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让那些调查的人闲下来,告诉他们,暗中跟着我父亲,这两天他去过哪里,见了什么人,都逐一向我汇报。”
父亲刚刚问话之时提到了“林羽”二字,他从未说过林祥小儿子的名讳,父亲怎么会知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父亲与林家有些渊源,所以认识林羽,第二,便是他见过林羽,甚至,可能就是暮阳府的势力将林羽保护了起来。无论是哪一种,隐言相信,只要跟着父亲,一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父亲说不让他再继续调查林家的事,可没说不让他派人跟着自己,这样,该不算是违背诺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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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隐言端了饭菜到徒靳院中,未曾想,还没来得及叩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今天他根本就没有伤我的意思,徒叔叔您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罚他?”是君忍的声音。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但总要搓搓他的锐气,以免他得意忘形,随意伤我府上之人!”
“他会吗?”君忍歪头想了想。
“会不会,难道要等他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才觉悟吗?这种事当然要提早预防!”徒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接着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你爹几天后过来,你让我怎么有脸见他!”
君忍嘿嘿一笑“我又不是第一天这样子,我爹他也不是不知道,不会怪徒叔叔您的。”
“你这家伙!你爹的苦心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君忍瞥了下嘴,小声嘀咕“要是真让我这个庶子继承了家业才叫不体谅吧。”
“你说什么?”
“没……”
“当当当”叩门声想起,徒靳一愣,因为隐言并没有刻意隐藏气息,他刚刚便知道隐言站在外面,有些话甚至是故意说给他听,可他没想到的是,一般人听过后多半会觉得尴尬而悻悻然离开,这人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敲门呢?
徒靳正想着,隐言下一秒便解答了他的疑问。只见隐言端了饭菜放到桌子上,略有些歉意的道“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饭菜怕凉,到时功效也会减半。”
没有注意到隐言话中的“功效减半”是何意思,徒靳倒是被另一个问题吸引了,这人敲门进来,该不会只是因为怕耽误了自己吃饭的时间吧?
让君忍回去后,徒靳坐在了餐桌前,看到一桌子的菜又是一阵惊讶,再看了看身后站着的隐言“看样子不像是膳堂准备的,怎么回事?”
“是,这些都是隐言做的。”
“你做的?”没说出来的话是,身为魔教教主的人竟然会做饭?
“嗯,对您的内伤会有好处。”
徒靳的脸色突然y-in沉下来,这内伤说到底,还要拜白璎珞所赐,跟了他太久时间,几乎成为了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也早已不奢望痊愈,他平日里隐藏的好,即便是郎中诊脉,若非舟伯尧那般功力,怕是也诊不出来,这人是如何发现的?
对上父亲疑惑的脸,隐言淡淡解释道“入夜风起,您便睡得很不踏实,似乎呼吸困难,时而还会咳嗽,早上醒来,说话的声音也略有不足,隐言猜测,怕是有旧疾或是内伤。”抬头看到父亲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隐言低头接着道“若是隐言妄加猜测了,还请老爷恕罪,这些东西只会对身体有好处,老爷大可放心食用。”
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老徐跟了自己这么久都未曾发现,这小子只用两天时间就猜到他有内伤了?莫不是因为关心他?怎么可能,一定是他想多了,那……该不会趁机做什么坏事吧?
徒靳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一脸狐疑的看向隐言,这一次倒是让隐言误会了。他会意般的拿起桌上多出来的一副碗筷,每道菜都当着徒靳的面尝了一口,然后微笑着看向父亲,甚至带了丝鼓励:您看,没有毒的,很健康。
徒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特意准备了两副碗筷就是为了当着自己的面试毒,也就是说,他怕自己会因为担心有毒而不吃吗?想着想着,徒靳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刚刚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到好,被隐言自发自觉的做出来,搞得他心中甚是不爽!
他会怕有毒吗?他会怕这么个小屁孩儿给自己下毒吗?“多此一举!”徒靳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筷子便大口吃起来,啧啧,味道还不错。余光瞥见隐言微微牵起的嘴角,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徒靳翻了个白眼,继续吃。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
“这回你满意了?”
发糖喽~刚拍完就发糖,我真是太亲妈了
第13章 父子相处
徒靳不会刻意找隐言的麻烦,让他比较在意的是,无论睁眼还是闭眼,隐言似乎总是在自己身边,还耀眼的让人无法忽视!与一般的影卫和随侍不同,隐言的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再加上魔教教主的身份,即便不说话不动,也总会无意间吸引人的视线。除去他的身份不说,徒靳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优秀。
“你平日何时吃饭?何时睡觉?”徒靳有些奇怪,他确实没见过隐言做这两件事。
隐言正在书桌旁帮着徒靳磨墨,听到这问题不由一愣,仔细想了想,道“时间并不固定,需要隐言从第一天开始说起吗?”
徒靳一脸黑线“不用!”这小子少说也呆了有十几日了,难道要他花费整个下午听这人报告每天吃饭睡觉的时间吗?
隐言垂眸,手下不停,“从明日起,隐言会让清澜准备一份详细的行程报告给您”。
这回倒是轮到徒靳愣住了,行程报告?做什么?往深了一想,莫非这人是误以为自己想要掌握他的行踪?
徒靳冷哼一声“不用做这等多余事,老夫没那时间看你的报告。”
“是。”隐言乖巧的回道,丝毫不影响手中的工作,父亲需要,他就准备,父亲不需要,那便算了,再很简单不过的事。
那边徒靳却是郁闷了,这家伙的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些?是仗着自己不能拿他怎么样?还是刚刚那些话也是随便说说的?
让隐言在身边待了几日,徒靳觉得自己犯上了头疼的毛病,这人的说话处事,他实在是难以理解。想想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徒靳就一阵无语。
那日,他正在教训一个偷懒耍滑的弟子,晨训时不但私自将袋子里的沙倒了出来,还少跑了两圈,督卫把人揪出来让他重跑,结果那人竟是还死不承认,直到最后把自己找来,又有人作证,才低头招供。
暮阳府中竟然会有这样的家伙,非但不懂担当,还企图逃避责任!徒靳这回可是真生气了,让那人在祠堂跪了一个上午,一屋子的人,也是个个屏息,生怕徒靳的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才这点苦就吃不了了,以后如何能成大事?男子汉敢做敢当,做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找借口,逃避责任,这就是你解决事情的办法吗!”
徒靳正骂得起劲呢,一人突然敲了敲门拿着个托盘走了进来,室内立刻充满了饭菜的香气,那人将盘子拿到桌边,一步步将东西摆在桌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场的气氛,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不是因为闻到饭菜的香味,而是同时在心中响起了两个字“完了!”
那人将东西摆好,转过身,不是隐言却又是谁“老爷,午饭时间到了,您不妨吃了饭再骂。”。
吃了饭再骂?亏他想得出来!徒靳先是愣住,随后一点点的把手握紧“混账,谁跟你说要这时候用午膳的?你看不见这一屋子的阵仗吗?!”
众人都低了头,心道:这下是糟了,那边却听隐言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卓依。”
“你说什么?”
“老爷刚刚不是问谁说的?是卓依,天渊的右护法。”隐言理所当然的回。卓依曾说过,吃饭很重要,如非特殊情况,都应当按时吃喝,这样才能维持体力,也才对胃好。在隐言看来,骂人,显然不在这个特殊情况中。
混蛋!!!!他他他,他刚刚哪里是这个意思!一肚子气泄了个精光,徒靳一挥手“把他带下去,小惩大诫,如有再犯,绝不轻饶!”
“是!”众人抹了把汗赶紧撤走,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徒靳和隐言。
徒靳走到桌边坐下,接过碗筷,“这回你满意了?”
一抬头,正对上隐言脸上浮起的淡淡笑意“是。”
徒靳一怔,赶紧将视线收回,本想挖苦的话也没说出口。其实隐言进来的很是时候,之前发了那么大的火,徒靳正不知该如何收场,隐言却给了他一个恰当好处的台阶,虽然不知道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瞟了一眼仍在一旁站着的隐言,徒靳默默开始吃饭。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无论发生几次,实在是难以习惯,徒靳轻叹口气,手又不自觉扶上额头。
“老爷您身体不适?”隐言轻轻的问。
“头疼……”徒靳懒懒的回。手腕突然被人抓走,徒靳还来不及生气,便见隐言微微颦眉道“看脉象并无大碍,只是近来您太过焦虑,似乎有些上火。”
徒靳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也不看看是拜谁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