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苏果然聪明伶俐,上次你做的那道叫做春秋冬夏的菜,吃起来很是有味道,除了你之外再也没人做的来了,所以就来叨扰一番。
公子客气了,卓苏这就去准备。
林傲看着卓苏那嫩白的手出神,做菜什么的粗活,这种娇贵的小姐也要做吗?
李崇涵把他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兀自抿了一口茶你出来吧,休息好了吗?
林傲闻言,从簪子里钻出来,站在李崇涵身侧,贴着他的耳朵,用唇轻轻碰了碰有感觉吗?
李崇涵没躲,却笑了一声,说出的话险些把林傲气死。
你怎么跟那些青楼女子一样轻浮?
林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一声清脆的盘子破碎声。
卓苏在拐角处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李崇涵再怎么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何况他又不傻。
他走了几步,把卓苏领到桌旁坐下,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我并非是说你,你不要误会。
这屋子里并没有别人,他这理由实在牵强,卓苏白着脸不说话,林傲伏在李崇涵肩头笑的开心。
时不时地拿唇去碰李崇涵,调戏的特别开心。许多年没这么高兴过了,世间缘分本就来的千奇百怪,手握住了,就是你的了,何必要犹豫。
卓苏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这个弯儿,李崇涵劝了几句,也没有多少效果。看林傲一个人在那里无聊,就索性告辞离去了,更是让卓苏姑娘的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就跟那盛了春夏秋冬的盘子似的。
林傲无法定性自己的存在,李崇涵本来还把他当成鬼,现在看他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你还想怕我?
林傲抬头去看古香古色的街道,声音淡淡。
李崇涵拉着他的胳膊,躲过一个险些撞在他身上的人,手再也没有松开,挑衅地看了林傲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李公子突然一个人笑的这么开心,莫不是好事将近?街上的人瞬间把这消息传了个遍。
你姐姐那里,到底是怎么了?
少年的笑容动人至极,林傲眨了眨眼睛,凑上去亲了一口。惹来李崇涵嗔怪的眼神,越发开心。倒不如,他一直留在这里好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了?
不必管这些。她那么大个人了,做事肯定比我有分寸。你不如跟我一起随便玩玩,才算是不枉这大好人生啊。
李崇涵少年时期的词确实彰显了他的性格,就像是现在这样,看的通透,却也不是没心没肺,他们两个,莫不是绝配?
或青湖碧波荡漾,秋日的阳光虽然明亮,却不温暖,林傲伸手帮他把衣服紧了紧,再想碰触时,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从李崇涵的脸上穿过,一点儿触感都没有。
李崇涵眼睛再闭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你这个样子,别人以后肯定要说李小公子身子真的有毛病,竟然选择孤独终老了。
是,这样也好,反正正是你喜欢的。
你倒是比她们还要懂我,你要是再也不走了,我就一直跟你在一起,管他们怎么说。
簪子呢?
嗯?
林傲看着他把簪子拿出来,钻了进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李崇涵拿着簪子看了半晌,慢悠悠地起身,把小林牵过来,翻身上马,决定去楼家看看。
你不过就是想搭上荣亲王,何必偏要让我娶,大哥不是更适合?
楼祁巳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李崇涵吁一声,小林拍着蹄子在墙外停下了脚步。
我倒是想,但是平月郡主偏偏瞧上了你,能有什么办法?这几天不要出去了,媒人已经安排好了吉日,就在这几天了。
我
你什么你,你惦记着那个之婧,现在大概已经被文留岳娶进门了,还肖想什么,乖乖等着娶亲吧,娶了亲,我定然是会把你娘抬为侧室的。
啊?
楼祁巳的语气怔怔的,似乎还没听明白,他父亲却已经拂袖离去。
李崇涵心中急切,骑着小林就往枫婧楼赶去,明明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这么快?
未到枫婧楼,被文赫渊拦在了半路。
你不用去了,她如今刚着了嫁衣被抬走了。
李崇涵侧着头看他是你爹?
如果真的是文留岳,倒是没什么好怀疑的了,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嗯,你不要闹事,我先走了。
文赫渊骑着马赶回文府,如今需要他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反正李崇涵并没有特别喜欢那个之婧,犯不着他再好生安慰一番。至于楼祁巳,这次的事情,若是没有他爹,恐怕还成不了。
文赫渊虽然一贯是恩怨分明,可是这次,楼祁巳他爹分明是借了自己那丢人的父亲的手要把楼祁巳推到荣亲王那里,办的太不厚道了,导致他对楼祁巳也有了几分气。
李崇涵骑着马晃回了李府,静悄悄地没有人。他去了书房,把林傲放在书桌上,把之前那个碎了的酒杯放在一处,又拿了本子来,分明是要再写东西。
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林傲试探着张了几次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连李崇涵的注意,都吸引不过来。
他躲在簪子里想了很长时间,从翻开书本莫名穿越,到一首词突然变成李崇涵的笔迹,还有他凝实了些的身影,以及碎掉的酒杯。事情的真相,好像就在眼前,却总少了那么一层东西,怎么想也不透彻。
你在我身边,我总觉得你随时都要不见的样子,着实让人烦恼。
李崇涵边研墨,边笑着看他。
毛笔划过宣纸,留下浓重的墨痕,林傲闭上眼睛,心里说了句,这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他想的是对的,那就说明,他每次翻开那本李崇涵词集,都会变成李崇涵词中的一件东西,李崇涵一旦把那首词写出来,他就会回去,同时,他附身的东西就会彻底粉碎。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每一首词落成之后,他下次过来,灵魂就会凝实几分,也许,次数多了,他就能彻底陪在李崇涵身边了,而不是像这次这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目前,李崇涵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如先不告诉他,他这么看得开,一定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下次来的时候,跟他解释一番,就可以了。
至于历史,自然有他的走向,他要的,是陪在他身边,别的事情,不管也罢。
李崇涵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今日的事情,让他有很大的触动,他忽然想起来那日之婧笑意嫣然的话语,毛笔动的更快了几分。
长相思
画鼓喧街,兰灯满市,皎月初照严城。清都绛阙夜景,风传银箭,露叆金茎。
巷陌纵横。过平康款辔,缓听歌声。凤烛荧荧。那人家、未掩香屏。
向罗绮丛中,认得依稀旧日,雅态轻盈。娇波艳冶,巧笑依然,有意相迎。
墙头马上,漫迟留、难写深诚。又岂知、名宦拘检
簪子悄然崩碎。
李崇涵怔怔的,最后一笔硬是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