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直没说话的一人抽出佩剑,朝着重会刺去。
风驰电掣之间,华丽的剑被一道冷光挡住,同样一把剑,朴实无华,冷光凛凛,挡在了重会与剑之间。
“你说谁放肆!”林星陆站在一旁,眼神y-in郁,能s_h_è 出冰渣子来。
“我们是昆仑派弟子,你们竟然敢纵容门下,打伤我们,不是放肆是什么!”沈姓少年倨傲之意溢于言表,剑气带着杀意,显然是要将林星陆等人置于死地。
他话音一落,手中剑花朝林星陆抖落。
林星陆剑光一闪,已是千般变化,一套‘山叠浪’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朝来人奔去。
重会见大师兄出手,岂有袖手旁观之礼,飞身上前,抓住媒婆痣就是一团猛揍,林鸣岐剑法低微,霖生护着他,仔细盯着林星陆与重会,以免他们有个闪失。
沈姓少年也是门中精英,两个人斗的难舍难分,昆仑剑法精妙,林星陆以不变应万变,仅仅几招剑法,变化无穷,气势惊人,每一剑刺出,都有波涛翻涌之势。
林星陆越斗越是凶猛,几招剑法被他融会贯通,剑气更是滴水不漏,‘九转朝暮’心法飞速运转,配合着剑招,不知不觉,丹田之,灵气运转,汇聚成一把小剑立于丹田。
沈恪被越来越凶狠的剑招逼得退无可退,眼看沈恪露出破绽,林星陆一剑刺向沈恪心口,沈恪突然将他身旁的媒婆痣拉到身前。
“噗嗤”一声,剑身没入媒婆痣胸口,鲜血涌出,他脸上带着不敢置信之意,□□了一声,就没了气息。
林星陆的手在发抖。
他哆嗦着拔出剑,看着媒婆痣变成灰色的脸,和染了血的地面,几乎想要呕吐。
原来杀人这样简单,就好像切豆腐一样。
他看着自己的手,脸色惨白。
他的手拿过笔,翻过书,练过剑,挨过打,但重来没有杀过人。
众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愣了一下是,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边大步流星赶来,还未看清面容,就猛然一巴掌劈向了林星陆。
这一掌带上了功法,将林星陆摔出百米,林星陆‘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握着剑的手已经不哆嗦了。
“大师兄!”
众人都围到林星陆身边,焦急地喊他。
“你是哪个门派弟子,竟然敢伤我昆仑弟子x_ing命!”来的是一位老者,胡须花白,声如洪钟。
霖生已经抽出了自己的剑,脸色凝重的挡在了林星陆面前。
这人的修为已经在他之上。
重会喊道:“明明是你们昆仑派的弟子先动手的!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也不是好人!”
那老者冷哼一声,放开身上气势,压向几个孩子,这气势压得他们几乎抬不起头来,林星陆刚汇聚起的心剑摇摇欲坠。
老者道:“我昆仑管教严明,孟书乃是孟峰主之子,岂会跟你们动手,你们不仅出手伤人,还信口齿黄,我今天就替你们门派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那买傀儡人时被重会掐住手腕的少年得意道:“师叔,是他们先在城中挑拨,我们才会出手的。”
重会强撑着骂道:“我们用不着你教训,看你一把年纪,结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昆仑弟子只会在外面抢东西。”
“小小年纪就这样目无尊长,我先教训教训你。”老者袍袖翻飞,一道掌力飞向重会,霖生长剑一横,挡住了这一掌,手中的剑却更崩掉了。林鸣岐道:“你不讲理!”
林星陆惨白着脸,露出一丝冷笑。
原来他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他。
就因为这老人强过他们,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新仇旧恨,在林星陆心中疯长,他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目光如剑,死死地盯住老者。
那老者被他森冷目光看的心中一凛,暗道这人留下必定是个祸根,杀了他再说。
他掌风再次袭来,将霖生掀翻,一掌击向了林星陆,他掌风浑厚,如同一座大山,压向了林星陆。
霖生翻身一掌对上,‘咔嚓’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但那一掌也被他化解了大半,剩下的掌力击向了林星陆,林星陆本就摇摇欲坠的心剑瞬间分崩离析,仅仅剩下一点剑意,他口中一阵腥甜,眼前一阵黑光,晕了过去。
第21章 心剑
“大师兄!”
“哥!”
重会与林鸣岐焦急地喊着,林星陆却没有丝毫反应。
他听到了,又好像没有听到。
在心剑溃散的那一瞬间,他成为了一个局外人,一切都置身事外,只剩下一抹意识。
他听到重会乱七八糟告状的声音,和林鸣岐在他耳边嚎啕大哭的声音。
他也不觉得耳朵疼,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林鸣岐这样哭肯定很不好看,她又晒的漆黑,伶牙俐齿,谁都敢龇牙咧嘴,以后要嫁给谁呢?
若是嫁不出去,那算不算没有照顾好鸣岐?
“是他们先......”
吵吵闹闹,是成君小声地述说,他的声音总是轻声细语,不知是怕吓着被人还是怕惊着自己。
林星陆听的无趣,意识渐渐地沉下去,耳边嘈杂的声音还在,他却已经听不见了,越沉越深,慢慢地,他觉得自己已经灵魂脱壳,看着地上的自己,满身血污,牙关紧闭。
原来自己是这个样子吗?
他觉得陌生又奇怪,想要离开,突然被一道力量拉入了体内。
丹田内,‘九转朝暮’在缓慢地运转,带动着灵气围住那一点零星剑意。
“这是什么?心剑?”
心剑由剑意而生,便是心系本源之剑,本源之剑被毁,依照他的修为,心剑自然也会四分五裂,重头再来过。
不甘心!
不能重头再来!
林星陆意识一转,已经在体内疯狂调动灵气,默念着心法,催动丹田之内灵气运转,团团将心剑围住。
可怜他还只是练气修为,经脉拓宽不够,哪里能经得起灵气这样疯狂运转,经脉疼痛欲裂,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口子,灵气无孔不入,在他经脉中不停穿梭。
林星陆已经不知道了,他不知时间流逝,一心沉浸在丹田之中,不停地补充着灵气,修补自己的心剑。
“星陆,好孩子,张嘴。”
茫然之中,他听到有人叫他,那声音像是师父,却又温柔亲近,让他微微地张开了嘴。
有清灵之气顷刻之间,盈满了整个丹田,牢牢地守护住了心剑。
“好了,星陆,这丹药可以替你护住心剑,你休息吧。”
休息?
林星陆有一瞬间的愣住。
他太累了,从逃出来,到现在,从未有过一刻放松,可是现在他真的能休息吗?
不行,他不能休息。
林星陆眉头紧锁,意识仍然不肯从丹田中撤出。
他听到一声叹气,然后有人将他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是师父。
他身上带着清香,怀抱温暖又舒适,轻轻地抱着他,哄道:“星陆啊,这药你可占了大便宜了,师父都没舍得吃啊,这可是为师在昆仑山做了苦工才赚回来的。”
林星陆心想,原来昆仑派没说假话,师父真的去给他们使唤了。
“快休息吧,放心,有师父在啊。”
一只手温暖干燥,轻轻地帮他舒展眉头,有柔软又冰凉的唇,印在他额头。
“有师父在呢。”
林星陆的心,一下子放松起来,他依恋地靠着这个怀抱,汲取温暖,意识从丹田中撤出,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侵袭而来。
是经脉被强行拓宽造成的,四肢百脉无一不痛。
“师父,好疼啊。”他下意识的叫出声,抓着穆铮的衣袖不撒手。
穆铮看着林星陆撒娇,又好笑又心疼。
林星陆早慧,他是林鸣岐的大哥,是重会的大师兄,是浮云虚的大弟子。
在这山上,几乎没有人将他当成一个孩子。
他自己主意比谁都大,两个小的抓到只长的像蝴蝶的飞蛾子要给他看,功课有没有做完、去哪里玩,样样都要向他报备。
明明他也只比重会大了三岁,却像是他们的家长。
他似乎从没享受过孩子的待遇,硬生生守住自己的心剑一个月,直到穆铮练出这一枚丹药来。
穆铮看着他苍白的脸,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像把扇子一样闪动,痛到浑身蜷起,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不放,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抱着他不住的安慰。
林星陆一觉睡了一个月。
等他醒来,院中的老梅树已经谢了,天气转暖,桃花已经开了第一枝。
他浑身僵硬,从床上爬起来,就见书桌上放着一把剑。
剑鞘乌黑,剑口隐隐有金色暗符流动,封住剑气,他惊喜不已,一把抽出长剑,剑身‘铮鸣’,许久未出鞘的剑身发出一阵龙吟之声,寒光一闪,林星陆只觉得手上血液都被冻住,寒入骨髓,寒芒中,剑脊上刻着两个字‘潜龙’。
门口闻讯赶来的林鸣岐和重会被寒气所摄,一人打了个哆嗦。
“大哥!”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