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我什么?”张南晨这才发现季英竟然叫自己小师叔,忙干笑着否认,“我是南晨,不是张、张师兄。”
结结巴巴的差点咬到舌头,他在黑暗中看着季英模糊的脸,却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对不起。”沉默许久,季英终于冷冷的说,然后率先翻上铁栅栏。
“谢谢。”
拉住季英伸过来的手,张南晨低低的道谢,心情却说不出的低落。
两人一路无语的下到一楼,从侧门钻进教十一与山体之间的缝隙。
上次张南晨独自来这里时从楼顶往下看,发现这些缝隙里种的都是竹这种极为招阴的植物。这次亲自下来一看,果然如此,他一钻进竹从,只觉头顶淅淅沥沥的落了一阵细小水珠,撒了他一脸。
猛然想起胖子上次在八宝山被湘妃竹淋了一脖子阴气化作的露水之事,张南晨忙把身上的水珠甩掉,还不忘提醒季英。
“没事,只是露水。”
季英简短的回应了他的关心,径直走到两面外墙交接的拐角处,蹲身伸手在地上摸索。
怕他碰到什么不洁之物,张南晨忙走上前按亮手机照明。接着手机屏幕不够明亮的光,他只能勉强看清季英精致的侧脸,还有紧绷的唇线。
这小子,根本就是在生闷气。
他正想着,被淡淡阴云笼罩住的季英动作一顿,像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张南晨立即也蹲下去,跟他挤在一起,把手机凑过去,看见黑乎乎的泥土里插着一个牙签粗细的圆柱形小棍子。大概被泥土掩盖了太久,这玩意儿也是黑乎乎的,仅凭肉眼看不出材质。张南晨便也想伸手去摸,却被季英“啪”一下把手打掉,他自己却毫不在意的探出手细细摸索起来。
“似乎是玉质的,上面刻着——”季英一边摸一边道,“梵文。”
“搞什么鬼……”张南晨摸不到实物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是就算被他摸到,也不懂梵文,照样没有用。
季英把小玉棍照原样掩埋好,又走到另一个转角处,照样蹲身摸索。张南晨依旧用手机帮他照明,这次被他们找到的小玉棍却不是像上一个那样笔直插在土中,而是歪歪斜斜的几乎插进到了地面上。
脑中灵光一闪,张南晨不禁脱口而出:“难道他们的死都跟这玩意儿有关系?”
“不能确定。”季英思考片刻才答道,“应该还有三个,两个在这里,最后一个则在,南灵山。”
他说完便跟张南晨一起走到另外两个拐角。两人顺利找到一个看来没被人动过的小玉棍,最后一个却怎么都找不到。
“难道被人拿走了——”张南晨想到这种可能性,心中不由一凉。
看这样子,这八成是某个高人布的阵法,有聚阴避阳之效,若被人无意间破坏,还将刻有咒语的法器取走,岂不是自取灭亡?
“如果被人取走,怎么阵法没破?”张南晨顿觉疑窦丛生。
“已经破了。”季英站起来,看着南灵山的方向。
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想反了,这个阵不是聚阴避阳,而正好相反,是做聚阳避阴之用?正是因为阵法被破,破阵之人才遭阴气冲体,被南灵山怨孽所惑,死于非命?
“那——”张南晨咬了咬牙,“我们要不要去一趟那里?”
他朝着南灵山一指。
“明天再去不迟。”季英摇头答道。
经过此事,虽然已经些头绪,张南晨却更感棘手,跟着季英出了教十一,往停车场走。
他正默然无语的走着,口袋里的手机猛然响起来,吓了一跳,接起来一看原来是胖子。
“南晨,你们那里怎么样,有没有发现?”胖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聒噪,却令人稍微振奋了一点。
“算是有吧。”张南晨抬眼瞥了季英一眼,那小子正转身等着他。
“我们这里有大发现,回了寝室再详谈,你们还要多久?我马上送小雪他们回梅园——”
“我们也好了,马上能回去——”说到这里张南晨猛然想起季英那辆拉风的红色猎豹,忙话锋一转,“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季师兄的车校内没地方停,我们要出去找个能过夜的停车场。”
“嗷嗷嗷,正好,带点宵夜回来,哥们儿忙活了一晚上都饿了。”胖子立即开始提要求。
“好啦好啦。”答应了钱斯尔之后张南晨把电话挂掉,然后对季英不好意思的笑笑,“师兄,你的车不能停在校内,不然明天保准失踪,我们得出去一趟。”
“你带路。”季英并无异议,一切按照张南晨的指示来。
张南晨对A大周边的停车场熟得很,两人很快在这所大学最著名的烧烤一条街附近的对外停车场将车停好,然后又去买胖死定名要的夜宵。一路上季英一言不发的跟着,张南晨也不能开口让他先走,便只能想破脑袋寻找话题,奈何对方并不接话,简直就是唱独角戏。
其实自从季英上了高中,张南晨自己的公司走上正轨之后,两人虽然住在同个屋檐下,由于作息时间大相径庭,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张南晨又是个工作狂,创业初始根本不记得有周末这个说法,休息时间少得可怜。如这两天一样天天见面,一起吃饭的日子,在记忆里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