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迂腐的声名外壳,不肯以内眷身份搬入后府,努力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参识、录事,什么义兄义弟……自己现在的下场,比那些郡王府里的夫人、男宠更加可怜可笑!
肚子一阵阵的绞痛,一股热流从腿间的羞处慢慢涌出……
这孩子终于坚持不住了吧……
走了也好!
柳沐雨心如槁灰,也许这孩子本就不该出现,没有了他,也许自己就能够脱离这个名叫「范炎霸」的魔障……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他用来拴住自己的最后一根锁链……
断了,就解脱了!
第七章
范炎霸站在高处,看着一杖杖打在柳沐雨身上,没几下裤子上就泛起血色,心里忍不住一抽一抽地揪着,也许自己罚得太重了?也许二十杖就已经可以让他记住教训了?紧皱着眉,范炎霸一眨不眨地看着柳沐雨被行刑,杖板打在皮r_ou_上的闷秤,让他脑仁儿一跳一跳地疼,忽然柳沐雨仰起头,眼神空洞无神,向阁己的方向笑得凄艳,范炎霸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由商主地往前紧走两步,刚刚张嘴,只听外面一声大喊,「住手!快住手!」
只见原本应该已经远行的范崇恩老将军疾步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的范泽押着姚晓娥的贴身丫环揽翠和一堆人也急匆匆地进了宗祠所在的院子。
看到柳沐雨浑身浴血地被按在刑凳上,老将军目瞪欲裂,指着老夫人和范炎霸声音直抖,「你们!你们干的好事!」
扭头向跟进来的一个盲眼中年人急道,「柴大夫!快救人!千万要保住他肚里的孩子!」
「什么?!」范炎霸的心猛的一揪,怎么可能?父亲是老糊涂了么,柳沐雨明明是男子,怎么可能有……
孩子?!
一个个画面瞬间闪映在脑海,柳沐雨日渐丰腴的小腹、根本无法承欢的女x_u_e、刚入府那几日奇怪的晨吐……难道……柳沐雨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
范泽上前向范炎霸和老夫人行礼,「郡王,老夫人,你们冤枉柳参议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郡王妃的y-in谋!郡王妃根本从没怀上过郡王子嗣!」
「这不可能!」这回轮到范老夫人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疾步到范泽跟前,「王妃已经六个月的身孕,你怎么说她没有怀过小世子?!」
范炎霸的脑子里也是「嗡嗡」声一片,各种话音在耳边反覆叫嚣着,赶快救救孩子!你们冤枉柳参议了……冤枉柳参议了……
「老夫人可曾亲眼见过侧王妃显怀?束云斋共有四个丫环,为何每个月部要从总务房多领一份月事用的月纸?侧王妃怀胎六月,除了自己随身的大夫,可曾让其他大夫问诊号脉?」
一连串的问题让范老夫人讶然,是啊,姚晓娥好像总是很避讳别人给她诊治号脉,对于胎儿的情况也言之接少,完全没有当初自己初为人母的欣喜。
「沐雨!我的孩儿啊!你醒醒,快醒醒!」一个妇人趴在昏迷不醒的柳沐雨身上痛哭,「柴大夫!快!沐雨他快不行了!」
一听说柳沐雨不行了,范炎霸脑中如闷雷炸响,一下子回过神来,顾不得许多,几步跑下回廊,扑到刑凳旁,想要去探看柳沐雨的情况,却被妇人起身拦住。
「滚开!你这个骗子!凶手!口口声声说要好好待沐雨,这就是你的厚待?」妇人眼光狠毒地瞪着范炎霸,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你若再敢靠近沐雨一步,我就跟你拼了!」
面对柳母的指贵,范炎霸全身僵硬地立在原地,内心充满懊恼悔恨,一想到明明发誓要护在心口的宝贝心肝儿,现在却被自己杖责昏迷在刑凳上,范炎霸心疼得恨不能活劈了姚晓娥那贱人,再把自己狠狠抽上个一百鞭子……
悔恨无所弥补,范炎霸和柳曾氏偎持着对面而立,多亏此时柴夏子摸索着走上前来,焦急地说,「先救人!先救人要紧!」
老将军也上前劝慰道,「燕云,燕云!现在救人要紧!范泽!赶快安排个干净安稳的地方急救!」
宗祠的院子里乱作一画,范崇恩拿出领兵打仗的将领气势,马上拘押了王神医和包括厨房王大娘在内的十几个仆从婢女,派侍卫控制了姚晓娥身边的贴身仆役,将姚晓娥和众涉案者统统押往前府议事厅密讯,整个郡王府一时间风云骤变!
话说,范泽无意间发现揽翠在外偷偷置办了个小院子,隔段日子就会鬼鬼祟祟地去一趟,半天也不出来。刚开始范泽只以为揽翠在外有了情郎,可没想到就此发现侧王妃原来是假孕骗婚!市关重大,范泽不敢贸然指认,况且姚晓娥能掩藏假孕之事如此之久,定不只是一个揽翠在帮她掩饰,范泽摸不准这件事背后侧王妃到底在郡王府安c-h-a了多少人手,只能偷偷在背后监视,寻找线索。
皇天不负苦心人,连续十几日的跟踪监视,范泽终于发现揽翠将几个孕妇转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并探听到侧王妃和王神医等人串通一气,买通厨娘、丫环,密谋趁范老将军离开潘阳城之时,铲除柳沐雨的计画!柳沐雨的身世背景以及和郡王府老将军和郡王之间的缠缠绕绕,范泽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思前想后,他将所有的证据和前前后后的事情,偷偷报告给了范老将军。范崇恩为了将前前后后所有串通之人一网打尽,仔细思量后决定将计就计,按照原定时问假装离开郡王府前往韶关,只等姚晓娥等人露出狐狸尾巴!
果然范崇恩假意离开后,揽翠偷偷摸摸地又来到藏有孕妇的小院,这下范崇恩带人来了个人赃俱获,将小院里所有人都抓了起来,将前前后后所有的y-in谋诡异都审问清楚,让揽翠等一干人等签字画押,足足折腾了两日这才把人押往郡王府。
半路上正好遇到来接柳沐雨去韶关的曾燕云和柴夏子,原本范崇恩的心思全在如何处置姚晓娥身上,可到了府门口,平日里看门的四个差役,只剩下一个在守门,范泽随口问了句缘由,却听说郡王在内府处置给侧王妃下毒的男宠,而那个「男宠」正是身怀有孕的柳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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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府的议事厅里,范崇恩而色铁青地坐在主位上,旁边坐着一脸凝重的范老夫人,而范炎霸在一旁焦躁地来回踱步,堂下正中跪着揽翠、王神医和十几个婆姨仆从,另有几个看上去六个来月的孕妇,也跪在地上低头哆嗦。而那刚才嚎得惨烈的姚晓娥,此时早已没了神气,头发凌乱地缩在最末一张椅子上止不住地打抖。
「小姐一直仰慕郡王才华……太守探了好几次口风,都如石沉大海,小姐才出此下策……求老将军、老夫人、郡王爷可怜小姐一片痴情……」
「放他妈的狗娘屁!」这话不说便罢,说了更让范炎霸脑门冒火,心里恨透了姚晓娥那个恶毒婆娘,指着瑟缩在掎子上的姚晓娥,咬牙切齿地叫骂,「肚子上垫个棉垫儿就赖上本大爷了?居然还敢从外面抱养假世子……让爷给别人养野种?就是这贱人的狗屁痴情?!」
心里的邪火没地儿放,看着那跪在地上瑟瑟缩缩的王神医就不顺眼,范炎霸抬脚狠踹过去,一脚不过瘾,又连踢了好几下。
范炎霸那练武的霸王力道,踢得王神医嗷嗷惨叫地满地打滚求饶,「郡王饶命!郡王饶命啊!」
王神医杀猪似的哀嚎,让范炎霸更加恼火,「什么狗屁毒药?什么打胎?你他妈敢骗你范爷爷,还想饶命?」想起柳沐雨满眼泪痕的绝望表惜,范炎霸简直想杀了所有诬陷他的恶人!
「郡王饶命……小人也是一时糊涂,才弄了那些毒药,那些诬陷、驱人的事儿,都不是小人谋划的啊!」
「还敢求饶?还敢不认罪?信不信你范爷爷活剐了你?!」范炎霸蛮劲儿一上来,抽出一旁侍卫的腰刀直劈下去,在王神医背上划出一道尺余长的血口子!
「我说!我说!小人全都招!」王神医疼得浑身打颤,又不敢躲开范炎霸的踢打,「是揽翠!她拿来几个包药的纸皮,说是柳参议平时用的药包纸,让我调配一些打胎药放进去包好,然后她会安排在柳参议小院负责打扫的丫环,用毒药替换柳参议屋里的……那厨房……厨房的事情也是揽翠她安排的!」
「揽翠?!」
范炎霸咬牙切齿地调转虎目,颤着带血的腰刀一步步逼近跪伏在地上抖成一团的揽翠,一副索命阎罗的狰狞模样。揽翠被范炎霸凶神恶煞的样子彻底吓破了胆,再也顾不得其他,拼命磕头,声嘶力竭地哭喊,「郡王饶命!郡王饶命,是小姐……是小姐,不是我,都是小姐叫我做的,我不敢说谎,这些都是小姐指使的……」
知道大势已去,姚晓娥心口一股气儿没提上来,「咕咚」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哪里还知道什么大家风范,爬行上前抱住范老夫人的双腿,哭喊「饶命」。
人证物证聚在,揽翠、王神医等人在范炎霸连打带吓的一番逼供下,将怎么假孕骗婚、怎么联合厨娘、丫环等人诬陷柳参议投毒等前前后后所有谋划又在众人面前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坐在一旁的范老夫人越听脸色越难看,尤其是当她听到,姚晓娥命王神医调制药香在范炎霸的卧房中熏点,好让范炎霸慢慢身体衰竭而亡,继而由姚晓娥扶持假「世子」继承郡王王位的y-in谋时,范老夫人暗暗惊出一身冷汗!她真没想到自己一心呵护的儿媳,竟然是如此蛇蝎心肠?!
一脚踢开姚晓娥紧抱住自己的胳膊,扬手给了她两记耳光,恨声道,「姚晓娥,你这歹毒的恶狼!我范家对你不薄,你不但三番两次欺骗于我,还要谋取我儿x_ing命?真是十恶不赦,万死难以赎罪!」
而在一旁来回踱步的范炎霸,早已气恨得七窍生烟,举起腰刀只想活劈了这几个谋害柳沐雨的贱人!范泽急忙上前拦住那混霸王,范泽知道范炎霸已经被气疯了,可现在不是寻私刑的时候,事情闹得如此大,若范炎霸真将这几个主谋、帮凶就地正法,遇到背后有心陷害的,很有可能反咬郡王府目无王法,私设刑堂,滥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