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 作者:荷包蛋超人(下)【完结】(37)

2019-05-25  作者|标签:荷包蛋超人 甜文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宫斗

  “你去了?”

  “去了。”婴贞用一种很怀念的语气慢慢地说:“鹅毛大雪纷飞季,他不知怎的还披盔戴甲地,身形瞧来高大魁梧,不似一般上京男子的文质彬彬。光是瞧了一眼,我就想,嫁给如此有男子气概的人倒不算委屈。”

  里头静默许久。

  这一份静仿佛也在追溯久远的记忆,去寻找婴贞与玄北初见时候的好景色。天寒地冻十二月,世间万物盖上洁净的雪。年轻的女子初闻未来夫君名讳,顾不得矜持沉稳的大家子气,慌忙披上狐裘沿着弯弯曲曲的长廊往书房去。恰好遥遥望见男子身子挺拔肩宽厚,笔直伫立在书房门前,踩在雪上。

  “……而后爹爹发觉我在,与他说笑两句。他偏过头来,怔怔看着我。”

  婴贞继续说道:“我一边一面,到底是粗野的男子,竟会直勾勾盯着女子看。一面朝他微微笑,权当礼数。谁知他愣愣地又看我一眼,突然难为情似的,连忙将头转回去。我就又想,原来世间还真有男子到这个岁数还不懂如何与女子相看的。他方才完全是将我当做个旁人随意看,不分男女,难怪鲁莽。”

  在外偷听的虞子衿干脆一屁股坐下来了。

  说来奇怪,或许是认定现下的玄北是他的无疑,至于过去的玄北是否属于婴贞,倒是没心计较的。反而想听一听过去的玄北是怎么样的,对婴贞又是如何的。虞子衿爱听到的是玄北对婴贞没对他好,这还是要比较的。不过他一点也不慌乱,因为她们口中不近人情不苟言笑的玄北在他这儿不一样,变成了渐渐舍得说煽情话的玄北。他已大胜一筹,该要知己知彼。

  n_ai娘又叹了一口气,“起初也是好的,要不是十年前那个孩子……”

  “我思来想去这么多年,觉着王爷还是为那个两月大的孩子恼你。”n_ai娘语气可怜地说:“毕竟是王爷头一个孩子。别看他冷着脸,其实早两三月就闷在书房里想出成百上千个名字了,男女都有。恰好孩子出生之时,王爷又打胜仗,军中皆笑闹说小世子是福星的。谁知道王爷好不容易赶回上京,碰上的却是孩子的最后一面……”

  “n_ai娘何必再说这些呢?”婴贞十分淡泊,“全过去了。”

  “怎能就这样过去呢?!”

  n_ai娘提声道:“孩子半夜闷声不响地发起高烧来,难道是你的过错?孩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难道你不痛惜?怎能全怪在你头上呢?你这傻孩子,就是不懂得说两句软话,诉诉苦。这些话我藏了好多年,不忍心拿出来说,怕惹你伤心。不过现在不得不说,你与大王好好说说还来得及,指不定能解开误会——”

  “n_ai娘。”婴贞打断道:“他恼我并非为孩子。”

  “那、那是为何?”

  “为兄长。”

  婴贞道:“孩子过世是其一。我想,真正缘故是那时兄长与牯夏拉合谋半路埋伏,险些害他丧命。那时他生擒住兄长,你可记得?”

  n_ai娘大约老脑袋不灵光,虞子衿动来扭去等好久,才听她不大确定地问:“大少爷被擒拿,老爷还大义灭亲的那次,是不是那回事?”

  “爹爹肯大义灭亲,我却不能。”

  “你……”

  “我求他念在夫妻情分上,放兄长一马,不是么?”

  婴贞笑得苦涩:“身为妻,却为敌求情。他本x_ing黑白分明,如何能不恼我?从那以后,我与他之间就破了个口子,越拉越大,就成了个洞。我战战兢兢补了好多年,到底还是补不上的。他说过,夫妻之缘早在十多年前就断了。”

  n_ai娘久久说不出话来。

  “也罢也罢。”婴贞声音近了点。

  虞子衿抬头一看,婴贞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半仰头望着刺目的日光。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

  她如是说,又慢慢地笑了一下,眉睫温顺地垂下来,遮盖去满眼荒凉与惆怅。

  婴贞的笑总是那样好看,宛若烂漫春光,和煦不耀眼,静悄悄地让人舒坦。有如泉水叮咚,又像野花无声无息地开。笑容里藏着令人心醉神迷的秘密,但咋咋呼呼看两眼的人是看不着的。她是水,平常又不同寻常,当你停下来或慢慢地走时,才有幸能领略到她有多么澄澈洁净。

  虞子衿就被这样的笑蛊惑许久,以至于迟迟不愿对婴贞下手。

  或许玄北也为这样的笑这样的人,不到绝境不忍心处置她。

  虞子衿不怪玄北对婴贞别样的仁慈纵容,今日更是不会再怪了。

  他发觉到原来花山娜与婴贞对玄北的喜欢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们皆有缺处,但在钟爱玄北这面皆是无所挑剔的好女子。

  虞子衿怀疑倘若他是玄北,他也会被这样的女子悄悄笼住心脉的。她们别无所求,唯一的野心全系挂在玄北身上,所求也简单得可怜,无非是希翼你看我一眼再看我一眼,多多得看我两眼,将我的眉眼记在心里就好了。

  真的。这样就好了。

  人爱起一个人容易变得好渺小。

  虞子衿懵懵懂懂,疑心是他从不把自己爱得那样低的缘故,才让玄北肯开始多看他两眼。

  爱一个人究竟该不该爱得那样深那样小又那样用力呢?

  虞子衿丈二摸不着头脑。

  最后再看看婴贞水一般无形的笑容,虞子衿溜走了。

  花山娜不愿意被他懂被他同情,想必婴贞也是如此的。于他们而言,无论喜厌,两不相干才是最好的方式。否则人人皆有苦处好处,一旦懂起其他人,可就下不了狠心去对付与反击了。

  虞子衿告诉自己:你只能懂她们一日,到明日,你还得忘了这份懂。记住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

  他会记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emmm...

  其实我觉得如果写婴贞x玄北,大概是《冷淡王爷温婉妻》

  如果是花山娜x玄北,大概是《冷清大王蛮横妃》

  如果是木头x虞子衿,大概是《高冷心动时》

  如果是茹太后x大王,大概是《后宫风云》

  无尽写法哦

  我大概就喜欢这种有好多可能x_ing却y-in差阳错走到这一步的故事。

  婴贞也要下线啦。

  其实全文我最喜欢的女x_ing是蔻丹婴贞与短暂独白的茹太后

  冬生与花山娜也还行,不过可能人物x_ing格比较单一,没有矛盾的冲突,魅力其实没有那么大

  果然还是复杂的人物我最喜欢了

第76章 大王呀大王真炫酷

  华灯初上,虞子矜风风火火冲进屋中,将门扉甩出老响一声。

  正静静坐在桌后的玄北两指摩挲着个白纸条,头也不抬地问:“又要造反了?嗯?”

  不必想也是知道唯有虞子矜才敢在帝王面前闹如此大动静。

  说来,初时虞子矜总是乖乖的、一步踩一步地进门。过段时日玩出翻窗花样,再接着便回回撒腿冲刺进来,故意连一点通报的间歇也不给可怜的小太监。

  你瞧,他多得寸进尺。

  但虞子矜是个心里很有度的野东西,你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长久独自谋生,对人的脸色与心绪具有极度敏锐的直觉。他擅长于把握这个度,将疼他爱他的人逼得一退再退,直到为他退出片Cao原任他自由自在地泼辣嬉闹。

  虞子矜现在就清楚玄北心上有地儿留给他无理取闹。于是他就胆大包天地跑去一下扑跳到桌上,飞速抢夺玄北手上的纸条,气鼓鼓地问:“你说陪我看戏,为什么骗我?”

  他的语气是计较式的,眼神抗议式,高高撅起的嘴巴假得十分任x_ing。玄北轻易就看透了。

  “戏好看么?”他问。

  虞子矜刻意地哼了一声,“好看!戏好看我也好看,你不来就什么也看不着。”

  玄北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嘴角,假装讶然地拆穿他,“戏如此好看,你怎的一眼不看就跑去玩捉迷藏了?”

  这——

  玄北怎么知道?

  又是哪个臭太监告状?

  虞子矜不服气地抬起眼皮,捕捉到玄北似笑非笑的神情。

  好啊!

  虞子矜可算是醒悟过来了:玄北在给他下套呢!明明是玄北说话不算话,竟然不好好反省,反倒算计他?

  虞子矜自认赖皮功夫天下第一,没想到玄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心思骨碌碌地转,立刻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驳:“谁让你不来?全怪你!外头那么热,我等你好久好久,你不来也不说一声。我等得不高兴看了,就不要看了。”

  声音越来越低,硬生生加进几分哭腔。同时不忘挤出饱受冤屈的可怜模样,仿佛再说:你看看我,看看我多委屈。你还忍心说我一句么?再欺负我算计我,你可就是个糟糕透顶的坏玄北了!

  玄北见他绵绵密密地眼睫巴巴地眨动,眸光水润。真真算是软硬兼施,美人计与苦r_ou_计合二为一了。

  还能如何呢?

  凭本事招惹的娇气包,还不是得宠到底?

  “好了。”玄北无可奈何地一把把他搂到怀里去,捏住他的鼻子,“说你两句也说不得。装哭本事一流,你怎的这么顽皮?”

  这话算是举白旗投降了。

  低低的嗓音轻轻落在耳边,多么细腻的温柔与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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