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安透心一寒,紧紧珉住嘴唇。
开元359年腊月初八,铃人虞子矜入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本来有一个史记?锲子
因为太繁琐无聊所以删掉了
后来历史记载玄北帝有一个虞美人
所以我就习惯x_ing称美人和大王233
第2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大王驾到——”
春熙园中有带刀侍卫长隆衮与戈敏王爷两行人僵持不下,本是横眉竖眼相对伫立,闻言皆是骤然一惊,慌忙拍拂衣袖行礼。
几乎人人心存一份惶恐不安,不知这本该御驾亲征于千里之外的帝王怎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现身。
“不想孤几日不在,这春熙园倒是热闹。”
玄北不急不慢,踏雪而来,口吻似是调笑,锋利目光一眼停留在戈敏身上。
戈敏皱眉以对,不言语。
众人皆不言语。
戈敏于此欲揭那金牌匾,造反之意不言而喻,不过看玄北意欲如何处置。
帝王心难以揣测,玄北开口前谁也不敢妄自数落是非。
“隆衮,你在这做甚?”
玄北眼神悠悠转过面色各异的众人,头一个将话锋对准隆衮。
隆衮一怔,却丝毫不慌乱,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执剑交握,而后沉声如实道来:“回吾王,微臣本负责东门与南门出入。午后听闻侍卫内大臣隆多伦外携数十兵入宫,依臣之职,本不应当对隆多伦大人调度士兵一时有所言论。然大王此时不在宫中,臣斗胆存疑,令人留意大人动向。谁知小公公片刻回报隆多伦大人径直朝春熙园来,春熙园属内廷,不应允外兵入内。况且——”
他欲言又止,抬眼去瞧玄北。
玄北似笑非笑,不看他,光光与戈敏对视,道一句:“况且如何?”
“况且文武百官皆知春熙园牌匾有如先王圣旨一般贵重非凡,若无大王允许,决不准有人擅自触碰!”
“那么你来此又见了什么?”玄北追问。
隆衮忽的上身趴下,垂头道:“微臣来此只见隆多伦大人意图取牌匾,臣上前阻止,大人却以数日后大王将归,应当清检宫中为名,仍一心取下牌匾查看。”
“大胆。”玄北瞥一眼头顶上金光闪闪春熙园三个大字与乌黑牌匾,眯起眼道:“如此说来,你要控告隆多伦欲私取牌匾,存谋逆之心?”
谋逆之心。
这四个字咣当一下扣隆多伦头上,顿时将他扣得头昏眼花。
“微臣斗胆再进言,求大王责罚。”
隆衮忙不迭认罪,却仍是掷地有声道:“ 臣与隆多伦大人对峙不过瞬息,不知怎的戈敏王爷也恰好来至春熙园,以身份试压,令臣莫要阻碍隆多伦大人一片忠心。依臣见——”
“依你之见,岂非隆多伦与戈敏二人一同合事?”
“正是如此!”
玄北沉下脸,周身散发出浓浓煞气,他转而问隆多伦,“隆多伦,你可有话要说?”
二人一问一答,一搭一唱。
无论隆衮带兵火速赶来,亦或是此时此刻玄北现身,点点滴滴皆已道明此事已败,隆多伦与戈敏是贸然踏入了玄北这一请君入瓮局中,再无脱身之法。
这是在场人人心中有数的。
隆多伦悔不当初,只能竭力辩解道:“老臣冤枉!老臣一心为君,大王每每亲征皆是凯旋而归,倘若这偌大宫廷稍有懈怠,未免晦气。臣的确一时愚昧,竟也忘了春熙园牌匾这一回事,愿受责罚。可老臣真真是一片心朝大王,望君明鉴啊!”
“戈敏,你又有何话可说?”
玄北低头不去瞧戈敏,心不在焉似的拨弄身旁一个面生小儿郎的发丝。
这幅姿态落入戈敏眼中,除却轻视,便是冷冷嘲讽。
“臣无话可说!”
戈敏硬气十足答话,只下跪道:“臣只望王,若问心无愧,便揭牌匾!”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戈敏此举已然是全盘承认谋反之事,连半个说辞也不再找,且胆大包天,这时仍对牌匾念念不忘,或许是当真预备豁出命去。
而同谋隆多伦整张老脸皱巴在一块儿,脱力般险些倒下。
一旦戈敏认罪,隆多伦更是逃无可逃。
饶是玄北也不知戈敏狂傲至此,x_ing命堪忧的景儿还敢挑拨帝王怒火。
此人此心是已高到天边去的,如若今日不死,明日多半不记教训,早晚还会自己一头撞上来找死。
牌匾或许还能引它蛇出洞,玄北不打算摘下,于是佯怒:“孤既是问心无愧,何必应你一句?何必揭开这层牌匾?”
“问心无愧,为何不敢摘?” 戈敏吃定玄北不肯摘,盘算着哪怕此次他难逃一劫,这牌匾一事搁在这儿,但凡有私心的人定存疑心,将来也会想方设法取下。
两人心中各有算盘,一个偏生使激将法,一个假意被激却咬紧牙关不摘。
“孤为王,你为臣,你何时听闻一个王应当对臣百依百顺?”
“连大臣皆对王心存有疑,大王又如何统领百官?如何治天下?”
“放肆!”玄北伸手从身旁侍卫腰间拔出剑,冰冷银尖直直指向戈敏,仿佛怒不可遏呵斥道:“你意图造反,为兄不仁,为臣不忠,孤本想念兄弟一场放你一马。可你仍然一番言语煽动,以下犯上,若孤饶你,天理不容!”
在场众人瞧见这番场景,纷纷下跪,高喊大王息怒。
无论如何,玄北这提及春熙园牌匾便骤然翻脸、勃然大怒的事已是铁上钉钉版,不久便将流传于百官耳中。
这也正是玄北算计,他估摸着气候到了八//九分,甩下剑,命令道:“来人,将隆多伦与戈敏压入天牢等候发落!”
隆多伦一瞬苍老,步履蹒跚被押着行走。
戈敏挣脱开侍卫桎梏,愤愤不平瞪一眼玄北,从鼻子孔里砸出一个哼声来,大声喊道:“玄北!我知你不会放我活路,但你别以为从此江山无忧!”
“还不压下去?”玄北看也不看他一眼。
戈敏一边远去,一边哈哈大笑:“你早晚与我一个下场!玄北,本王在y-in间等着你一道儿上路!”
此言可谓赤//裸裸的大逆不道。
玄北缄默不语,甩手离去。
然而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待得玄北抵达正清宫后便完全不是怒火中烧那回事了。他神闲气定端坐在龙椅上,扫一眼堆积如山的政务,伸手欲取。
“王——”
御前颜老公公踌躇着开口问道:“敢问王,这位......?”
他话中指的是虞子衿。
玄北见他长相好看天x_ing亲人,有趣得紧,便如同捡阿猫阿狗似的捡回宫来。
方才虞子衿一直安安静静一路跟在他身旁,一双明眸镶嵌在干瘪面上,眼珠子滴溜溜上下左右转动,十分好奇似的四处打量,并不出声。
“带他下去。” 玄北处理政务时一贯是不喜人多的。
老公公刚要带路,虞子衿却啪嗒啪嗒跑玄北身边去,满脸自然亲昵地问:”我不走好吗?”
他两只手把住椅把手,警惕地盯着老公公,满心满情不愿走似的。
“你想留在这儿?” 玄北兴趣盎然反问,他这人面冷,素来不讨人喜欢,倒没想到虞子衿也有这么一份胆子想留在他身旁。
虞子衿用力点点头。
玄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既然爱留,便留着。”
“颜诸——”
“老奴在。”
“权当做个小公公待着,教他学学规矩。” 玄北吩咐道。
“诺。” 颜公公恭恭顺顺应承下。
这一日是虞子衿正清宫当值头一日,他不似颜老公公老江湖能跟一根柱子那样笔直站着。他歪歪斜斜站着,时而挠挠胳膊又动动腿,动作频频。
站了一会儿,他竟还四处走动起来,摸摸桌角瞧瞧悬挂着的字画,仿佛从未瞧见过这般稀罕玩意儿。
老公公皱了眉,心想也不知这不知礼仪的小子是大王从哪儿带来的。
既然做小公公,该是学礼,入夜随老公公安排住处也是理所应当的。
奈何虞子衿像是认准了玄北,说什么也不肯跟着颜老公公走,躲在玄北身后不肯出来。
“这——” 老公公为难皱眉,当着玄北面也不敢拉拉扯扯。
从未见有人如此爱与这位残酷帝王亲近,也是稀奇。
众人皆觉稀奇,玄北亦是如此。
玄北此人天x_ing桀骜不受压抑,这冷清皇宫礼节繁重,人人敬他畏他,哪怕儿女妃嫔也不敢轻易待他,只恐惹他不快人头落地。
难得碰上个不知怕的小东西,倒也有几分意思,能为这皇宫添几分乐趣。
玄北如是想,于是仁慈手一挥动,任由虞子衿留下。
也是从这一日起,虞子衿夜夜粘着不肯走,凭着玄北两分纵容自然而然爬上了龙床。
其实——
无人知晓虞子衿不过心心念念那糕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