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出了结论,仓邈略略定了定心神,脑中继续急转“断头山上可有何古怪之处?”结论是,并没有。一整天下来,除了黑黑的岩石之外,没有任何事物!除了偶尔刮过的山风!
山风…山风?可山风并无可循的规律呀。现在是冬季,风从北刮到南。从北?到南?
一个念头突然从仓邈的脑中闪过,早上他们是背对着太阳上的山,山风迎面而来,也就是说,山风是从西刮到东的!这山风定有古怪!
“呼呼呼…”就在仓邈脑中刚想到山风之古怪时,周身的雾气突然旋风般旋转了起来,仓邈的寒情剑光渐渐被雾气吞噬,纵使他再催多少灵力都于事无补。瞬息间,他就被雾气吞没毫无还手之机。
雾气中,仓邈只觉得自己被转到我晕头转向,头昏脑花,眼睛也被浓雾旋风所困睁开不得。还没等多反应,就听一个尖尖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妈呀来人啦!踩死人啦!”仓邈瞬间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吓了他一跳。
他揉揉眼睛,眼前的一切毫无变化,再掐自己一下,好疼,不是梦。是幻境?再催动清心咒,眼前事物依旧毫无变化,甚至没有一丝波动。难道是现实?五洲大陆从古至今,并未听说过有这样一处地界有这样的人存在。
仓邈眼前是一个小小的城池,之所以说是城池,是因为看上去,从外廓到内廓,从城墙城门到亭台楼阁,从商贾宅院到杂市杂院一应俱全,街道四通八达,不时有人穿行其间,甚至有一处集市,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城正中间有一座高台上搭建了一座宫殿,青红砖琉璃瓦,从外面看甚是庄严肃穆华美异常,不时有穿着铠甲的人在高台之上的巡逻,腰间佩剑,头上戴盔,八人一队,很是威风,而宫殿大殿中,不时有宫娥端来送走,似是正在开办宴会一样,忙得不亦乐乎,脸上也洋溢着美美的笑。
但为什么说他是小小的城池呢,是因为这一整座城,就矗立在他面前不到一步的距离,仓邈量算了一下,自己步子迈的大一点的话,两步就直接从这城池之上跨过去了…如此的小城,五脏俱全,人头攒动,人小到几乎看不见,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了,怕眨一下眼,自己就醒来了,若这是一场梦,还没来及研究就醒了的话太亏了。
而仓邈惊讶之余,感觉脚腕上微微刺痛,遂低头一看,五个小人正拿剑砍着师叔的脚腕,剑虽小,锋利异常,他的云履靴这么一片刻的时间就被砍穿,r_ou_也被砍了好几刀。仓邈一惊,猛然退了一步。仔细去看地上砍他的人。
这五个小人儿比城里的人大很多,相对来说,他们有城门楼那么高,穿着与五洲大陆之人无异,五官清晰与人无异,除了一双耳朵尖尖,有点像小芽儿的耳朵。那么说,他们也是妖精喽?仓邈正在想着,一声悲天抢地的哭声传到他耳朵里:“就是他,就是他踩死了我家麦穗儿!就是他!我们抓他去见老祖宗!抓住他!”
仓邈一听这话,再联想刚刚的惊呼,不会自己真的踩了人吧?低头一看,可不嘛!自己把一个小男孩的腿给踩断了。这小男孩与其他人一样,只是身量只有其他人一半,白净的脸上现在痛苦的扭曲。他也是蒙了,自己刚刚被雾气旋风一般转的头晕转向,哪里知道自己会出现在哪里?又哪里知道此处是哪儿,为何会被送来此处停留…这好巧不巧的降落竟然就惹了祸。
咋办?仓邈脑筋急转…没办法啊……这不是师门,闯祸可以跑;这也不是赖子的地盘,闯祸可以耍赖…看那地上躺着的少年,腿被踩的整个扁在地上,却未流一滴血,不,仔细一看,他是流血了的,他的血是透明的,略带银光,流出来并不显眼,让仓邈误以为他并未流血。少年的小脸儿本就白皙,现在更是疼到惨白。他黎仓邈就算再不是个东西,也不能见死不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仓邈捋清楚了眼前事,就知道自己被“被闯祸”了,纵然如此,也赶忙道歉。说着就要上前去捏起来地上的少年,走近一看,那几个砍他的小人儿,也真的只有小芽儿那么大。地上的少年只有半个手掌大小。
“杀人凶手!你离我家麦穗儿远点!”那尖利的声音再度响起,一直站在麦穗儿旁边的女人厉声吼道。看起来应该是麦穗儿的娘亲。
“不是,我是想救他,不能再让他在地上趴着了。”仓邈听自己被叫杀人凶手也不高兴了起来,“我把它先抓起来,一会儿找着我家姑娘,他的腿就能治好了,我家姑娘可是生筋壮骨的良药!你们总不能叫他在地上趴着吧!”
“什么!你还要把他抓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要抓走我家麦穗儿啦!快来人啊!救命啊!”那妇人断章取义,只听到了仓邈说要把麦穗儿抓起来,却没理解到此抓非彼抓,仓邈只是想把麦穗儿从地上拿起来,放在手里会舒服一些。结果,众人一听妇女如是说,纷纷剑拔弩张,其中一人更是拿出了号角呜呜的吹了起来,城里宫殿上角楼里的士兵听到了警报声,便敲响了警钟,城中之人瞬间躲避了起来,城门前,不过片刻便集结了大批军队,虽是小,但可称之为浩浩荡荡,装备齐全。就听领头的将军一声令下,大军从城门鱼贯而出。奇的是,原本微不可见的小人儿,从城门出来后瞬间变成了城门楼般大小,显然这座城本身就是一个空间结界。一整个军队从城门全部走出来之后,也是排开了不小的阵列,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正牌军队。纷纷拿剑对准仓邈。
仓邈看的是目瞪口呆,哪里有心情管这军队是不是针对自己的。然而下一刻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军队领头的将领,什么也不问,二话不说下令放箭,□□手听命齐齐发箭。仓邈原本还想笑,小小的箭,小小的人,能有多大威力?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箭在半空中便发生了变化,原本不足一个指节的箭身,只听箭声呼啸,在飞来途中不断变大,待到得仓邈面前,已似正常箭般大小。重要的是,此箭速度极快,箭头尖而锋利,杀伤力极大,仓邈赶忙抽出寒情打开剑花弹开了近身的□□。躲过第一批箭,他再也笑不出来了。纵身一跃,退了三丈远出去。
“我说你们讲理不讲理?”仓邈有些恼火“我只不过是想救他!”那边却没有听他言语,继续放箭。□□来势一次比一次迅猛。仓邈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得拿出真本事了,不然一会儿就得被s_h_è 成刺猬。
他灵力急催,寒情剑剑光大胜,掐了个剑诀飞身迎箭而上,巧妙的穿过箭和箭之间的空隙飞身准备去擒那将领,就在这时,一道碧光远远s_h_è 来,仓邈回身一防,这是碧光剑的剑气。
“哥?”仓邈抬头,见少卿凭空出现在城门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刚刚少卿定是在这城里。
“多谢尊客出手,但下次请不要多管闲事。”为首的将领对少卿一拱手,虽说是感谢之词,但说的甚是不悦,言外之意是指责少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少卿也不生气,淡淡的说“多谢莫将军,我是来接我师叔进城的。”说着,手上拖了一个小人儿出来。
这个小人儿穿着华丽,面容美丽,是个女孩子,声音微甜,淡淡的说:“莫将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此人是我们尊客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你为何对他□□相向呢?”
“回禀公主,此人杀害我族中之人,我等例行公事,杀他以寄族人在天之灵!”那莫将军不卑不亢高声道。
“我什么时候杀你们人了!”仓邈听到这,不满的大叫“我刚刚是被雾气带到这,不小心踩了他!我还要把他带去疗伤!岂料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
“你?你刚刚不是说要把我家麦穗儿抓起来么?”刚刚断章取义的妇人此时跪在一旁,颤抖着声音说。
“我说要抓起来!是要把他抓到手上!让他舒服一点!你们都什么人啊?不听人讲完话的么!?”仓邈一听那妇人说话就来气。
“既然是误会,莫将军,军队收了吧,今日我忘忧城来了几位贵客,普天同庆,叫大伙儿回去吃喝休息吧。”那坐在少卿手里的公主轻轻的说着,居高临下看着莫将军,一股淡淡的威严油然而生。
“是,末将遵命。”莫将军领了命,率领众士兵又从城门有序的进入。就像刚刚只是一场闹剧一样。仓邈歪着头莫名其妙。
“贵客莫怪,我们这莫将军人虽鲁莽,却不是什么坏人的。”公主瞧见仓邈的样子,略略觉得抱歉,小声的解释道。
“没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仓邈也未真正放在心上,随口一答便转头问少卿“哥,妖精在你那儿么?”
“阿妈找我什么事?”少卿还没说话,小芽儿从少卿脑后飞了出来。
“快来,救救这个人!”仓邈看到小芽儿,高兴的说道。
“这人怎么了?”小芽儿飞到麦穗儿身边转了一圈,明知故问道。
“被我踩了一脚。”仓邈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说。
“啊?阿妈闯的祸啊?”小芽儿又是故作惊讶一般张大了嘴“那凭啥让我帮你治?”
“你要啥,直说。”显然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仓邈已经完全摸清楚了小芽儿的套路。
“阿妈真是爽快。让我想想啊。”小芽儿小眼直放光,漂亮的脸蛋儿笑颜如画“阿妈就把你的头发给我一缕就行了!”
“我的头发?你要我头发做什么?”仓邈一头雾水。
“要你管,你给不给。”
“给…随便拿…晚上回去随你割。”
“嘿嘿,成交。”
此时趴在仓邈手里的麦穗儿一听仓邈为了救他,会被别人割,一下子着了急。挣扎着起来,弱弱的嗓音说道:“不,不用治我了,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