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幽满肚子疑惑不得解,也只能暂时放下。同敬太后问了安,又于众妃见了礼。
敬太后没搭理亭幽,见她问安,不过从鼻子里喷出个声音来,像是“哼”,又像是“嗯。”但亭幽显然是得罪了她似的。
还是于贤妃心好,问了句,“听闻敬才人近日病了,今儿可大好了?”
于贤妃这话一出,那兰昭仪又“噗哧”笑出声,见大家都转头看她,她这才“惶惶恐恐”地赶紧拿扇子遮了脸。
“多谢娘娘挂牵,臣妾好多了。”
一时无话,亭幽敬陪着众妃坐了坐,更是不停有人拿眼瞧她,眼里多为探奇,但也不乏幸灾乐祸。
等众妃散了,亭幽秉持着多交流少误会的原则,赖在了最后。
敬太后见众人都走了,这才拿鼻子“哼”了亭幽一声。
亭幽乖觉地走上前,“可是亭幽做错了什么,惹太后娘娘心烦了?”这话说得委屈,再配上那故作的无辜大眼,雾蒙蒙、水玲珑,好不惹人怜爱,饶是敬太后也被瞧得愣了愣。
“你啊你,亲近皇帝也是好的,可也犯不着……”敬太后长叹一声,显然不欲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好,上回书说到龙轩帝轩奥恼羞成怒,事后他告到俺这儿,俺这几个女婿都是人中龙凤,俺就难免只能和稀泥鸟。
所以,再次特将“时空穿越月票”颁发三张送给龙轩帝,有效期三月。
小剧场(四)
天政帝见龙轩帝得意,难免心下不平,自己也要晒一晒。
天政帝:呵呵,我们家那位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让她往西她不敢妄动,但凡我有个头疼脑热,她就着急得不得了,急我所急,想我所想。。。。。。
龙轩帝:呵呵,这倒是实话,听说你想那啥时,你家那位就四处给你搜罗美女,果然是贤惠良德的楷模啊。
天政帝:(看我眼神,刀刀叉叉)我们家兮兮现在从不。。。。。。
龙轩帝:呵呵,昨晚你们家是不是又喊痛啦?
天政帝:(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想打架?
龙轩帝:(早看你不顺眼了)打就打。
俺们送什么安慰奖给小衍衍?
☆、心有千节唯卿解
亭幽踏出绿漪殿的正殿时,弄筝很自觉地就找了个借口去了西翼。
亭幽回了丛玉轩,不多会儿就见弄筝走了进来,脸上明显带着怒色,她见了亭幽,嘴唇一张一合,足足过了小半盏茶功夫才启了口。
“她们说才人为了狐媚皇上,连下面见了红都还不自爱,生要缠着皇上。”
亭幽听了,脸红得滴血似的,手指抓在引枕上,掐了好大个坑儿,她倒没猜错,宫里确实起了关于自己的谣言,只是这谣言太过恶毒,简直不像也不该是宫里贵妇间该流传的,简直比市井下三滥做的事儿还下流。
“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亭幽咬牙问。
“常姑姑说先是从兰昭仪身边传出来的。”常姑姑是太后宫里的人,只是敬太后的身子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又是同皇帝那般不对付,一旦敬太后去了,她们这些人在宫里只怕日子马上就要难过,即使亭幽目前也在风雨里飘摇,可能抓住根稻Cao也是好的。
而亭幽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彼此一拍即合,让她在宫里也不用当个瞎子聋子。但这谣言实在太过难听就没人敢传给她。
亭幽吸了吸气,见今日兰昭仪那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笑什么,这般脑瓜子,能想出这样恶毒的招数只怕还是高看了她。
可同时亭幽又实在鄙薄这些宫妃,什么y-in谋阳谋不好使,偏偏传出这样 y- ín 言秽语的话来,还连带上了定熙帝。
“不知皇上那儿知道不知道,你去跟常姑姑说一说。”亭幽对弄筝道。
这说一说,说什么,就需要弄筝去体会了,她自然是个伶俐的。
这厢亭幽气得胃疼,不仅恨那传流言者,更恨那始作俑者。这哪里是她上赶着去……可偏偏这流言她辩无可辩。
因着这件事,亭幽自然得尽量少出门,免得给别人添了笑料,气了自己。
好在定熙帝不负亭幽所望,很快就给西苑那些女人们制造了新的话题。
这个话题亭幽觉得既神秘又爆炸,但显然宫里其他的妃嫔的态度就有些微妙了。
这皇帝后宫里的女人,可以是选秀而来,也可是采选而来,无论妃嫔还是宫女原则上都算皇帝的女人。但,宫外的女人要毫无缘由地接进宫,无名无份地存在,这可不是正常的事情。
偏偏亭幽听说定熙帝微服私访一日游后,带回了个
女子,就住在紫瀚宫附近的连理堂。
连理堂不仅名字取得好,那独一无二的地理位置也好,可即使是高贵如于贤妃,受宠若曽惠妃也都只能望而生叹,偏偏一个宫外来的野丫头无名无份就住了进去。
最最让人不放心的是,即使是亭幽手里的太后宫里的消息灵敏人士,也无法渗透入连理堂一丝一毫,那里显然是定熙帝的自留地,容不得他人窥视。
这如何能让深闺寂寞的亭幽不好奇,心里跟猫爪似的。偏她去太后宫里问安,就连平素最张扬的兰昭仪都仿佛烈阳下的柳叶,蔫巴了。
亭幽旁敲侧击了几句,这些个嫔妃显然都没精神讨论连理堂的事儿,反而一副见怪不惊的模样。
同时,宫里的气氛居然高度协调了起来,今日太后宫里居然凑足了两桌牌。连亭幽都在受邀之列。
这等气氛,让亭幽不得不想,只怕那连理堂的进来的野丫头该是宫里女人的天敌,平日不管内斗得多厉害,这会儿都统一了战线。
但最最奇怪的是,y-in谋阳谋一大堆的女人,居然对连理堂的事充耳不闻,连个试探都没有。
亭幽的好奇敬太后如何不知,到最后也只有她好心地给了亭幽建议,“连理堂的事儿你最好别上心。”
亭幽显然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这宫里许多东西都容不下,尤其是好奇心,那真是能要命的。
日子转眼就到了十月里,每年这时候便该是回禁宫的时候了,但今年这事儿到现在也没提,原因大家也明白这是敬太后同定熙帝闹上了。
因禁宫里敬太后先时住的慈圣宫三年前走了水,后来敬太后才搬到了现在的慈宁宫。慈宁宫不仅名字不如慈圣宫来得王气外漏,连规制也低了许多。
敬太后一直想重修慈圣宫,但户部总是哭穷找各种理由推脱,敬太后打心底认为这是定熙帝与她离心离德,连个寝宫都不愿为她重修,这两月正闹得厉害。
其实敬太后闹得也不算没道理,三年前不修,户部可以推脱是国库空虚,可这几年定熙帝治河有功,近三年更是风调雨顺,国富民强,区区五十万两修缮银子,要说拿不出来,还真没个理儿。
亭幽翻着手里九月里的邸报,见晋南巡抚王睿卿迁岭西巡抚,总督蜀中、岭西、岭北三省军务一条,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触动。
“抱琴,你将定熙二
年到定熙九年的邸报摘抄翻来我瞧瞧。”这摘抄是亭幽的习惯,但凡邸报里有她当时看不明白的消息或者极重要的消息,她总是爱拿本子摘抄下来,有空就翻一翻,偶尔某一个瞬间就能贯通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东西来。
这王睿卿的名字亭幽可是极为熟悉的,因为他的经历实在古怪。他是定熙二年的二甲头名,天子门生,何其荣耀。偏这等资历居然没进翰林,没点庶吉士,反而外放了知县。此其怪一。
再看后来王睿卿三年两迁,很快就从七品知县提成了四品知府。可再后面便仿佛运气用尽一般止步于四品知府。从定熙五年至今,一直是四品。表面看只当他不得圣眷,但他这知府从南做到北,从东当到西,几乎都调了一遍,次次都是天子钦点。此其怪二。
有这两点已经足够亭幽记在心上了。今日陡然见他由四品知府越迁从二品巡抚,领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衔,提督三省军务。这让所有看到这月邸报的人都该大大吃惊。
亭幽从自己摘抄的邸报看王睿卿的履历,想着他定熙五年任舒州知府,当时正是越蛮兵叛北上之际,舒州乃是门户。定熙六年转任匡西知府,七年转任齐北知府,定熙九年至川蜀,处处都是不平之地。
当时亭幽就猜测,这是定熙帝对王睿卿的考验和历练,想必一旦重用,必然是大鹏展翅,只没想到定熙帝对他的重用居然如此破格。
蜀中、岭西、岭北,亭幽的脑子里顿时浮起今朝的舆图,仿佛一个大苹果被人咬去了一口似的,而蜀中、岭西、岭北正是这苹果缺口之处。
定熙帝从登基开始,这些年便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治河富民,到定熙七年方大显成效,而出治世之风,成中兴之帝,接下来这三年……
亭幽眉毛一挑,再看武官的调动,这三省的参将、指挥使、宣慰使,几乎都有一个调整,无一不是简在帝心的干将。
亭幽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划着那苹果的缺口,想来定熙帝是要大动干戈了,十年富民强兵,只怕这一日早就在筹划了。
而户部哭穷,只怕也是因为这个。
无论是为家为国,亭幽都不能不去劝劝敬太后。她其实也闹不懂敬太后的想法,母子和,乃天下平,她既没有武曌之能,又没有高宗之宠,偏偏行事失了分寸,到最后只怕唯有吕氏之祸。
这日亭幽到绿漪殿,满心都是怎么劝敬太后回宫之事,但是
宫里其他的女人,乃至敬太后却有其他之事。
这些时日,宫里的气氛越发诡异起来,连喜怒不形于色的于贤妃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更不提以前受宠如今倍受冷落的惠妃、芳嫔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