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地瞅我,我面带微笑。
闺蜜又问:“那你告诉朕,傻/逼是什么意思。”
我笑:“我乡里的土语,夸人可爱伶俐,乖巧大方。”
“放屁!”他大叫,“朕当时都听见了!这分明是骂人的话!好啊,你小时候夸朕可爱,原来都是假的!”
我笑得不行:“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嗝儿。”
闺蜜奔到床上,掀起瓷枕作势要砸。我打着嗝跪下:“奴婢罪该万死!”
闺蜜吭哧吭哧又放下枕头:“你拿什么偿朕!”
我转了转眼,低声细语道,不日便是春游,陛下可愿同王爷一起赏景?
14
春分时节,太后总要组织着一帮子人去游玩。
组团人员大概有太后,闺蜜,王爷,和一众大家使得惯的奴才。
哦,我是闺蜜使得惯的奴才,韩苗苗是王爷使得惯的兵。
今年去的还是春溪山,那边春天开满山梨花,还有溪水,没白色垃圾,也摸不着电线杆,往哪一看都是美景。
我踩着碎步边走边看,诗兴大发:“一树梨花压海棠。”
韩苗苗:“艾玛可把你牛逼坏了。”
我翻个白眼,往回一瞅,他在树枝子上踩着花飞,一脚一个一脚一个。啪嚓啪嚓啪嚓。
王爷骑着马,皱着眉回头看我俩。
韩苗苗立马跑到隐蔽的地方去飞了。
闺蜜本来和王爷一左一右在太后轿子旁边骑马,这会儿都快溜到轿子后头了。我会意,搓着小碎步往前凑。
闺蜜压低声音:“今年还是偶遇?”
我搓手:“今年咱有线人,提前去等着就成。”
闺蜜捂了捂胸口,面露桃花:“朕心甚悦。”
我附和:“奴婢亦是。”
既是春游,哪有不玩游戏的道理,按理说这种时候古人最爱玩的是流觞曲水。可太后没啥知识储备,就会背个女德,也不完全遵循。所以为了防止尴尬,太后一般都换另一个玩。
皇家成语接龙。
哦。这个皇家比其他的高一个档次的地方在于,它有一个押注的过程。
太后仪态端庄:“哀家押明胥。”
我瞅了瞅她放小桌上的金指甲,心想我都有十好几个了,太后每回想换首饰都把旧的赏给别人,基本上亲近太后的都有,你这谁稀罕。
王爷:“本王倒觉得皇上胜算最大。”
啪地押下一块玉。
哦哟。
闺蜜眼神刷地亮了,“朕以为还是明胥。”他热切地也拍下一块带着玩的镶金牌牌儿,朝我使眼色,希望我能配合他赢赌。我假装没看到,因为王爷又开始皱眉了。
王爷:“皇上谦虚,明胥才学虽在,又怎比得上皇上日日苦读。”
太后也投去狐疑的目光。她是想把金指甲脱手的,也更愿意看闺蜜赢。
日日苦睡的闺蜜木然一瞬,不情不愿地改口:“王兄在理。那朕便押一回自己罢!”
接下来轮到下人们押注,下人们押注完全看脸色,谁家的奴才押谁家,而且统一押半两,不偏不倚,不多不少。
一般下人是不敢赢的,也就我胆大包天,敢和上层比划比划。
太后开头:“羽化三清。”
王爷:“清静无为。”
闺蜜:“为…”
我悄悄:“为所欲为。”
闺蜜:“为所欲为!”
我接:“为所欲为。”
太后嗔怪:“又胡闹。”
我嘿嘿:“奴婢无知。”
好,比划完了。
我也不敢赢的。
15
我自请罚下场,躬身往闺蜜身后一退,闺蜜立马挺直腰板,红光满面。
太后又开局:“金j-i报晓。”
王爷:“晓行夜宿。”
闺蜜轻咳一声。
我偷偷:“宿弊一清。”
闺蜜扬声:“宿弊一清!”
韩苗苗木着脸:“清静无为。”
跟他词的小太监憋红了脸:“为…为所欲为?”
后边嘴快,张口又接一个:“为所欲为。”
太后哭笑不得,指韩苗苗重复上一轮的词,把他踢下去了。
韩苗苗告罪下场,蹲在我旁边嗑瓜子。
我一边分神提醒闺蜜,一边跟他闲聊:“你主子说没说好一会儿去哪?”
韩苗苗不理我,自顾自咔擦咔擦咔擦。
我转转眼珠,发现王爷的视线似有似无扫到我们,面无表情。
我于是撇撇嘴,“不说算了,老是冷着一张脸也不搭理我,真没劲。”
待王爷专心于游戏,不再关注我们时,韩苗苗才偷偷竖个拇指给我:“行啊装挺像,还知道把我摘出去。”
“少废话,不给我小道消息你一会儿还得去领罚信不信?”我掩住嘴压低了声音同他讲话。
韩苗苗一脸狐疑:“你知道这干嘛?你可别想什么歪主意。”
我冷笑:“得了吧,你家主子里里外外带了多少个人护卫你还不知道吗,我上哪害他去?”
韩苗苗想了想也对,就悄悄透露给我说一会儿会到那棵姻缘树底下。我皱眉头,说是要定下亲事,真去那地方了?
我转身找闺蜜。
……他已经输得精光了。
闺蜜欲哭无泪:“明胥朕都给你打暗号的你怎么不搭理朕…”
“陛下是该勤学些了,不能老依仗奴婢啊。”我毫不愧疚,“而且奴婢这不是打听到了消息么…”闺蜜大喜,凑过耳朵来听我讲,听完一脸兴奋:“姻缘树!哇!朕的姻缘到啦!!”
“……”你都不关心你哥为什么要去那么。
第4章 16-20
16
闺蜜的姻缘大抵是睡过头了?
我俩提前到了姻缘树底下等着,好不容易等到王爷,王爷的脸色还黑得跟锅底似的。
握Cao?看到我们这么难过的吗?
我和闺蜜瑟瑟发抖,闺蜜仍然记得当初捉迷藏被甩脸色的事,不敢贸然行动,一个劲儿地肘我叫我想办法。
我也很无奈,只好走上前去:“给王爷请安——此处风景独好,陛下也正好来此,不如请王爷……”
“不用了。”
王爷垂了垂眼,抓着腰间的一块什么东西,露出一个金边,似曾相识。“去跟皇上说,不扰二位雅兴。”他把雅兴二字咬得极重,看都没看闺蜜一眼,就带着人换另一个景点了,我回身一看,闺蜜已经伤心到变形。
“…陛下别难过。”
“姻缘树都是骗人的!”他大叫,“根本不管用!”
“……陛下许愿终成眷属?”
“不啊,朕只想要皇兄能跟朕好好说次话…”闺蜜难过得很,耷拉着脑袋像个丢了萝卜的驴崽。
“朕都好久没和皇兄说话了…”
“……”我拍了拍他,看他瘪着嘴的模样我于心不忍,于是等跟着大部队回宫,试探着将探听到王爷许是心有所属的消息透露给了他。
17
闺蜜一脸震惊:“皇兄要娶妻???”
我安抚他:“不一定是真的,奴婢瞧那同乡也并非一定对王爷知根知底。”
再说人家也不一定非得跟我说实话啊,毕竟是王府那边的人。
我又道:“陛下且听我往下讲…”
闺蜜还是失魂落魄:“那,那我…”
“陛下。”我提醒他注意自称。闺蜜恍若未闻。
…得,我的锅。
我叹口气,叫淑芬带着下人们出去,又栓上门,坐去他旁边给他顺毛:“陛下放宽心…”
“哇——明胥哇——”他扒住我就哭。“朕都说了不负他他怎么能这样哇——”一把鼻涕一把泪,上气不接下气。我只好拍拍背哄着。
“咚咚”
敲门声响起来,我皱皱眉头,“何人?”
闺蜜打了个哭嗝,红着眼睛看门。
门外响起王爷低沉的声音:“开门。”
18
除了刺激之外我明嬷嬷又能说什么呢。
我只好把身上傻愣着的膏药撕下来,拿自个儿的袖子给他胡乱抹一抹鼻涕眼泪,去给那位爷开门。
哦,我闺蜜已经懵得叫不应了,我只好听另一位领导的话。
领导站在门口打量我一眼,脸黑的跟去年西边贡上来的猩猩一样。
我:“…给王爷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