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摇了摇头“不太好,舟老爷使了不少法子,说是你们再不回来便只能放血了。”
“哪个庸医说要放血!治死了小老儿的病人,小老儿让他屁股开花!”徒靳还没来得及回话,被人一股脑扒拉到一边。魍魉怒气冲冲的大步流星往里走。
“喂,你!”徐进刚要追过去拦人,被徒靳出手止了,虽然他也不爽得紧,但现在救治君忍才是大事,其他事情,忍忍吧,忍忍。
魍魉当先一步走在前面,徒靳、隐言等人跟在后头。没想到,没有人带路,魍魉竟是一部冤枉路都没走,就找对了地方,要不是知道他才下山,徒靳真要以为他来过这里。直到后来一次好奇提到,魍魉才给他们解答了这个疑惑“那么浓的血味加上药味,当小老儿的鼻子是用来喝粥的吗?”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仆从们忙忙碌碌,舟伯尧也是一头的虚汗,今天便是七天之约的最后一天,不知言儿他们什么时候能赶回来,正想着,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这是干什么?养蛆吗?”魍魉嫌弃的在鼻前扇了扇,“味道比我那毒林都冲,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看也不看屋子里的人,魍魉腾腾几步,把周围能打的窗户全部打开。
“你做什么?”一个丫鬟忍不住开口道。
“不懂事的都给小老儿出去,救个人闹得跟开大会似的,至于吗?”随手一指,“哎,你”。
舟伯尧一愣,指指自己“我?”
“对,说得就是你,你就是那个要给人放血的庸医?”
这时徒靳等人正好走进来,听到老朋友被人这么说,不由扑哧一笑,想着前两天自己竟受气来着,也该轮到别人了。那边徐进也赶紧张罗着屋子里的人出去。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徒靳,隐言,魍魉,舟伯尧还有躺在床上的君忍。
“好好的娃娃放什么血,活人都被你治死了!”魍魉走过去,舟伯尧赶紧识相的让开,瞪了好友一眼,又询问的看向隐言,见隐言点点头,顿时放了心。
那边魍魉捏了捏君忍的脉,又探了探脖颈,翻了翻眼皮,咦了一声,瞬间脸色一变,收了之前老顽童的模样,即刻拿出药箱开始给君忍施针下药。
无论是徒靳还是舟伯尧,都一心系在君忍身上,因此魍魉的变化二人都没注意,只有一旁站着的隐言稍稍留心,默默记在了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人问更新时间的问题,眸子没有特定的更新时间,所以一般都是更之前或者更之后在群里说一声,非要总结下的话,大部分时间还是晚上七点以后吧,酱紫~
下章——
“娃娃你胆子不小!”
啧啧,言儿又开始作死了……
第33章 銮药阁
魍魉一救起人来便旁若无人,舟伯尧在一旁,一会儿被指使着干这干那,一会儿又嫌他碍事,直让他苦笑不得。直到子时左右,君忍的脸色看起来好不少,魍魉拍拍手起身“命是保住了,小老儿先歇歇。”
一起身,看到隐言还站在那里,魍魉脱口而出“娃娃怎么还在这里?”
没有父亲的吩咐,他自然在这里,隐言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即便浑身上下疼得难受,在长辈面前也不能失礼,这是祖训的教导。更何况,父亲还在这儿,他能去哪里?
魍魉一开口,徒靳才想起,隐言也是一身的伤,先是赶了两天路,又跟他们在这站了一天,不由有些愧疚,可转念又一想,这人有手有脚,难道不知道自己去休息吗,之前也没见他这么老实,不过是人前装装样子吧。他爱在这里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况且君忍的伤多半还是拜他所赐,这么一想,又突然觉得讨厌起来。
魍魉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砸咂舌道“有意思,躺着的人就是要死了,站着的人就是什么事都没有,一个个都这么厉害,还要我们治病救人干嘛?”
徒靳吩咐了人带魍魉下去休息,待人走后,才对隐言道“你也先去休息吧,明日一早祠堂等我,我有话问你。”
“是,老爷。”隐言一躬身,退了出去。
他虽然一身的伤,却并没有乖乖去休息,在隐言看来,现在可是有的是事情比养伤重要。靠在回廊上休息了片刻,隐言便朝着魍魉住所而去。徒靳吩咐将魍魉安顿在了西苑,与君忍现在住的地方毗邻,方便他随时观察病情施医救人。
敲了敲门,隐言轻声道“前辈”。
“是娃娃?小老儿说了不给你治伤,求我也没用。”
隐言靠在门边,借着门柱让自己站得没那么辛苦,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前辈放心,隐言不是来求医的。”
“咦?那是来干什么,别吵着小老儿睡觉。”
“前辈可还记得进太虚幻境前跟晚辈打的赌?”话落,隐言瞬间觉得自己的周身充满了无形的压力,直压得他难以喘息,骨头吱吱作响,眼看就要跪到地上。看来魍魉是有些生气了。
“娃娃你胆子不小!”
隐言也不用内力抵抗,即便知道身上的几处口子已经重新绽裂,仍旧生生受着,直到魍魉说完,才接着道“晚辈用一个问题换前辈的承诺,如何?”
重压之下,开口该是相当费劲,更何况本身就有内伤之人,然而隐言的声音除了慢一些,浅一些,竟觉不出不妥。
“嗑嗑,好娃娃!”魍魉一下收了内力,不由心中暗赞,明知道自己的功力在他之上,想要取他x_ing命易如反掌,这种时候依旧不卑不亢,毫不畏惧,还敢跟他讲条件?不错!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将来保准是个人物。
“娃娃明知小老儿不会违背誓言,为何不用那承诺逼小老儿就范?”
“因为不想”,隐言再自然不过的回,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而已。
“嗑嗑,有意思,进来吧,小老儿应你便是。”魍魉一挥手,隐言眼前的门便开了,他淡淡一笑,走了进去。
“前辈,你可是认得给君忍下毒之人?”隐言开门见山的问。
“嗑嗑,娃娃怎知小老儿我认得?”
“凭晚辈之力压不住的毒不会超过两种,君忍身上的,隐言从未见过。”
一般人听到隐言的话多半会觉得他自吹,然而魍魉却知道他实力,摇了摇手中折扇,略有深意一笑“娃娃猜得没错,这毒,确实不一般。而且,小老儿告诉你,这娃娃之所以可以撑得到见到我,不光是你内力的作用,也是这娃娃聪明。”
隐言略一疑惑“前辈此话怎讲?”
“他之所以会昏迷,并不是毒药缘故,而是他自封心脉所致,若非如此,毒早已深入肺腑,哪还有你们去小老儿那里求医的功夫。”
这倒是有些出乎隐言预料,那日那般慌乱,他也未曾注意,君忍看似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竟还有这般细心冷静的时候。隐言正想着,魍魉也是嗑嗑一笑,赞了句“有意思。”
“这么说,前辈果然知道下毒之人是谁?”
“不好说”魍魉向后一靠,悠悠道“不知是故人,还是故人子嗣。”
当日从气息判断,两个人至少半百年岁,多半是前辈口中的故人之子,不过他们习武之人本就可以隐瞒年龄,隐言并不能肯定,于是也不回话,只心中计较,便又听魍魉接着道“当初众人皆知鬼医名号,却不知,鬼医实则是两人……”
“魑魅魍魉怎能分开。”魍魉声音渐柔,似乎忆起了往昔“我与魅娘同属一门,朝夕相处,暗生了情愫,奈何门规受限,只得将这份心思藏在心里,可即便这样,还是有天被我们的师父发现了。我将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最后被门规处置,师父说,只要我与魅娘断绝情谊,便能饶我一命,可他怎知,我已经存了必死之心,叫我背弃魅娘,却是万万不能。”
“銮药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药理上胜得了长老,便能跟銮药阁提任何要求。魅娘看出了我的心思,竟只身与长老院比试!”说到这里,魍魉停顿下来,表情不变,双拳却微微握紧。隐言也不催促,只静静等着,过了会儿,魍魉将拳放开,继续讲道“我不知比试结果如何,只是当天夜里,魅娘便到地牢里接了我一同离开,我本以为她胜了,谁知……她竟是以命相抵压住毒素骗过了长老院,我们虽然出来了,可她……她……却不久于人世!”
“我们两个来到重峦山上,终于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可和我二人之力,魅娘也只多活了一年时间,她知道我绝不会违背誓言,走之前,竟叫我立誓,五十年内不问江湖世事,不与銮药阁为敌。她知道叫我放弃我定是不干,竟想要时间冲淡一切………”魍魉轻轻闭眼,过了片刻,嘴角衔起冷笑,睁眼,眼中似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五十年,还有不到三个月!既然让我抓到了銮药阁的尾巴,岂不是天助我也!”
隐言知道,魍魉定不是随便给他讲个故事,略一思索,试探x_ing的问道“依前辈的意思,莫非君忍的毒……”
“没错,正是出自銮药阁之手!”
从西苑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清澜一直在院外等着隐言,见他出来,便闪身到他身侧。
“教主,可是有所收获?”
隐言脚下不停,边走边道“我们这次的对手似乎来头不小,清澜,你怕吗?”
“怕!”清澜跟在后面干脆得道,随即嘿嘿一笑“可惜更怕您,所以教主要是吩咐清澜做什么事啊,清澜就是再怕,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