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 作者:荷包蛋超人(下)【完结】(33)

2019-05-25  作者|标签:荷包蛋超人 甜文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宫斗

  虞子矜绕着他转了一圈,兴致勃勃地问:“那个呢那个呢?”

  面无表情木头递出黑漆漆的布包。

  虞子矜接过来,摊开一看,果不其然是他要的——一只死老鼠,个头很大,肥嘟嘟臭烘烘,做一顿老鼠汤绰绰有余。

  “我要把它放到婴贞的汤里去。”虞子矜哼哼着,“你要帮我。”

  木头很冷,没吭声。

  “你就要帮我。”虞子矜拽着木头的腰绳往外走。

  木头忍无可忍地把他的手拍掉。

  正当木头打算接过这个孩子气的活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带笑的声音:“倘若真心吓唬人,一只完好的死耗子顶什么用呢?”

  虞子矜回头去看。

  原来牯夏拉也来了避暑山庄啊。

  虞子矜与牯夏拉没有好不好的说法,他为玄北不待见牯夏拉。

  木头更不待见牯夏拉的样子,懒洋洋闭着的眼全睁开了。

  牯夏拉似乎慢慢看出这份不待见,无辜地摊开手心,露出一把精美弯刀。

  “这是什么?给我的吗?”虞子矜明知故问,伸手要试试他能不能从牯夏拉手里拿出它。

  牯夏拉但笑不语,任由他占为己有。

  弯弯刀有两只手掌大,尾部勾得很了不得,活像是掺毒的蝎子尾巴。刀鞘通体金色,光照下绚烂璀璨,让人移不开眼睛。柄手呈黑色,一节一节的,顶端打个圆形小孔,戏红色小小剑穗。

  虞子矜能瞧出弯刀是个好宝贝,价值不菲。可惜他不是知恩图报的人,对着弯刀笑,对上牯夏拉时就收回来。

  他扭头就要走,“木头,我们快走。”

  没想到牯夏拉突然动作,身形一闪手一伸,重重地打一下虞子矜手背,趁机就把虞子矜手上的弯刀的黑色布袋抢过去。

  木头像炸了毛的猫,脸色难看,飞快与牯夏拉打斗起来。牯夏拉只躲不接,勉强能应付木头。看得出来,他手脚功夫水准不高。

  牯夏拉连连退数步,仍是和颜悦色,他淡淡地笑:“别急,我不过是帮帮你。”

  帮什么?

  虞子矜歪头。

  只见牯夏拉将死老鼠抖落在地,而后悠悠然蹲下身去,抽刀握住尖端,对准黑豆大小的眼眶使下巧劲,一小块血r_ou_就飞了出来。他如法炮制对待第二只眼睛,再将它的肚子剖开,把刀随意没入里头搅动两下。最后重新拿黑布把它抱起来,连同刀放到虞子矜手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宛若木梳在长长的、柔顺的发丝上一梳到底般。

  “这样才能吓吓人。”他的口气好温柔,像告诉一个孩子偷窃是不对,杀人犯火也是不对的。这语气很好,足够使误入歧途的人恍然大悟。

  只是偏偏被他用在这个情景下。

  他两只手还是干干净净的,笑也笑得干干净净。却让虞子矜第一回 知道为什么连玄北和白胡子都那么顾虑牯夏拉这个王爷。

第72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夏日天色暗得晚,夕阳与余霞长留,将世间万物照出一层朦朦胧胧的柔色来。

  避暑山庄却不是安宁时候。一件院中忽传来此起彼伏、惊天动地的叫闹声,动静十分大。原先悠哉悠哉立在树枝丫上啄啄羽毛的鸟受到惊吓,慌忙张开双翅落荒而逃,仿佛叫恶狼追赶似的。

  不多久,王后婴贞白鸽汤无故变作耗子汤的消息经口口相传,直直传到玄北这儿来。

  玄北正与虞子衿在散步消食,下人急急燥燥冲来禀报:王后的白鸽汤被歹毒人掉了包,放入一只被开肠破肚的死耗子,浑身腥臭,却挖去双眼睛。那汤盖是迫不及待的喜乐公主亲手揭开的。公主头个瞧见耗子,吓得三魂丢了俩,尖叫一声险些晕过去。王后貌似镇静,实则面色苍白,如今正在调查此事来龙去脉,说要好好惩治番蛇蝎小人。

  下人问玄北是否要去看看。

  前来询问的小太监是喜乐身旁得宠的机灵小子,玄北识得。

  估摸着是言语有意夸大实情,意图请动他走这么一趟。否则以喜乐的顽皮x_ing子,让她吓哭耗子还差不多。

  喜乐这是想把握时机,意图让婴贞与玄北见上一面。

  不过玄北到底没去,只吩咐待会儿请随行x_ing来的御医去瞧瞧,免得公主受惊吓闹病。

  小太监苦着脸回去了,怕是难过刁蛮公主那一关。

  四下里又无人了,玄北不经意瞧见虞子衿无缘无故忽而捂嘴笑起来,顿时心中有了计较,“是你做的好事。”

  虞子衿无辜地摇摇头,示意这才不是他做的。

  “知道是你。“玄北捏他鼻子。

  “不是我。”虞子衿竭力绷住笑计得的逞笑,眼不眨心不乱地反咬一口:“你冤枉我!”

  玄北又好气又好笑,“与王后有仇之人不少,这其中下什么毒也不奇怪。至于这耗子汤的事,也就你这捣蛋鬼能做得出来,还不承认?”

  虞子衿哼哼着:“不全是我做的,你还是冤枉我。”

  “找谁给你做帮手了?”

  玄北瞥他,“是多拉卓玛拉还是哪个小太监?总不会叫戈颖替你找死耗子。数你有本事,带着人家做坏事。”

  虞子衿才不会出卖木头,他摇头摇头再三要摇头,“不是他们,你铁定猜不中是谁。”

  偏偏玄北摆片刻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笃定万分地判断:“你撞见牯夏拉了?”

  “你知道?”虞子衿吃惊地瞪圆眼睛,疑心是木头或其他哪个暗卫出卖他的行踪。真惹人厌。虞子衿一点也不喜欢他的言行举止全被报给玄北听,那他不就再不能背着玄北做事了?

  然而听玄北道:“你不至于将耗子开肠破肚。有这份喜好的人,除了牯夏拉再没有第二号人物。”

  虞子衿心思转了转。他本以为牯夏拉是借耗子告诫他,将来也要将虞子衿的肚子给破开,搅乱产肠子血r_ou_。没想到牯夏拉好似天生爱虐杀动物。

  “是他。他偷听我要对付人,就抢走老鼠弄成那样黏糊糊的一团。他坏透了”

  虞子衿理所当然地把罪过全推脱到牯夏拉,末了禁不住想问一句:“他打小就这样么?”

  身旁下人隔两人数十米远远地跟着。左右静悄悄地,暖风徐徐,还真是个说故事的好风景。

  虞子衿又眼巴巴地凝望玄北,心急地扯扯他的衣袖,“快说呀,是不是一直就这样?”

  玄北皱眉回忆,“大致是六七岁时,牯夏拉因功课在兄弟间数一数二,得来一把他国上供的弯刀做奖赏。当晚他母妃养得一条长毛狗惨死在御花园。而后王宫中三番五次有诸如此类事件,直到他十来岁真相被揭晓。原来是他有这癖好,喜爱虐杀动物。那日他被先王教训一顿,冰天雪地里罚跪三日,双腿险些难以行走。从此以后他少在人前做这档子事,反倒端起和善的假样子,久而久之被称作贤王,再没人会提及了。”

  真可怕呀。

  虞子衿落在玄北身后一两步,跳起身来勾住他的脖子,摆明是要偷懒讨背了。玄北与他默契,不声不响伸出手托住他,一面冷声道:“再让我知道你与牯夏拉往来,你就关在屋里再也别出去。”

  虞子衿使劲歪头偷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看到货真价实的冷。仿佛要活活把人冻死的冷,招来y-in风阵阵。

  ——玄北与牯夏拉真不对付。

  心里头悄悄下了定论。虞子衿打算不知不觉将话扯开,于是他话锋一转,问:“多拉米的国家被人欺负了么?”

  虞子衿提及的是律国攻打多拉的事。

  半月前,律国派使者前来要求和亲结盟,且执意要喜乐公主前往和亲。玄北看不上眼律王那老不死的糟老头,力排众议将使者五马分尸,做好了背水一战的盘算。回京不过寥寥数日的都铭匆匆忙忙又往回赶,连上京城郊兵营中大半经受过训练的轩定军也一同北上,调往塞外去。不料他们准备充分,律国却改变了主意,扭头攻打多拉国去了。

  玄北嗯了一声。

  多拉也刚经受过与佩珏一战。多拉象兵闻名天下,其国人以骁勇善战为世人所知。传闻多拉无论男女自小与野兽同生共长,不顾文而纯粹以武治国,风气淳朴也野蛮。可惜象兵可遇不可求,训练之难远超过国家士兵,故而与律国此战几乎是铁定的败局。

  “我们不帮帮他们吗?”虞子衿奇怪地问:“我们原先是一块儿打战的呀?”

  玄北不知该如何告诉虞子衿,国与国间是利益至上的。

  关于多拉与律国一战,朝堂中不是没有争论。多拉难敌律,以都铭估计,倘若邺与多拉联手倒有四五分胜算,只不过士兵折损依旧大。万一另外他国再来打压,恐怕邺国难以抵挡。

  与其如此,倒不如袖手旁观。

  毕竟邺与多拉的结盟不过是针对佩珏而言,一事归一事。而待得律吃下多拉国时,律兵力绝不如前。届时邺可见机行事,要是攻打律有胜算,还可借替多拉复仇的名义,足够光明正大。

  玄北不会将这些复杂y-in险的算计告诉虞子衿,他沉默不语。

  没有回答,虞子衿就很快领悟到玄北有玄北的盘算或苦衷。早在塞外时,他曾说或许有一天邺与多拉会兵刃相接。如今正是时候了,不过化作另外一种兵刃相接的法子。

  虞子衿没想干预政事。小小虞子衿不是个正义的人,也不聪明。他关心的是多拉米,第一个好兄弟,与他交换信物的多拉皇子多拉米。

  “可不可以把多拉米救出来呀?”虞子衿不大确定地问,心里头前所未有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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