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上位之路 作者:卤蛋罐头【完结】(20)

2019-05-25  作者|标签:卤蛋罐头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珍珠粉,祛疤的。”

  “背上的也是?”顾至诚想起刚才看到的场面,忽然皱起眉头正色道:“挥霍无度。”

  “我以色侍人,可不能让王爷看着不高兴的,再说,这都是王爷主动赏给我的,又不是我讨来的,用用怎么就不行啦。”

  何清作势要将自己背上的伤痕露给他看,顾至诚迅速止住他,眉头拧的更深,“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不准脱衣服!”

  听他一叠声的紧张抗拒,何清心底早翻了无数个白眼,顾至诚也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掩饰的咳了声后说道:“差点忘了,我今日来是有正事。”

  “晋阳大胜,三哥凯旋,宁大人特在'仙客临'设了酒,邀三哥后日赴宴去。”顾至诚指着何清道,“你也要去。”

  何清始料未及,“我?”

  “本公子顺嘴提了一句你救了三哥,宁大人知道了非要叫上你一起,嘁,要我说救人归救人,你是不知道你当日的样子。”顾至诚话音一转,横了何清一眼,“好好的替三哥挡了箭,却死命的扒在人身上抠都抠不下来,手指头都攥的发白了,要不是三哥身子壮,非叫你捏碎了骨头不可!”

  明明是舍己为人的孤勇,却叫他说的这么不堪,何清面上带笑,心里盼着这人赶紧走了才好。

  顾至诚不懂读心术,自然不知道何清想的是什么,倒是怡然坐在椅子上,似乎是要等到季绍景回来才算数。

  “也不知三哥此番,又能得到什么封赏...”顾至诚喃喃自语。

  “爵位封地奴仆金银,三哥什么都有了,再赏...”顾至诚眼珠溜溜一转,嘿然乐道:“再赏就该赏个王妃,可三哥...啧,不好说不好说啊。”

  何清听不清他在嘀咕什么,却见他神色猥琐,忙嫌弃的移开眼睛,生怕他再为难自己。

  诚然如此,季绍景什么都不缺,可不缺与不赏,其间心思却是天壤之差。

  金殿玉阶,龙袍加身的皇帝威严于上,季绍景在前,身后堂然跟着一众副将,齐齐立于大殿中央,等候封赏。

  百官静立于两侧,皇帝跟前的大太监浮尘一挥,徐徐展开圣旨,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副将于念忠,领兵攻崇梁王城有功,赐两天二顷,银千两,钦此!”

  “......先锋吴为先,侦崇梁有功,助大军夺战机,故赐仆百人,银百两......”

  “...部校尉胡居正...进爵三等,赏白银五百两...”

  尖细的声音久久回荡于殿内,封赏赐了一遍又一遍,便是连大战初始便了隔壁一直闲在后方养伤的张副将也得了进爵的皇恩,然宣旨的太监,却始终不曾提及季绍景。

  临到圣旨将宣读完毕,方传来瑞安王的名字,寥寥数语,左不过寻常玩意。左右已传来窃窃私语声,季绍景恍若未闻,单膝屈跪,从容低头,朗声谢皇恩。

  “爱卿于朕之社稷功劳不胜数,爱卿辛苦。”

  坐的端正的皇帝突然站起身来,缓步走下长阶,亲手将季绍景扶起来。

  黄袍上绣的金龙似要飞出来,皇帝的目光于季绍景面上睃巡过,忽然笑起来,低声轻道:“爱卿一路风尘,面色似疲惫至极,今晚的庆功宴,可还能参加?”

  瑞安王十七初上战场,廿三封王,如今三年已过,岂会不懂皇帝的心思,顺势又跪下去,朗声道:“皇上赎罪,臣战时负伤,现下疼痛难忍,今晚宫宴,怕是...有心无力。”

  ......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皇上拍着他的肩膀,笑声朗朗,方寸之间,乾坤已有定数。

  皇上的笑意很陌生,身后的议论很陌生,就连一回头就能看到的,人群之中宁裴卿微垂的脸,也带着陌生。

  多年追随竟像南柯一梦,拼杀的过了头,梦就醒了。

  日稍西斜,瑞安王便乘着马车回了别院,府内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赶紧相迎,轮番关心着朝堂上赐的封赏。

  季绍景的心沉沉坠着,无力应付,只道一句“累了”,便大踏步走回屋中,顾至诚跟在他身后大喊完宁裴卿的邀约,回身时却见何清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顾至诚挑了挑眉,与何清对视一眼,末了问道:“莫不是赏赐太多,三哥怕露富?”

  “嗯,肯定是这样。”何清赞同的颔首,忽然冒出个念头,道:“顾公子,可否借点银子?”

  “你要钱干什么?”

  何清道:“我刚刚注意到王爷佩剑上的玉坠断了,我想给王爷买个新的。”

  顾至诚点头道:“想法很好,但你自己想办法。”

  何清道:“等回了锦州,我会托人将银子还给公子的。”

  顾至诚摇摇头道:“我不借,你去找别人,对了,给你疗伤的时候总共花了我一百五十五两,等你回了锦州,别忘了还。”

  “大男人,丢不丢人。”何清倒抽一口冷气,心下腹诽,僵笑着应下,再也不想给顾至诚好脸色。

  然而这次并非顾至诚小气,那些战场援粮,除了宁裴卿给的钱,他自己也贴了不少,且大部分是偷的家里的,等他回来,自然被他大哥一顿责骂。

  顾家老大顾至礼人如其名,恪守礼规,对一切有违纲常的事嗤之以鼻,如今自己的亲弟弟以身犯险,跑到前线去胡闹,自然气的他不轻,罚了顾至诚半年月钱不说,连他房里值钱的东西也都搬了去,誓要在金钱上将他死死压制,惩戒他的不成体统。

  何清的私藏都在王府的床下搁着,到京城来的仓促,自然没带什么值钱东西,没有法子,只得按下给季绍景送礼物的心思,先筹银子。

  见顾至诚这条路行不通,也懒得管他什么时候走,何清去季绍景房门外晃悠了半个时辰,一点屋里的动静都没听见,猜他真是倦了,便也回了屋子。

  盼到第二日,王爷依旧没有出房门的意思,何清想了一会,还是找账房支了点银子,换了衣服来到街上。

  季绍景从未拘他,以前是他懒的出府,如今想送礼物,自然是要偷偷出来挑的。

  鉴玉轩内,珠玉琳琅,目不暇接,脚步一点一点挪着,仿佛能真切感受到环佩加身的华贵。何清随手指着一个圆润的玉坠问:“这个几钱银子?”

  老板问声抬眼,轻蔑道:“这个三十两。”

  何清又指:“这个呢?”

  “五十两。”

  何清不敢指了,甚至觉得鉴玉轩是黑店。合着几块石头,卖出的银钱都能够市井百姓吃好几年口粮了。

  正琢磨着是否该换个质朴实用的礼物表心迹,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对方不管不顾,继续与友人相谈。

  何清无意计较,只是听到那人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较了真。

  “你道怎么,那瑞安王领兵无能,统共折损了八万余人不说,昨日在朝堂上还敢给皇上甩脸色,愣是连庆功宴都罢了,恃宠而骄不过如此,荒唐荒唐。”

  那人一身华府,头发高高束起,虽将声音压的极低,脸上的眉飞色舞却抑制不住,十分笃定的与身旁的人道:“我可不诓你,我昨晚听我爹亲口说的,不能有假,瑞安王这次,怕是非要惹怒了圣上呢。”

第20章 二十

  何清挥着袖子不甘心,誓要维护瑞安王的面子,给这造谣生事的人一点颜色瞧瞧。

  眼看那人要走远了去,何清愤愤然追到他身侧,故意抬高左脚——他的王爷爱惜羽毛,岂能叫这些纨绔败坏名声。

  那华服公子是孙御史家中长子孙荣达,与他爹最是相投的兴趣,便是喜欢议论,此时说的太高兴,冷不防被个横出的东西一绊,趔趄两步,下意识一抓身旁。

  泠叮脆响,四分五裂。

  掌柜的瞬间哀嚎着冲过来,捧着碎片双手颤抖:“公子,这些可是店里独有的宝贝啊,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

  何清抿着嘴,憋着笑退出几步外,孙荣达是店铺里的常客,掌柜的知他身份不敢惹怒了他,可让摔碎了这么多玉石又不肯自认倒霉,便半蹲在地干嚎不止,旁敲侧击叫孙荣达赔他。

  孙荣达只是来着店里逛一逛,哪想到横生枝节,跌了一跤不说还损了人家东西,他身上并未带多少银子,连着友人身上都搜刮个遍,也没凑够数百两银钱,一时间想赖帐又怕留人话柄,异常窘迫。

  何清他自顾不暇,窃笑着走出门去,忽然被人叫住。

  “大人留步。”

  大人?哪有大人?何清假装没听见,脚步更快。

  “大人等等!”一只手突然将他拉了一把,孙荣达一手扣在他肩头上,不敢置信道:“宁大人?”

  “不是,你认错了。”何清忙道,肩上的压力接着消失,孙荣达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终于别开了脸。

  何清松了口气,迈出门,双眸一亮,朝斜前方狂奔而去,不曾注意多身后若有所思的一双冷眼。

  季绍景步履缓缓的走在街上,冷不防被人握住右手,手肘凌风一格,击在来人胸膛上。

  “呃,好疼。”何清被打的闷哼一声,惨白着脸色出声道:“是我啊王爷...”

  季绍景动作一顿,再击过去的手消去力道,借着两人相握的手顺势一拉,将往后倒去的人拉回原地。

  何清没想到季绍景居然动武,惊喜变成惊吓,抚着胸膛疼的呲牙咧嘴。

  唯一让他欣喜的是,他握住季绍景的手,依旧好端端挂在王爷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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