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间沈度正卷起姬央的裤腿儿查看她的伤势,又将昨日叫人去寻大夫配的药膏细细替姬央抹了。
姬央只觉得沈度的手指所到处弄得她痒痒的,嘴里难免发出些“嘤哼”之声来,本就是在床帏之间,手又处在那秘密处,想不叫人产生绮思都难。
姬央眼看着沈度的脸朝自己倾来,只闭上眼睛迎了上去。
翠花忐忑地从净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羞得腿都软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知道床帏之事,更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竟然能如此亲近。
翠花也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赶紧地退回了净室,饶是这样她的脸也烫得可以煎蛋了。眼前又忍不住浮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男人的手就那么掐着那小蛮腰,那腰细得几乎轻轻一捏就能碎掉,他的嘴更是……只是这么一想,翠花就觉得她胸口都有些紧绷。
沈度早已听见翠花出来的脚步声了,却也没松开姬央,主人家但凡做个事儿本就不可能避得开屋里贴身伺候的丫头,加之他房里本就有青青、子衿在伺候这等事儿,是以在他们这等人眼里,夫妻之间叫贴身丫头看了是很自然的并不用放在心上的事儿。
这三人里也就只有翠花在羞不可耐地大惊小怪。
直到那两粒快吮破了皮,沈度才略略松开姬央,见她双腮桃红,媚眼迷离的样子越发叫人心痒,只是她腿间还伤着并不能行事也只得作罢。强忍着推开了姬央一点儿,替她将敞开的衣襟重新拉上。
唯姬央还没回过神来,双手软软地搭在沈度的肩上细细喘着气儿。
沈度将姬央的手拉下去,轻轻啄了啄她的脸蛋道:“别贪心了,你又行不得。”
姬央娇嗔道:“谁贪心了呀,又不是我主动的。”这是倒打一耙。
沈度却不理会姬央的撒娇,在她t.un上拍了拍,“快去洗漱吧,太阳都晒进屋里了。”
姬央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见翠花兀自在净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很局促,心里想着也不知玉髓儿何时才能回来。说句不好听的话,她们这些个贵女自己的丈夫离得开,却完全离不开那用惯了的侍女。
姬央回头朝沈度道:“你什么时候叫人去接玉髓儿啊?”
沈度道:“你别担心,等那边搜寻的人撤走了,我就叫人去接她。”
姬央这才点了点头,领翠花进了净室,等她交代好翠花如何依次使用那些净身澡豆和沐发香露后已经是好半天以后的事儿了。
这翠花虽然一问三不知,但好在肯学、勤学,姬央迫于无奈也只能接受她近身伺候,只是要求她将那双手净洗了十来遍,又将那指甲剪掉这才算勉强让她伺候自己穿衣裳。
用过早饭之后,姬央也并不出门,只翻了一本沈度平日看的兵书出来坐在榻上看。
翠花却是很少见女子看书的,心里越发敬重这位年少的夫人,见她容色绝艳,又得那般出色的夫婿爱重,天下再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儿了,能近身伺候她,本就是一种福气。
翠花生怕姬央不喜欢她,是以一刻也不敢停下,四处找着事儿做,悄无声息地将那房里的家什都擦得干干净净的了,连地上都打水擦了一遍,实在无事做儿,又将姬央的衣服拿出来重新整理。
当然翠花也是存了一点儿私心的,她只觉得姬央的东西无一不精美,无一不华丽,只看一看也是一种享受,以前就是想摸也摸不着,等老的时候给自己的儿孙说起来,也是很长脸的事情。
翠花打开那装姬央鞋子的箱子,险些被里面璀璨的明珠给闪瞎了眼睛,每双鞋子上都缀着或多或少的明珠,大的有龙眼大小,便是小的也有莲子米大小。翠花不敢置信,竟然有人将这样的明珠穿在鞋子上,藏在裙摆里,真是“大材小用”。
翠花见有一双鞋上绣的花被勾坏了线头,只怕这位夫人是不会再穿了,便小心翼翼地将那鞋子取了出来,自己另取了针线在桌旁坐下,开始绣补那被勾坏的地方。
屋子里两个人一人静静地看书,一人静静地补鞋,只偶尔后者起身悄无声息地给前者的杯中倒一点儿水。
宁谧得叫人心安。
沈度中午进门时,难得地见着了姬央安静的模样,“今*你怎么这般安静,也不出去瞎逛?”
姬央一见沈度进门就搁下了手中的书慢吞吞地下了炕,她的腿脚还有些不太灵便。美人者尤其爱美,急难时可以不顾,但如今静下来,姬央怕再将那伤口崩开,所以动作幅度都很小,自然也就不能上街瞎逛了。
“还疼?”沈度走过去将姬央抱了起来重新放到榻上,“我看看。”
(捉虫)
第37章 宁时蜜(下)
姬央紧紧地并着腿, “翠花还在屋里呢。”
翠花此刻已经起身, 羞红着脸道:“奴婢下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翠花出门后姬央依旧不让沈度给她检查伤口, 早晨那一番已经让她极难受了她自己羞红着脸想沈度, 嘴上却是绝不肯承认她也是渴盼那等事的。
沈度也不为难姬央,看见她放在桌上的书又问,“你怎么看兵书?看得进去么?”
看不进去也得啃。姬央这是在填鸭呢, 只因当时沈度去替王成驱逐拓跋部,她心里万分担心却又不懂那征战之事, 很是没底, 这才下定决心有空了也得多啃几本兵书,也省得将来抓瞎。
“还行吧。”姬央道。
沈度见姬央脖子酸, 伸手在她肩上捏了捏,一边道:“看兵书是要和自己在作战时的情形两相对照下才有深刻体会,你这般是纸上谈兵,不会觉得有趣的, 你若是想看书,我替你寻几本游记或者神怪笔记吧。”
姬央笑道:“不要, 就要看兵书,你把你的经验讲给我听听,我两相对照不就有趣了么?”
“你想得倒美。”沈度哪里有那个闲工夫给姬央讲故事啊,再说了跟她讲这些也没什么用。
姬央是早预料到沈度没那个闲工夫的, 她搂住沈度的脖子道:“那我要跟着你学剑。”姬央这是漫天要价,等着沈度落地还钱,前一个要求他既然拒绝了, 这个就不好那么坚决拒绝了吧?
姬央早就想跟沈度学剑了,那时候她还拜过师呢,这人端的不讲信用,连她磕头都受过了却从没教过一招半式。
“你还是我师父呢,你忘记啦?”姬央娇滴滴地道。她这次是一定要缠得沈度同意的,上次面对王晔时那种无力叫姬央好生害怕,若是沈度晚到一点儿,她的清白可就不保了。
再且姬央也不是吃亏的x_ing子,她当时恨不能自己给王晔一剑才解气呢,结果沈度下手太干脆了。
“等你的腿好了再说吧。”沈度掰开姬央的手道。
没有明确拒绝也算是不错了,姬央满意地收回手,又喜滋滋地道:“你怎么中午回来了?是担心我吗?”
“我是担心翠花。”沈度一点儿也不给姬央幻想的余地。
姬央嘟嘴道:“担心她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你留下来吃午饭吗?”
“不了。我就上来看看。”沈度道:“你自己乖一点儿,不要欺负翠花。”
若非翠花长得一点儿不像沈度,姬央都快怀疑翠花是不是沈度失散多年的妹妹了,“你怎么老觉得我会欺负她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小公主表现得再乖巧也有那公主脾气,叫翠花那样的粗人伺候她,也的确是为难姬央了。
“我会尽快叫人将玉髓儿接回来的。”沈度并未直接回答姬央的问题。
想起这个姬央就生气,“我本来以为那王成还有些风度,谁知竟是个翻脸无情的不信不义之徒。”若非他派人追杀,玉髓儿也不至于流落在外,“早知道你当初就不要帮他了。”
沈度道:“我不是帮他,而是帮并州的老百姓。”
姬央闻言,心里不由一热,自己夫君不在乎治域之隔阂,也不在乎对方恩将仇报,只以黎民百姓之福祉为福祉,为她父皇守牧一方,实在是不世良臣,她是怎么看就怎么喜欢。
殊不知沈度这乃是胸怀天下,也是志在天下。哪怕是并州之民,在沈度看来,这也会是沈氏之民。
姬央想了想又道:“当初你叫我写信给母后,让她劝父皇封王成为并州刺史,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再给我母后写信,说前面一封信不算,让父皇另拣贤能任之啊?”
沈度摸了摸姬央无知的脑袋道:“并州兵之精锐全在王氏宗族之兵。即使中州另拣人来任并州刺史,也只会政令不行,军队不从,反而会激得王氏提早兴兵。”
“宗族之兵?”姬央不解,在她的脑子里,这天下的军队都该是由朝廷节制的。
话虽如此,但如今天下沉疴已久,兵役、力役繁重,黔黎不堪役使生子而不举,甚至有溺死者,有门路的人都投靠了豪伐、宗族,甚至不惜改名换姓,如此朝廷无兵,而豪伐、世家以奴、客为兵,这些兵只知有族,而不知有国,以至于形成了各州刺史纷纷割据、尾大不掉的局面。
不独王氏如此,冀州沈氏也是这样的高门豪伐。
沈度不欲多谈,起身欲走。姬央本还想腻着沈度一会儿,可他却是个歇不了的,姬央只得放了他走,临走时又听他道:“在并州耽误太久,我本打算入冬之前北上幽州的,如今雪封山道,行路不易。我叫人先送你回信阳。”
“那怎么行?”姬央顿时瞪大了眼睛。
“又想玩儿?”沈度如今已经极其了解姬央了。
姬央被戳中心事不由脸一红,只是一时也想不出其他要跟着沈度去幽州的借口,“你出来时带的人本就不多,如今分给我若是你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我身体好着呢,你也是知道的,我一点儿也不怕行路难。”姬央捉着沈度的袖子道:“再说了,四哥就在幽州,成亲以来我还没见过他呢,就当是走亲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