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应该是一只已经修炼得道,位列仙班的灵兽,怎么会对人间的凡人下杀手?
“我们被这孽畜给骗了。”季英在旁冷冷的说,“它耗费一身修为为凡人逆天改命,上次是以凡狐形态示人。”
“难怪!”张南晨这才领悟过来。
这只全身火红的天狐,就是上次看到的,有着雪白皮毛的小狐狸。即使是下凡灵兽也不能触犯天条擅改他人命格,难怪上次看到的只是一只幼狐,那恐怕是这天狐的幼年形态。
“你们两个,闻起来很美味。”
被二人品头论足了好一会儿的天狐终于开口说话,尖尖的狐狸嘴一张一合,模样十分可掬,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好。
“如果吃了你们,便能救本座的恩公。”天狐继续说,“季家的血,味道果然不凡。”
柔美狐媚的女人声音尾音犹存,那只天狐已经弯曲四足大力一跃,直冲着季英而来!
“小心!”张南晨一直盯着那只天狐因此看得分明,看见那畜生两只前爪一亮,忙一把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季英推开。
就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天狐已经扑到了两人面前,尖尖的狐狸一张,一股极细的火柱从它嘴里喷射而出。
即使被张南晨给推了一把,季英还是不动如山,眼睛都不眨的把张南晨严严实实的全部挡住。
火柱还未烧到面前,远高于凡火的温度已经让张南晨有种皮肤被烧焦掉的错觉,为他充当了人体肉盾的季英却不闪不避,拿着炎华剑的手轻轻一扬,就把那股火柱全部吸进了剑中!
“接着!”仿佛一点都没察觉到右手上灼烧的剧痛,季英把招魂铃往后一扔,正好砸进张南晨怀里,“你先走。”
张南晨尚未回答,天狐已经嘿嘿的笑了起来,这次却是换成了年轻男人的声音,温厚而具有磁性:“本座说了你能走吗?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走!”
招魂铃刚脱手,季英又是一个原地后空翻,身体翻到空中的瞬间狠狠在张南晨肩上踢了一下,一脚就把他往后送出了两米多远。
张南晨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忍着肩部的钝痛,还妄想跟天狐讲道理:“你修行千年才得以升仙,如果害了凡人性命触犯天条,千年苦修将毁于一旦……”
他话还没说完,天狐已经听烦了,一张嘴就又是一股火柱,却被凌空跃起的季英及时拦下。饶是如此,张南晨还是觉得热风扑面,连空气里都充满了灼热的焦枯异味。
他们身边的尸体本来就多,火属天狐连喷两股天火,早将天火所经之处的尸体烧成了灰烬。
此时此刻,整个仁寿巷简直就跟一个巨型的焚尸炉差不多,张南晨之前运转灵蛇式心法已经热得满身大汗,这时被热气一薰,又担心自己跟季英的安危,心急如焚,焦躁不安,渐渐的大脑内一片空白,双眼也失去了焦距,原本棕色的瞳仁竟然被一片漆黑所取代,脸上的表情也像木雕一样凝固了下来。
季英连接两股天火,纵然有炎华剑煞气护体,却还是觉得右手剧痛,手上的皮肤紧绷,像是已经寸寸龟裂。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大拇指扣住炎华剑,其余四指用力绷直,然后重新捏紧剑柄,左手结印,静待天狐的下一波攻击。
天狐像是也察觉到季英身上的气息有变,竟然站在了原地不再贸然上前。它一双灵动的狐狸眼一时看看全心应战的季英,一时又看看被他挡在身后,已经成了人肉雕像的张南晨,忽然轻声一笑,出口的是妩媚动听的女人声音:“上天有好生之德,有人跟本座说,季家后人的血能祛病强身延年益寿,恩公大限将至,小哥不如赏了奴家罢。”
话音刚落,本来还是兽型的天狐瞬变便产生了变化,一个衣不蔽体的妙龄女子出现在季英面前,大红色的肚兜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下半身穿着同色的绸裤,雪白柔嫩的肩膀和晶莹剔透的双足都露在外面,墨发披肩,楚楚可怜,像是从上个世界二三十年代穿越回来的小家碧玉。
这女人一步一步慢慢向季英靠近,眼波流转,嘴角含笑,只有那双红色的眼睛表明它是妖,而不是人。
季英任凭它靠近,直到天狐离自己只有两三步距离时才语带疑惑的问:“你是白痴吗?”
此话一出,本就准备动手的天狐双手暴长,十只手指像十柄利剑一样穿刺而出:“你说本座是白痴?!”
季英举剑拦下它的手,还有闲情逸致用空着的那手对准天狐的眼睛:“不是白痴的话,你变成人形做什么?”
已经现了原形还变成美女来骗人,难道不是白痴吗?
季英继续疑惑的看着天狐,举在半空中的左手忽然往前平平一推:“人诛。”
只见季英掌中红光一闪,一束锐芒冲着天狐的双眼急速刺去。
天狐早被季英气得差点露出狐狸尾巴,身形暴退五六米这才堪堪闪过季英的突袭。
一击成功逼退天狐,季英并不恋战,迅速转身跑到张南晨面前,把这呆了老半天的人扛在肩上就往仁寿巷的巷口跑。
第38章:无限循环(十)
天狐气急败坏的穷追不舍,早忘了顾忌美女的形象,干脆以人身双手双脚同时着地,身上那几片薄薄的布料根本挡不住裸露在外的皮肉。
它一边追一边继续喷出火柱,季英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左右腾挪,每次都刚好避开。
张南晨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非常短的梦,也许只有几秒种。
在梦中他看见了一个人,面糊模糊,不辨男女,一身白衣飘逸出尘,就像是听说过没见过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