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请用膳。”
用膳?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呢?自己又睡了多久?自己是不会睡那么沉才对,怎么在这个地方还睡的那么沉,而且刚才似乎做了一个不是很愉快的梦。苏墨言顿时止住自己的心绪,抱起在自己跨|上坐着的猫儿,下了床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问,跟在侍女后面来到饭桌前。不用洗漱,不用换装,不用……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没有让苏墨言过于深思,侍女就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苏公子,陛下刚命人送来了听月筝,公子要将它放置于哪儿?”
“筝?”这下苏墨言算是真正想不清楚了,圣上不是叫他当太子的陪读吗?怎么这下送来筝了呢?不敢妄自猜测,苏墨言只是抬头环顾了房间一遍,很好,非常好,这房子非常的大,而且还放置了不少东西,还真的是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放筝!“随意,就交给你们了。”苏墨言决定还是将这事丢给这些侍女比较好。
“是。”
看着领命离开的侍女,苏墨言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不能和她们过于亲近了。他不需要询问她们的名字,这些侍女的面孔来回一趟就会换上陌生的脸孔,到底外面有多少人伺候着?昨晚还觉得皇宫冷清,但是今日看到的却是和昨晚不同的面孔,苏墨言才发现,觉得冷清那是撒在视觉上的谎言!
昨日的种种已经变成难以复得了……
吃喝洗睡,好生地被养着,再加上三天一款乐器,苏墨言也乐得自在,烦闷了就在宫殿里玩下筝,说来也奇怪,自从筝来到宫殿中,苏墨言就觉得原本浮躁的心也随着指尖流连在琴弦上而变得宁静了不少,时间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殿里也放置了不少乐器。
苏墨言是被当今圣上以当太子伴读的理由而留在宫中的,但是苏墨言在今天却得知当今的圣上并没有成婚!没有成婚哪里来的太子?!深深觉得自己被人当成傻子耍了的苏墨言再也无法冷静下来,采取了绝食的行为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韶光在宫人口里得知苏墨言的举动,但笑不语,看着一直低头不看自己的宫人,“摆驾,去太子寝宫。”
苏墨言感觉自己昏迷了很久,总觉得现在醒来后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对头,面对于突然拆去原先的名字而换改成自己的字的宫殿,苏墨言的心情很是难以形容,也不是说他平时不怎么了解宫里的事情,但是对于宫殿的名字似乎不可以这么随意改动?一时也想不清楚当今圣上到底想干什么,碍于身份之间的差异,也倒是忍下了一肚子的疑问。
对于苏墨言每日一举一动最为了解的人除了时刻陪在其身边的豹猫之外,还有……韶光。只是韶光也就是知道而已,离那件事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时间,他才再次出现在苏墨言的面前,韶光当然知道,今天他的到来,对于苏墨言来说,不过是来道别的。
“你们都呆在外面。”
这是韶光踏进太子寝宫的第一句话,看着最后离开的侍女轻轻阖上了门,才低头对着地上坐着的豹猫笑了下,再往卧室里走去,坐在地上的豹猫动了下眼瞳,也跟了上去。让韶光没有想到的是,苏墨言竟然在睡觉,皱眉想了一下,觉得他睡着也好,就坐在床的一角静静地看着床中的人。
就算是身为凡人的苏墨言,身上还是透露着前世一样的舒服气息,这就是那些家伙不肯放过他的原因?
韶光难得细细思考起这个问题。只记得在苏墨言还不是苏墨言的时候,他是身为其自身的长兄……虽然是兄弟,平时都是难得见到一面的。现在竟然能够细看着苏墨言的睡颜,韶光忽然觉得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五哥会那么喜欢这个人,宁愿接受诅咒都不惜……但是!他是我们的长兄!韶光想到这点又狠狠地瞪了静坐在床榻下的豹猫。
豹猫闭着眼睛静坐,察觉到韶光的视线,再张开眼睛对上韶光的视线,再懒洋洋地闭上。
韶光看到豹猫这种表现,就觉得一阵阵头疼,想起自家的兄弟们,一个个都不经常走动,现在一下子就有两位聚在自己的封地上,看着最为信赖的大哥和五哥因为犯事变成现在这样,最小还是唯一的弟弟失踪到现在还得不到任何的音讯,剩下的兄弟均个x_ing各异,相处肯定不能!韶光不止一次觉得,其实这么劳心不讨好的他应该是排老大才对!
苏墨言做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梦境,梦境里面有个算不上熟悉的身影,但是却给他一种异常的亲切感,模模糊糊的身影像是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看不清楚,但他却可以肯定这个不是女人,偶尔会传来铁链碰触地上发出的声音,‘囚禁’?
忽而像是听到了说话声,与其说是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倒不如说像是响彻四方,让人直觉的精神崩溃,苏墨言只是听到寥寥数语就觉得精神快要崩溃了!蹲下身紧紧地捂住耳朵,却不想到肩膀忽而一阵阵刺疼,想摆脱那种刺疼却清晰地听到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
……
韶光的思绪是被苏墨言低低的呻|吟声拉回的,看着苏墨言身上泛起的黑色雾气,韶光皱了下眉,抬起手拂过苏墨言的额头,黑色雾气便从苏墨言的身上渐渐转移到韶光的手心里,被水蓝色的光球包裹着,但却在一瞬,黑色的雾气化作一股戾气,急速地冲向窗口,就在变数的一瞬豹猫睁开眼,调转身就去追从窗口逃走的黑影。
看着豹猫的瞬间动作,韶光不知为何而松了口气就想收回手,却不想自己的手被苏墨言紧紧地抓住,怔了一下抬起另一只手要去拉开苏墨言的手,但硬生生地顿住了手,不是不想去拉开,而是自己被苏墨言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拉,直接拉倒在他的身上,唇很碰巧地和床上的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对于这种突发情况,韶光除了怔愣还是怔愣!谁能够告诉他,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愣神的时候,韶光的嘴就被苏墨言的舌|尖探开,一股不曾有过的感觉让韶光瞬间警觉起来,立即撑起自己的身体,分开自己和苏墨言,双眼紧紧地盯着床上还在睡梦中的苏墨言。
“这只是梦境……你我前世今世种种都不在相欠,就此别过,天权星君。”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苏墨言再次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混混沌沌的,想着适才脑子里装过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境,他脸色一白。
他记不清过程都经过了什么,但是最后一句的道别,他听懂了。
以及,那个人唤他为“天权星君”。
天权?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于熟悉,苏墨言没有忘记,他在报名的时候写下了墨言,结果出来的是“天权”两个字,最近道家的书籍他没有少看,天权星君是七星君之一的人物,他知道。但是天权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个普通到不能普通的人物而已,写不了令世人传颂百年的诗书,做不到丰功伟业。到底那位天上高高在上的文曲星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师兄,你怎么又跑到悬崖边了?”白衣每次吃早饭都要来悬崖边一趟把苏墨言拉去饭桌前跟自己一起吃饭,不然这个人竟然都会忘记了自己需要进食,“你还没有到辟谷期,这样下去身体会被你搞坏的!”
“无碍。”苏墨言转身就甩给白衣的一个背影。
自从来到这个山头,苏墨言的装束就已经摈去了山下的凡人装,头发不束却也不乱,青色衣衫看起来也有几番仙骨。
白衣望着苏墨言的背影,略感麻烦的挠头,他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师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了。
崇云从远处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此处山脉正是最寒冷的时候。回来就先休息,随后便抽验了一下两个徒弟站桩的姿势,乍看之下,算是开始有点像模像样了。
交代了一下日后的修炼法门,崇云也不急着走了,视线多数是落在苏墨言身上,突然开口问道:“墨言,你不信神不信天不信地不信道,你这样是不能修炼得道的。”
“师父所言极是,再给徒儿一年时间,我一定全部放下。”苏墨言收起站桩姿势,回答崇云的话不卑不亢,但口里说出的放下……真正放下怎是一句话就能够办到的事。
崇云也没有继续纠结苏墨言的事情,人间的事情他已经办妥,从此世间再也没人会存有苏墨言的记忆,但,事情总有意外,比如说那个上代去世的皇帝韶光,就跟苏墨言历劫投胎人家有些渊源,“这些时*你要是看见什么,梦见什么,都要切记不要动摇自己修道的信念。”
“弟子谨遵师父教导。”苏墨言冲着崇云恭敬的行礼。
崇云是整个道山上唯一得道成仙后还回来道山指教后辈的前辈,众道士都尊称他为师祖,不仅仅是因为崇云的能力,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崇云有一身本领却从不欺辱资质差的弟子,甚至是在能帮到别人的地方,从不推辞,有令人仅一眼就信服他的力量。
然而,这些人里似乎不包括苏墨言。苏墨言自知再在崇云面前势必逃不过一通训,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白衣见苏墨言走了,三两步就走到崇云身边,炫耀似比划着自己多日里的锻炼,崇云只是一招,就把得瑟不行的白衣放倒在地。白衣睁大眼睛瞪着崇云,大声嚷嚷道:“师父你出老千,怎么可以搞偷袭?!”
“你不日是要下山除妖的,就这三脚猫的功夫,难道还要妖魔欣赏你的动作,然后被你迷住原地站着等你来杀不成?”崇云冷哼一声,双眼看向白衣,像是已经把他看穿。
白衣表情僵硬,尴尬的站起身,对崇云傻笑,“师父,我怎么觉得你对师兄比对我还好啊?还有还有!师父你平日里都不到山上来,一回来就这么着急训练我跟师兄,是不是要放我们下山了?”
“哎……”崇云只是看了白衣一眼,叹息一声,却没有下文,转过身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