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帆点点头,“三个月前的她。”
张冽就有点心疼,这太可惜了,这样一个青春年华的女孩子,居然瞬间变成了这样,他想了想说,“我其实什么都不懂,没这个本事。不过家里有些人是做这个的,我可以帮忙问问。照片我先留下,行吗?”
在江一帆眼里,他就是大师啊,虽然没一口答应,可也足够他兴奋了。连忙点头,“可以可以,那我等你好消息,不过要快点,”这家伙平时看着又嚣张又讨厌,对家人居然还不错,他皱眉说,“我舅妈说,表姐这两天感觉比原先老的更快一些了,怕她撑不了多久。”
张冽点点头,不过心里还记挂着小家伙,也不敢呆太久,再说江一帆也要军训去了,就告辞了。
两个人的宿舍原本就挨着,他两步就回了屋子,大概是上次小家伙不告而别,他这回虽然锁了门可挺担心的,进门就叫了声,“小家伙,我回来……”
那个啦还没出口,他就瞧见了躺在上铺上,慢慢睁开眼睛的白寅。
白寅其实长得很好看,俊眉朗目的,尤其是这种歪躺着眯着眼睛的时候,更是显得冷峻又有气势。张冽的话一下子就噎到了嗓子眼里,他觉得自己对白寅的态度很矛盾,一方面是很有安全感,另一方面却有点害怕他。总之不怎么自然。见白寅看他,他就摸摸脑袋,问了一句好,“你回来了!”
说完,他就往自己的铺上看过去,他走的时候,小家伙正在他铺上玩苹果呢。结果直觉果然是对的,小家伙居然又不见了,而且这次连苹果都没带走。
张冽下意识的就往阳台那边看,发现门窗依旧锁的好好的,那就是从大门走的?在他之前回来的,可只有白寅。要是别的事儿,他肯定不吭声了,可他真担心小家伙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而且今天他都没给小家伙换药呢。
张冽想了想,终于还是问了,“白队,那个你进来的时候见到一只……”他顿了顿,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小家伙,想了想只能说,“比猫大点的小动物吗?就在我床上。”
白寅的目光不知道怎么的,看起来有点不那么自然,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没看见。我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
张冽一听眉头更皱了,一边说着,“有个小家伙,不知道怎么的,进了咱们宿舍了,这两天早上都跟着我睡呢。奇怪了,我明明把门锁好了,它这是跑哪里去了。”他说着,就把手里的照片放在了一旁,低头在床下和柜子里找了起来,“跑掉了没事,它能再来,可千万别藏在哪里,我们要是不在,饿到了怎么办?”
他没看见,白寅脸上此时更不自在,咳嗽了一声后,白寅的目光就看向了那两张照片,随后就咦了一声,问了句,“这是江一帆求你的事儿?”
张冽从自己写字台底下爬出来,露出一张额头带灰的漂亮小脸点头说,“他说他表姐突然变成了这样,想请我看看。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寻思问问我爸呢。”说完,他又钻了回去,一边找一边纳闷,“不可能啊,既然你没看见它跑了,我把门窗又锁好了,它就在这个屋子啊,跑哪里去了。”
张冽干脆趴在了地上,一边看着柜子底下,一边小声的叫唤着,“小家伙,小家伙,快点出来啊,我带你去喝n_ai呢!”
白寅从上往下,看着那个冲着他撅着的屁股,实在是受不住了,干脆坐了起来,说道,“不用找你爸了,这事儿我能处理,我陪你去吧。”
第11章 吃饭饭
这话说出口,别说张冽,白寅自己都吓一跳,他什么时候管过闲事?
只是想收回已经晚了,张冽又顶着那张带着灰的漂亮小脸从书桌下面钻了出来,特惊喜的看着他,“真的啊!那肯定不用找我爸爸了,你可是江城001所的人!”
白寅:001所的人这么厉害吗?这家伙居然这么信任?
他还没什么,又听张冽说,“不过,你是为了迁就我才答应的吧,真是太麻烦你了,谢谢哈。”
这会儿张冽还跪在地上呢,小脸仰着,一脸的灿烂笑容,把他捧得又是那么高大上,饶是白寅真没这意思,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了,只能咳嗽了一声,将尴尬掩饰过去,换了个话题,“你起来吧,咱们去看看,这事儿不能拖。”
结果刚刚还很上道的家伙,这会儿居然固执上了,“再等会儿,”他说着又低下了头,一边敲击桌椅一边说,“既然你没看见它出去,小家伙就在咱们宿舍呢,它头上带着伤,又是个幼崽,说不定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还受欺负的,这会儿不找到它,饿坏了怎么办?”
白寅听得浑身不得劲,他从生下来就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哪个不要命了敢欺负他?
可显然张冽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会儿不在桌子底下找了,爬起来开始翻腾衣柜,边找边敲还边叫,“小家伙,吃饭饭了,出来吧。”
居然还用叠字!
“我其实看见它出去了。”白寅忍了又忍,终于选择走了这条路,要知道,他二千多岁的人生里,虽然不乏勾心斗角的时候,可对个普通人为了这点小事撒谎,那是绝无仅有的。可如今,他却不得不破戒了。
白寅这句话说出来后就畅快多了,“我一开门就有个东西窜出去,没看清楚什么样。别找了,应该是跑了。”
他说完就想松口气,结果看到张冽的表情时,那口气就那么含着了。张冽站在他的衣橱前,一脸的沮丧,那样子仿佛比他当年第一次化形失败还难过,显然是很喜欢小家伙的。
白寅下意识的就觉得,张冽八成会控诉他一番:你刚刚不是说没看见吗?你怎么把它放跑了?
结果没想到,张冽憋了半天,最终只是特惋惜的说了一句,“真走了啊!”不过随后就好了,这家伙抓抓脑袋,又高兴起来,“不过走了也好,这样就不用担心它困在屋子里了,白队,我们走吧。”
这小子?白寅看着他,忍不住就想到了个字,善,真是个善良的家伙。
他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将那两张照片拿在手上看了看,就吩咐张冽,“问问江一帆他表姐家的位置,咱们立刻过去。”
张冽立时就给江一帆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会儿军训还没开始,江一帆应该是在食堂,那边环境嘈嘈杂杂的,听见张冽说现在就过去的时候,江一帆别提多高兴了,当即就说,“那你等着,我到宿舍楼下接你,我马上就到!”
说完,这家伙就挂了电话,张冽那句你不军训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没办法,两人只能在楼下略等了等。好在白寅的车就停在楼下,江一帆一露面就让他上车往校外开去了。江一帆坐在后车座上还有点不自在,在微信里问张冽,“白寅怎么也跟着啊。”
张冽不好解释白寅的身份,只能说,“他也懂些。”
江一帆又想起来自己的车还在校外停着呢,白寅就能把车停到宿舍楼底下,还有他那气势,八成真不是一般人,这才不吭声了。
江一帆的表姐因为生病,如今已经不在城里住了,而是被送到了江城郊区的别墅里。江城原本就景色出众,江一帆的舅舅家显然也是有钱人,这别墅更是直接建在了南溪山的山脚下,一路开过去,简直跟郊游一样。
江一帆虽然有点害怕白寅,不过看着风景,又在张冽的引导下,渐渐放松下来,又把事情说的更详细一些。“我这姐姐其实原先是生病后搬回江城的,她从小成绩好,高考上了京城的大学,我舅舅家里条件也不错,专门给她买了房子,她毕业后就留在那里了。我舅舅和舅妈还在江城。”
“我姐姐个人条件不错,但这么多年一直单身,舅舅舅妈就挺愁的,结果三四个月前,她有次打电话突然说她有看上的人了,我舅妈就特别高兴,还说等稳定了她去京城看看姑爷。那阵子我姐姐往家里的电话就渐渐少起来,一开始是一两天打一个,后来就成了一个星期,然后是两个星期都不打电话了,家里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我舅妈一开始还以为她谈恋爱忙,后来瞧着不对,就带着我舅舅去了京城,结果就瞧见我姐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皱着眉头描述着,“到了他们才知道,我姐姐那时候已经因为旷工被辞退了。她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待着,看起来傻愣愣的,我舅妈和舅舅到了,也不过说一句你们来了。哦,还说了一声,‘正好见见,省得晚了’,我舅妈跟她怎么说,她都坐那儿不吭声了。”
“我舅妈吓得要死,就陪着她,结果就发现我姐姐一日比一日见老,明明第一天去的时候她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没几天就觉得法令纹深了一些,过了几天又觉得皮肤垂了一些,他们住了半个月,我姐姐就变成了三十出头的样子。我舅妈和舅舅吓坏了,然后就开始带她看医生,不过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原因。”
江一帆不解地问,“大师,就算是见鬼了,怎么还有这种见鬼法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这些说完,车子也就开到了别墅门口。
江一帆应该是提前打了电话,车子一停下,就有个中年妇女迎了出来。江一帆一边下车一边说,“这是我舅妈。”
舅妈显然是很焦急的,看着车里的目光就有些热切。不过看见先下车的张冽时,她的表情就凝固了一下,随后就问江一帆,“帆帆,你说的大师呢!”
江一帆还没来得及解释,白寅也下了车。白寅原本外表就已经比较成熟,更何况他高大冷峻,他一走下来,舅妈立时就放弃张冽,迎向了白寅,“大师,大师,你好,今天您可多费心,我女儿……”她一说就开始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