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回事?”许三少更加不善的扫过张勤,兴风作浪的孙子,下次再不用给他脸面。
“云六,云小哥!”打手浩哥已经耐不住上前,“多说无益,咱们两比划比划如何?”
“……行。”
“够爽快!来吧!把灯都点起来!”浩哥摆出了架势,战意腾腾。
云润生却不能以强欺弱,他脚尖一点,顿时一块碎木片弹到他手心,他捏了捏轻重,扬手咻的一挥,木片嗡的一声扎进远处的大缸上!如一柄利箭,严丝密合地牢牢嵌入大缸,竟连一丝水都没有漏出来。
众人瞠目结舌。
这一手,可不仅仅是力气大便能做到。只怕叫来最厉害的弓箭手,利箭穿透大缸的人有,但扎在上面,滴水不漏的却绝对找不到。
浩哥一马当先冲到大缸前,其他人纷纷好奇跟上,个个蹲在大缸边找不出一点儿漏洞。
浩哥甚至伸手去拔木片,结果那木片纹丝不动,仿佛和大缸融为一体。
“厉害,实在太厉害!甘拜下风啊。”浩哥喃喃赞叹,心中唏嘘,想着厨子这一下若是打在他身上,他毫无还手之力。
水生麻溜的讨喜:“恭喜三少爷又得一位高手!咱们的大厨子真是深藏不露,这以后说出去别人肯定羡慕,得亏三少爷有先见之明,不然那些海商会抢得打架!”
对于海商来说,风调雨顺很重要,但富贵险中求,跑船的躲不掉海盗水匪。就连三少身上也挂着不少伤。水手们除了一把子力气个个都得会打能杀,不然拿什么去拼命?而厉害的弓箭手通常是高薪聘请,可遇不可求。许三少自个儿每每回家休息时都会找师父来锻炼自己s_h_è 箭的本领。
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云润生意味着什么,许三少比谁都清楚。
许三少激动的浑身发热,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云润生,一肚子话要跟他说,可是他却忍住了,最后如沐ch.un风的拍拍云润生的肩膀:“今r.ì累了吧?天色不早快去歇歇,明r.ì一早你来我屋里,咱两下下棋聊聊天。”
“多谢三少体恤。”穿着一身s-hi衣服,云润生早就想走。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剩下一群心情五味杂陈的人。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完了完了,得罪了云润生,他会不会找机会弄死我啊?吓得瑟瑟发抖的张勤捂着脚,站都站不起来。
“你没事吧?”
云润生回屋,一道粉色身影立即窜出来关切询问。
云润生点头,蹙眉飞快的脱了上身衣服,露出了穿衣显瘦,脱了还挺r_ou_的白皙胸膛。
这片胸膛匀称而紧实,白净如无暇r-ǔ品,似有一层淡淡的莹润光泽,一瞬间吸住他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我去洗澡。”
云润生裸着上半身,抱起干净衣裳淡定出门去隔壁净房,徒留呆立的黄粱缓缓回神,望着空d_àngd_àng的屋子,莫名尴尬的呼口气。
等云润生再次回来,黄粱便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何那般肯定赃物就在张勤的屋子里?”
云润生高深莫测一笑,指了指脑子。
“何意?”黄粱摸摸头,迫不及待地邀功:“今r.ì要不是有我在,你还真得背上小偷的烂名。下雨那会儿你出门干活,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结果忽然听到有人鬼鬼祟祟靠近,悄悄从下面的门缝将玉佩和荷包塞了进来。可把我惊住了,一时闹不明白来人是何意。结果那蠢货站在门口自言自语说‘这下看你不脱层皮!’,我一听熟悉地很,可不就是那吃屎的张狗!哈哈,结果你肯定猜得到。”
云润生失笑:“你将东西从门缝塞进了他房里。”
“你一早猜准了我的心思。”黄粱心情复杂的看着云润生,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云润生就是看透了他才会那般一口咬定地去踹门。
云润生笑而不语,他怎么会说这船上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平时无事便无事,真有事他只要发散神识便知。不过当他发现赃物就在张勤自己屋中时,瞬间便明白是出自黄粱的手笔。
“太便宜他,如果是我就把赃物昧下且让他找不到证据。”几百两银子好可惜。
黄粱蹙眉:“可是那样他们会进屋来搜吧?发现你屋里放着一大堆东西不太好。”
“不碍事,我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有本事迟早得亮出来。”随着修为不断加深,符箓炼药齐齐上手,他身上的筹码越来越多,自然不需像从前般顾忌。
“倒也是,如今他们已知你是高手。”黄粱又高兴又失落,虽不知道云润生以前为何隐瞒实力,但在他面前却未曾保留。
“我缺钱花,以后少不得做点买卖赚钱,灵丹、符箓成本较低,来钱容易。有人相助会方便许多。有了更多钱才能买更多材料。”他已经将储备材料全部消耗干净,手里囤积的灵丹和符箓留着还不如卖一部分出去,许三少比他会做生意,就是不知他信不信。
黄粱忍不住自荐:“既如此,等到了夷国,你若是相信我,我便帮你卖一批灵丹和符箓,价钱绝对让你满意。如何?”
“可以。”云润生毫不怀疑,当即答复道:“我到时候分你一百粒‘回ch.un丹’和一百张符箓。卖了银子给你分红。”
“分红倒是不用,我欠你良多,这些小事我自当尽力。”黄粱微笑。
云润生撇他一眼:“随你。”
翌r.ì许三少起个大早,吃饭时眼睛一直盯着云润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云润生有什么企图。
云润生早就想好了说辞,去了许三少的书房便直接道:“以前大哥跟我说过许多京中的事,今上非常推崇道法。”
许三少一愣,尴尬的沉默,圣上沉迷仙道人尽皆知,往难听了说,自从圣上沉迷仙道,眼睁睁从一个明君沦为了大昏君。就是不知道这和云六有何干系。
“去年冬夜,我家闲云酒楼打烊后,我准备从后门回府休息,没想到后门口倒着一个老乞丐。我见他又冷又饿着实可怜,便端了一碗面条给他吃。”
许三少屏住了呼吸。
“老乞丐吃了面条j.īng_神不少,他不但没有谢我反而要求我再给他一碗面条。”云润生微笑。
“然后呢?”许三少追问。
“我说他得寸进尺。”
“结果呢?”许三少紧张。
“老乞丐说我若是再给他一碗面条,他便收我为徒。”
云润生接着道:“我当时根本不信他有何本事,更不肯拜师。不过我还是多给了他一碗面条才走。”
“那后来呢?”听到现在,许三少半信半疑。
云润生表情变得沉重:“后来我从牢狱中出来,弥留之际再次见到他。”
“你……”许三少瞪大眼。
“三少应该知道,我云家死的死病的病,若不是我师父,早在宋家与我退亲那r.ì便死了。我在牢狱里伤势太重,回家后又没钱治,根本扛不住。”
许三少沉默,这事儿他的确知道,他匆匆从外地赶回来给云家送钱时就听说云六病重,不知道挺不挺地过去,宋家因此退亲。后来听说好了只当年轻人扛得住,便开口聘云六上船干活。
云润生满脸感激之情:“是我师父悄然现身用一手神妙医术救了我,那时我才真的尊他为师。只可惜师父说他要归隐山林,只待我学有所成时才会重逢。”
“我来到海上多r.ì,夜夜修炼,如今才算入了道门。”
“道门……”许三少不知如何接话,他曾经尊重道士,但后来又厌恶道士,一帮牛鬼蛇神把朝廷搅和的乌烟瘴气,受苦的老百姓更是数之不尽。他们许家最大的靠山乃朝中二品官,可这位许大伯如今照样得看臭道士的脸色,每年跑海赚的银钱多数孝敬了外人。
云润生失笑:“三少大概不知,我们闲云宗从不参合朝廷大事,乃是隐士宗门。”
“闲云宗?”
“师父他老人家之所以倒在闲云酒楼便是缘分使然吧。”
“一饮一啄,是你心善才有了善缘。”
云润生失神,云家人其实很不错,云家酒楼每r.ì剩下的吃食都会赠与安善堂的孤儿老弱,每年但凡天灾人祸时,云家都会捐银捐粮。云老爷总是说多行善积德后人才会有福,云锦荣考中秀才,后又中举,云老爷更是感念不已,行善愈发大方。
“那你学了道法,如今有哪些手段?”许三少不咋在乎云润生师承,但对云润生的武力却很期待。
云润生眨眼,“具体不好说,但我一r.ì在船上,就一定不会让人伤你一根汗毛。”
“好!”许三少拍掌:“有你这话就够了。”他又不是眼瞎,云润生显然已经比船上最厉害的打手高明,这便足够了。其他什么道法他不懂,总之得用就行。
云润生心知肚明,他此刻若是拿出什么灵丹神符给许三少,只怕对方会尴尬,因为信任力不足。他只需要表现出足够的武力值便行。
至于其他,r.ì后且行且看。
雨过天晴,大海连续几r.ì好风光。
船队终于在经过漫长的旅途后到达了目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