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筠寒笑了笑,走上前去,对着仓邈深深一揖“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仓邈莫名其妙还了一礼。
“这伙儿票贩子我盯他们很久了,一直没抓住他们,这次多亏了公子,才对他们一网打尽。”梁筠寒微笑着解释道。
仓邈这才听明白,原来误打误撞帮了他的忙。“没什么,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想打他们而已。并没有在帮你。”
“哈哈,公子真是快言快语。既然是与票贩子起的争执,想必您几位都是为了决赛的票吧?若是不嫌弃,不如决赛时,跟我坐在一起如何?”梁筠寒依旧满面春风,一颦一笑都是风情,微笑着说。
仓邈一听梁筠寒邀请他与他坐在一起?那可是特等席啊!离赛场只有几丈远!想必灵官儿的羽毛都看的清楚啊!不觉喜出望外“你说的可是真的?”
梁筠寒呵呵一笑“当然,你们几位啊?”
“三个!”
“三个?”梁筠寒略一奇怪,“这不是只有两人?”
仓邈听他说的奇怪,一回头,发现郭导正在悄悄的躲到人群中去,遂上前揪了他回来。梁筠寒一看,略一惊讶,“郭兄?”
这下仓邈就奇了“你们?认识?”后来一想,也对,世交…
郭导好像有点局促,对梁筠寒点了点头“筠寒。”
梁筠寒原本是一派的云淡风轻,见到郭导却变了副模样,高兴的上前拉了郭导的手“郭兄既然到了榕锦城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了几张票子整出怎么大声势!要早知道是你,我一早就安排你们在我身边了!”
郭导被他拉了一个趔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皱“我只是路过,不必要去打扰你。而且你也是来办公事,没理由去打扰你。”
梁筠寒瞧着郭导语气冷冷面色淡淡,有一瞬的伤感爬上眼角“你还在生我气么?”
郭导推掉了梁筠寒的手“梁公子多虑了。今日多谢梁公子,我等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仓邈和少卿交换了个眼神“有事情!”然后也跟梁筠寒告了辞。临走前梁筠寒问郭导住哪里,郭导并未搭理他,仓邈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指了指远处榕锦客栈高高的匾额。梁筠寒满脸的感激目送他们三人离开。
傍晚就有小厮送来了梁筠寒准备的请帖,说明日凭请贴保证一路畅通无阻,仓邈就感慨,还是有个土豪朋友的好啊。自己出身仙门崃山,却不见得有人家天墉城的梁姓管用,为什么呢?有钱能使磨推鬼啊!
第24章 日常十七
仓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哥在旁边似睡熟了一般,呼吸平稳安详。
他在想他白天干的蠢事。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这也是侥幸之喜,自己一时冲动拿钱买票不说,还一股脑儿把人打了,虽然那些人该打该收拾,但方式方法太过生硬冲动,若是出个什么意外,又得哥给他收拾烂摊子。一想到这,仓邈就想捶胸顿足。
明明知道遇事冲动暴力是解决不了的,却总也改不了这老毛病,梅天总说:“你不听,就害得少卿替你领罚。”想一想这么多年,哥替他领的罚,收拾的烂摊子数都数不清楚了,也曾因此遇到过无数的险境,虽然都逢凶化吉,也总是惊心动魄一场。
到了今时今日,他还是不知悔改这一点叫他自己都觉得羞愧难当。伸手轻轻碰了碰少卿熟睡的脸颊。
少卿轻轻睁开眼,转过身面对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盛满温柔。
“哥。”
“嗯。”
“…”仓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睡吧。”少卿伸手拉了拉仓邈身上的被子给他掖了一掖被角,淡淡的说,然后又转身平躺了回去。
仓邈咬了咬嘴唇,手在被子里捏成了一团,又轻轻开口叫他“哥。”
“嗯。”这次少卿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仓邈似下定决心一样,双手重重的捏了捏,问“你不生我气么?”
这下把少卿问的莫名其妙,重新侧过身来,看着仓邈孩童般仓皇失措的脸,温柔一瞬间溢满整个房间。他淡淡的笑了,笑的那么满足,他伸手轻轻的把仓邈揽在怀里,拿手理了理仓邈睡乱的头发,露出来光洁饱满的额头,蜻蜓点水一般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淡淡的说:“我为什么生气呢?”然后把下巴抵在仓邈头顶,把他整个人都环在了自己的臂弯内。
仓邈被少卿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以对惊的不知所措,他的哥,这是他的哥啊?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人了?是的,此时的仓邈的脸已经红的像熟透的番茄,他自己感受的到自己脸上的热度。他低头蹭了蹭少卿的胸膛,单薄的睡衣上,传来少卿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特有的青Cao香,让他想起了年少时的一些往事。
那年他十四,少卿十五,他不记得那是他第多少次离家出走,他只记得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在后山半山腰上的农户地里偷了几穗玉米,拖着少卿一起架火烤玉米,没想到山风呼啸,吹走了火星点了半山的山火,烧了半山的庄稼,所以回到师门,梅天又拿他的错罚了少卿。他总也想不通,梅天这份老顽固,为什么总是不能正视他的问题呢?该受罚的人是他!梅天却说“作为晚辈不劝谏长辈,还跟着胡闹理应受罚!”所以他一赌气又走了。可怜少卿挨了板子还要带着伤一路追出去。
其实并不是少卿没有劝他,少卿说:师门里什么没有?师叔为何要来偷玉米。仓邈却说:你懂什么?这叫自给自足,我自己采的自己烤熟的自己吃起来才香。少卿就无奈说他这是什么歪理邪说?但嘴上虽说,却由着他忙活架火烤玉米。后来虽然半山被烧了,他走时依旧没有忘记在农户家门前放上一袋钱贝。
仓邈就那么一路狂奔,也不辩方向,奔着奔着就到了一处海滩。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落日将余晖洒向大海,在远处的海平线上映出一道余光。虽是傍晚,看起来却异常温暖。仓邈站在海滩,看着落日,竟就那么看呆了,以至于身后出现什么人他都完全没有察觉。然后他就被人一棍子打在后脑勺打晕了装麻袋带走。
少卿是一路追到海滩的,但他却迷茫了,师叔应该在这,但又不在这,这是为何?
仓邈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的已经不是崃山的校服,那是一件米黄色的绸缎睡衣,满屋子的青Cao香异常好闻。这香味不似普通的Cao香带着略略的涩味,这个香味淡淡的,清新异常,哥应该喜欢,他不自觉的想了想。又环顾了四周,这是一件富丽堂皇的房间,可以用奢华来描述。宽大的床,丝绒的羽被,摸起来又轻又软,床的四根柱子是用黄金镶了边儿的金丝楠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踩上去的脚感一定不错,仓邈看着想下去试试。四周的墙上挂了几幅画,几盏金灿灿的壁灯,一柄剑,他的寒情。头顶高高的天棚上吊着一盏水晶吊灯,中间襄着明珠,散出来的光熠熠生辉。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高高的肿起来一块,轻轻一碰疼的他龇牙咧嘴。他又皱起眉头,这是哪儿?就在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小仕女,见到仓邈端坐在床上,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惊喜的跑了出去,嘴里一边念叨着:“夫人!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仓邈被她吓了一跳。还没多做反应,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人从门口鱼贯而入,先是几个老妈子打了帘子,进来几个年轻漂亮的仕女,立在门边,然后又有几个更年轻更漂亮的仕女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面容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一进来就急急的来到仓邈的床边,一把把仓邈抱住,嘴里不住的喊“我的儿啊,我的儿。”
仓邈被喊的一头雾水,努力推开了那个女人。“夫人,你叫我什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美丽的女子被仓邈推开,略不解的看着他,似在问“我儿为何将母亲推开?”但听到仓邈叫她夫人,又问她是不是认错人了的时候,眼泪就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仓邈一看这下糟了,自己有惹哭小女孩儿的本事,没想到连女人可以?
“别别,夫人你别哭,你别哭,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你别掉眼泪啊。”仓邈摆着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男人,高大,英俊威武。一群人见了他纷纷跪了下去,齐声道“主人。”
“主人?”仓邈心里更加糊涂,什么情况?
那男人一看美丽的女人站在床前哭泣,皱了皱眉上前去把女人揽在怀里:“夫人。”
“老爷,我们儿不认得我了”女人哭着说。
“怎么会呢,儿子只是在外时间久了,一时生疏也是在所难免,夫人先回房休息,我来跟儿子说两句话。”然后就叫仕女把那美丽的女人又簇拥着带出了房间。只留下了自己和坐在床上的仓邈。
“让小公子见笑了。”那个主人态度异常和善,英俊的脸上藏不住的威严。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仓邈开门见山,意思说他把夫人惹哭了,但他真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公子不必自责,我夫人她…”那人说到这略顿了一下“这是老毛病了。”
“那,我为何会在这?”
那人看了看仓邈疑惑的脸,淡淡一回手说:“公子是我派出去的家丁带回来的。”
“是打晕了带回来的。”
“………”
“那你们为何把我带回来?这是哪儿?”
“这里是中洲海上的一个小岛听篌岛,靠近沁洲,也算是沁洲大陆的一部分,我是这儿的主人。我姓杜,大家都叫我杜先生。至于你为什么到这儿。”杜先生说着又顿了一下“是我叫他们带你回来的,因为我想认你做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