
作者有话说
最近忙死了,在日更和隔日更的边缘挣扎,但我尽量每章粗长一点(?˙?˙?)
以及大家要信我鸭,罗尧真的不渣…………555
第18章 两难
其实,程澈知道,廉棋来教室找他,跪在地上胡言乱语,给他难堪,这一切都并非罗尧所为,怎么会是罗尧呢?罗尧是个那么温柔的人,即使这温柔不是单纯献给他的……
廉棋的事情沉淀了几天,最终也没有爆发出来,就好像有谁刻意压着舆论,只是周围的同学都下意识地不敢靠近程澈了,他们看向程澈的眼神中总带着一丝惧色,仿佛在躲避灾难一样。
程澈不爱说话,不懂得社交,本就与班上的同学不甚亲近,这样一来,更是被孤立了起来,除了他的室友容何,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不会主动和他说话。
然而,被同学孤立并不是最难受的,毕竟不亲近的人再怎么疏远都一样,最让他不适应的,是从他生活中迅速抽身的罗尧,罗尧毫不拖泥带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运动场一别,程澈就再也没见过罗尧了,罗尧连着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篮球队里,他好几次想去问张垒,罗尧去哪儿了,但话到了嘴边却全都作罢,张垒也是罗尧的朋友,想必和方觉是一个态度,只是张垒不像方觉那么直接罢了。
没有罗尧在队里,程澈就跟一个安静的隐形人一样,再加上方觉大多时候都在,他就更加想要掩盖自己的存在感,原本在篮球队里放松的心情也因为没有罗尧的存在而变得煎熬。
随着时间的流逝,程澈越发不安地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死心,反倒那一颗暂时缩回躯壳的心脏又活跃了起来。他又开始像以前那样,每日期待见到罗尧,从隐约的想法逐渐演变成强烈的欲望,以至于教室到篮球馆的一路,也变成了一段从希望到失望的距离。
他甚至做梦梦见罗尧,梦里罗尧教他投篮,可是他准头太低,怎么都投不进去,罗尧告诉他苗素学的很快,他怕罗尧嫌他笨,于是拼命练习,直到他把篮子里所有的篮球都投了出去,才终于投进一个,然而当他开心地回头找罗尧的时候,却发现罗尧已经和苗素走了,只留下二人有说有笑的声音,下一秒,整个梦境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了冷酷的黑白色……
将醒未醒之际,程澈迷迷糊糊地产生了一个疑问:这单调又无趣的世界,罗尧真的来过吗?
他对自己失望透顶,他觉得自己矛盾至极,他一面渴望着罗尧的靠近,一面又害怕靠近之后,罗尧把他当成苗素对待。
苗素就像一个坎一样横在他面前,让他怎么也跨不过去。
这段时间临近期中,各大社团组织的活动也陆续停了下来,包括篮球队,程澈一边复习,一边留意着活动中心的兼职消息。
最后一门考完,程澈意外地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一个多月前,罗尧带他去的那家点心店的老板娘刘妈。
“小程呀,是这样的,我的点心店前两天有个员工辞职了,昨天晚上我刚好在你们学校活动中心的网站上看到了你的求职信息,要不就来刘妈这里帮忙吧。”刘妈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和蔼,让人听了总会浮现妈妈的形象。
刘妈来找自己,这只是巧合吗?
程澈皱了皱眉头,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心中所想:“刘妈,您来找我,和罗尧……和罗尧有关系吗?”
“你说少爷吗?”刘妈惊讶道,“我都已经好久没见到少爷了,你一说,我还挺想他的。”
原来和罗尧没关系……在想些什么啊,程澈敲了敲脑袋。
程澈和刘妈又讲了几句,挂了电话,然后将刘妈的手机号存进了手机里。
这个手机的电话簿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只有罗尧一个人,有同学,有老师,还有各类的招聘中介电话……罗尧被埋没在这些后来的人之中,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突然跑到来电提醒和短信上去,就这样一声不吭静静地呆着。
但程澈有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把这个名字点开来看,就譬如现在。罗尧那一串11位数的号码,他早就烂熟于心了。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很奇怪,但他总是控制不住。
“程澈,能请教你一道题吗?”
“程澈?”
听到容何在叫自己,正盯着屏幕看的程澈猛然回神,手指却不小心触到了罗尧的电话号码,只是轻轻一碰,电话就这样拨了出去,程澈顿时一阵慌乱,点了两下才把电话挂掉。
“程澈,你怎么了?”容何看着程澈一脸惊慌失措地把手机按在桌上,胸口起伏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没怎么。”程澈摇摇头,从座位上站起来,“我来帮你看题。”
程澈表情恢复了正常,心脏却还在为刚才的误c.ao作怦怦乱跳,手也在微微发抖,以至于脚步不稳,险些撞到一旁正涂涂抹抹的王天赐。
“靠,长眼睛了吗?”王天赐极富特色的嗓音听起来就像一只“嘎嘎”叫的鸭子,“你知道神仙水多少钱吗?一千块,洒了你赔得起?”
其实程澈根本就没有碰到王天赐分毫,程澈淡漠地看了王天赐一眼,他手上拿着个磨砂瓶子,一脸的耀武扬威。程澈对这一瓶水的价格没有任何兴趣,也就无视了张牙舞爪的王天赐。
容何在程澈耳边小声嘀咕:“真不知道他一个男的怎么这么爱用化妆品,李殊也是。”
程澈表情不为所动,指着容何桌上的一摊资料,“讲题吧。”
“哦好,就是高数期中试卷上的这道。”
“嗯,这道题要用中值定理……”
程澈拿着笔在Cao稿纸上演算,讲得非常认真,容何听着听着,目光就从试卷移到了程澈白净的侧脸上,程澈皮肤很白,像玉一样,看久了感觉会透光。程澈虽表面清冷,但其实纯朴善良,容何搞不明白,为什么李殊王天赐乃至班上的同学都对程澈有偏见?他们好像从一开始就在排斥这个被学校请来的寒门学霸。
不过“下跪道歉”那件事的确挺让人印象深刻的,事后辅导员把他们一个一个单独叫过去,叫他们不要到处谈论,否则影响到自己和同学的大学生活就不好了。容何在院里的学生组织担任实习部长,前天听学长学姐说,院里那个嚣张的富二代新生廉棋好像得罪了什么权势,这让容何免不了想起那晚的事,可程澈平常生活拮据,少言寡语,容何实在无法把他联系到权势上去。
程澈讲着讲着,感觉容何在看他,一偏头,果然对上了容何若有所思的脸,“怎么了,有哪里不懂吗?”
“啊……”容何赶紧把目光放回Cao稿纸上,发现程澈已经写了满满一张纸,步骤过程十分清晰。
程澈看出了容何刚才没认真听,“如果没懂,我再给你讲一遍。”
“谢谢……”容何很不好意思道。
这次容何听的很认真,程澈讲完,他也全都懂了,程澈讲的甚至比老师讲的更浅显易懂。
H科大的高等数学试题向来偏难,而程澈期中考试的分数是罕见的99分,据老师说,程澈本来应该是满分的,但满分实在是太张扬了,怕上面查起来说不过去,所以给他扣了一分。
容何崇拜道:“程澈,你这是神仙学数学吗?”
在学校呆了快三个月,程澈也能理解一些网络用语了,面对容何的夸赞,他笑笑,“我数学比较有天赋。”
“切,装逼。”王天赐丢下一句,不过,直到他出门了都没人理他。
回到座位上,程澈看着息屏的手机良久,还是打开来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未读消息……
此时的罗尧正在A市一家配置顶级的私人医院里陪伴爷爷。
罗家爷爷罗颂已经八十岁高龄了,前阵子突发心脏病入院,情况十分不乐观,近亲远房纷纷到场,把医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罗尧的父亲罗岩君是罗颂的独子,而罗尧又是罗岩君的独子,所以罗颂宠罗尧宠的不得了。罗尧到的时候,正好听到叔伯们在讨论股份继承的事情,虽然罗颂早就不管事了,但大权还是掌握在他手里,他们看到罗尧来了,纷纷摆出讨好的脸色,罗尧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优等Alpha强大的不怒自威让他们通通噤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罗颂不行了的时候,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硬是从鬼门关回来了,而且现在恢复得还不错,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儿子儿媳小辈们都赶走了,就留了罗尧一个人。
“小鬼头,你手机响了。”罗尧刚回到病房,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爷爷盯着他放在床头的手机看,“橙子……是男朋友吗?长的挺标志。”
罗尧听到“橙子”,立刻冲过来拿起来手机,果然是程澈打来的,只响了一声就挂了。他一阵狂喜,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回拨,却堪堪收住了手,看样子程澈只是打错了,程澈现在恐怕是对他避之不及,怎么还会给他打电话呢?
罗尧看了一眼爷爷,发现爷爷表情乐呵呵的,还冲他别有深意地挤眉弄眼,像个老顽童一样。
“原来爷爷的孙媳妇叫橙子,跟爷爷就别害羞了,快打回去吧,爷爷想听听孙媳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