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侯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深深的不屑:“拜托给我??你难道不怕我杀了梁筠寒那小子?”
第28章 日常二十一
灵官儿听到龙侯的笑言,停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龙侯,沉默不语。
龙侯也看着他,不说话。良久良久的对视,久到蹲在墙角的仓邈脚都蹲麻了,那边灵官儿似乎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这次龙侯追了上去,还一边说道:“怎么?我说中了你的心事?自从我找上了那小子,你不是防我跟防贼一样?这次怎么这么乖乖的走了?”
灵官儿不说话,也不理他。
“那不是你最在乎的人么?!这么多年!你眼里不是只有他么!你就这么走了!难道就不在乎我杀了他么!”龙侯越说越激动,上前拦住了灵官儿的去路。灵官儿淡淡的说“你杀不了他。”
这几个字把龙侯彻底激怒了:“我杀不了他?!你如何知晓我不行?!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追着你屁股后面跑的小破孩儿?你以为我不敢么?这么多年你还了解我多少?!我告诉!你今日走了!明日就准备为他收尸吧!”
灵官儿被龙侯拦住了去路,听到龙侯激动的话,骄傲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轻轻的说了一声“龙官儿。”只这三个字,让龙侯彻底抓狂了,他狠狠的揪了灵官儿的领子,把灵官儿逼到了另一边的墙角,咚的一下把他压到了墙上。
龙侯清瘦,但身高比灵官儿还要高出半掌,灵官儿身材匀称美好,仓邈略略吃惊,这龙侯手上的劲真不是一般的小。
龙侯压着灵官儿,怒声吼道:“不要叫我龙官儿!我是龙侯!以前那个龙官儿早就死了!在你跟着那个小子走的时候!就死了!”
灵官儿听到龙侯的话,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痛苦表情,他淡淡的看着龙侯,眼里满是愧疚。
龙侯看着灵官儿的眼神,手上狠狠的加了力道,压的灵官儿微微的皱了眉“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不是最爱你那一身彩羽么?!你不是最骄傲的么!我今天就让你身败名裂!我今日就让你再也骄傲不起来!你为什么不恨我!你为什么不恨我!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那时是我亏欠了你,今时今日,我只希望你开心就好。”
“我开心就好?!呵!从你一去不回之后!我的心就没了!”龙侯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悲凉,“你说过你会陪着我!你说过你永远不会放弃我!你说过!可你却跟那个小子走了!一走就杳无音信!你个骗子!骗子!”
灵官儿眼里依旧盛满痛楚:“龙……侯。”他叫了他龙侯,“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旧事重提。”
“旧事重提?!原来,我在你心里,早已是旧事。”龙侯突然放了手,愣愣的重复着旧事两个字。然后转身走了。一步一步蹒跚而行。
灵官儿靠着墙,仰头把头抵了墙,月光映照了两行晶莹。良久,他才缓缓的朝反方向走了。
仓邈在墙角听的震惊异常,原来龙侯是喜欢灵官儿的啊!但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令人发指。梁筠寒的声音清淡的响了起来。
“龙侯原来叫龙官儿,你也看到了,他是无色鵸鵌,生下来就被丢弃,因为他活不下来。
是灵官儿养大了他。但即使养大了,也是羸弱难活。
灵官儿其实是我几年前从别人手里买来的。那时候的他带着龙侯,过的很辛苦,他一刻不肯离开龙侯,没有比赛的斗j-i就是废物。所以他跟龙侯生活在最低级的圈笼里,没有人愿意买一个带了拖油瓶的废物。直到我看到他。
那时候我去挑新的斗j-i,我一眼就被灵官儿那骄傲的眼神给吸引了。即使当时的他毛色暗哑,嗓音沙沉,但他眼里闪着光,闪着一股王者之光。”梁筠寒说道灵官儿,眼里充满了色彩。“但他却不肯跟我走。无论我给他什么条件,他都不肯跟我走,直到我许诺他,为他替龙侯治疗。”
他说到这,仓邈貌似听出了些端倪。
“没错,灵官儿和龙侯之所以可以化形,是我派人找来了千年妖魔的内丹,强行为他们催生的。因为只有这个洗血换髓的办法才能让龙侯痊愈。但这个过程却异常痛苦。灵官儿为了能让龙侯少一些痛苦,让我在他身上进行了无数次实验。直到他觉得龙侯不会有过多痛苦的时候,才肯让我的人去治疗龙侯。龙侯是成功化形了,灵官儿却伤痕累累,他求我带走他,因为他不想龙侯知道这一切。他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年。”梁筠寒说道这里已经不用再解释了。仓邈深深的皱了眉,灵官儿哪里是心里只有梁筠寒,他明明心里只有龙官儿!
“半年前龙侯找到我,他说他要成为斗j-i,那时候的他很透了化形的痛苦和离他而去的灵官儿,他以为是灵官儿厌倦了贫苦的生活,他认为是灵官儿背信弃义离他而去,才让他落入歹人之手,经受痛苦。然而他却不知道,灵官儿所承受的,又岂是他的十倍百倍。他一心要报复灵官儿,半年来他不断挑衅灵官儿,直到大赛前,他要灵官儿跟他赌,输了的必须离开我,离开斗j-i界。灵官儿只希望龙侯好,他说什么,灵官儿都会顺着他。”说到这,梁筠寒深深叹了口气。
仓邈也跟着叹了口气:“唉…灵官儿如此的情义,龙侯又怎会知晓”
“是啊,怎会知晓。”梁筠寒也跟着又叹了口气。
“不知道他们以后会如何。”仓邈接着又叹了口气,话语里满是惋惜。
“唉,不知道啊。”
就在二人你叹一口气,我叹一口气之时,头顶忽然传来少卿冷冷的声音,低沉而恐怖:“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但我知道,如果你再不放手,你的胳膊就要离你而去的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了。”
梁筠寒忽然想起,刚刚从背后捂了仓邈的嘴把他带到墙边蹲下之后,为了不发出太大声响,就一直搂着仓邈那么蹲在一起,此时少卿冷冷的声音响起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动作貌似确实不好。
仓邈也是一直没太在意,直到听到哥的声音,才忽然意识到,梁筠寒竟然一直搂着他!他霍的站起来,肩膀磕着梁筠寒的下巴,梁筠寒冷不防被磕,狠狠的咬了舌头,疼的泪花直冒,蹲在地上直哼哼,指着仓邈直叫“谋杀。”
少卿把仓邈拉到身边,拍了拍他衣摆上的尘土说:“以后晚上不要一个人出来,被不三不四的人占了便宜自己都不知道。”
梁筠寒还未站直,听到被人称作“不三不四的人”心里无奈的笑了笑,这…醋意大发的人,惹不起啊。“梅公子放心,我对他这样的豆芽菜没兴趣。”
仓邈一听自己被叫成豆芽菜,刚想骂他是白耗子,却听少卿淡淡的说:“梁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希望梁公子自重,嘴上说的好听,最好不要心口不一。”
梁筠寒气结,尬笑了一下,一拱手转身走了。
仓邈还高兴的冲他背影比划着,被少卿一个冰冷眼神给冻成了小绵羊。嘿嘿一笑,悄声说:“走吧?回客栈?”少卿不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们房门前自然还是堵满了人,二人又从窗子跳了进去。郭导也来敲了窗户,提议半夜悄悄离开。
一行三人御剑而行,榕锦城的灯火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就离了榕锦城十几里远。月亮洒下清辉,照亮了前面的路,照亮了三人的脸。
“这里距下一个城镇还有半天的路程,估计到了就后半夜了,到了那里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天再走。”郭导御剑带路,扭头对行在左侧的少卿说到。
仓邈一听就奇怪了,刚刚明明郭导来说要走,以为他决鸣山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早早赶回,可没想到这会儿又说可以在下一个城镇好好休息。
忽然他觉得身后的虚空中有一丝奇怪的异动,但他回头,却什么也没有。他奇怪是不是自己睡少了出现了幻觉,不一会儿,又是一丝。仓邈脑筋急转,他突然就笑了,靠到郭导旁边问道:“我说,你是不是要躲梁筠寒,所以才提议先走?”
郭导看了一眼仓邈,虽然面对着他,眼神却飘到了一边,“没,没有的事。”
仓邈瞧见他的反应,知道了自己猜对了,遂回过头对不远处的虚空喊道:“行啦,你出来吧。他不是为了躲你。”
郭导回头,却发现空无一人,奇怪的看着仓邈,想说,你在跟谁说话。却听见身后虚空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随后一个熟悉的人影渐渐在虚空中清晰起来。原来梁筠寒用了隐身法宝跟在了三人身后。
梁筠寒依旧穿着白天的白色套装,月光在他周身撒下一片光晕,他笑了笑,说:“黎公子果然厉害啊。”
仓邈一听,撇了嘴看着他,心里念叨:开什么玩笑,你的法宝,如果不是故意露出破绽,能让我知道?明明就是你故意为之。梁筠寒瞧见仓邈的神色,微微一笑,立起食指在鼻子上摸了一摸,示意他:不要拆穿我。
仓邈白了他一下,说:“你最好不要跟着我们,你那走到哪儿都自带的光环,一群人跟在你身后,我这人虽然很吵,但是我很不喜欢别人吵我。”
梁筠寒又笑了一下“黎公子放心,行走江湖,□□法宝自然也有的。断不会有人跟着我们。”
仓邈又瞪了他一眼。心里默念土豪,然后轻飘飘的回到了少卿身边,留下郭导和梁筠寒二人世界。
郭导自从见到梁筠寒现身,脸色就一直黑着,黑夜里月光清白,却照不亮他的脸。“你找人跟踪我?”
梁筠寒尬笑了一下:“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是贴身保护,贴身保护。”说着小心的看了郭导一眼“而且,就郭兄的习惯而言,就算不找人保护你,我也猜得到你一定会今晚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