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结丹、元婴、化神,普通人要度过这些阶段,最快也要十数年,可他仅用了八年,不用任何丹药,便修炼到了化神期,修炼速度远超常人。
这期间,随着境界的提升,师父也给了他不少适用于各个阶段修炼的书籍,并允他进入太虚宫的藏书阁,寻找自己修炼所需的书籍。凭借着这些书,他将法力从筑基期的气液态修炼到了结丹期的固态,真正做到将法术运用自如。
当他度过结丹期的天劫到达元婴期时,他的魂魄可以自由离体,施展法术也更加随心所欲。
先前他使用法术耗费的是自己的真元,但一个人的真元毕竟有限,使用起来诸多限制并不甚方便,如今到了化神期,他可以调动外界力量为自己所用,真正做到随心所欲地施展法术。
而到达化神期的这八年里,旁人视为鬼门关的结丹期天劫他都轻轻松松过去了,但唯一让他感觉棘手的,是他的心魔。
修仙讲求清心寡欲,可他却并没有。
他本来每日做梦不得其解,后来偶然在藏书阁看到一本书,讲的是男子之间的事,语言优美,还配了不少精美的绘图,这才恍然大悟,发现了新天地一般,沉迷书中所绘不亦乐乎。
但过后,他又开始迷惑起来,真元是肾所藏之元气,修炼、使用法术都需要耗损真元,是一个人修炼之根本。
他每日做梦,都将真元泄了出去,那他是如何提升境界的?
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明白修炼的真正意义。
刚开始他修炼,是为了能与师父一起睡觉,修炼期间,他见不到师父,师父也没来看他,导致他心中郁结,修炼有阻,甚至做梦泄了真元,而当看到师父来看他的时候,他心中的郁结又散了,可他还是日日做梦,而且真元损耗一日比一日多,可修炼速度却是没受多大影响,但没受影响不代表问题不存在。
终于,在他从元婴期到化神期最后一步时,他沉迷梦境,滋生了心魔。
他梦里那些千姿百态的,都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人,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沉迷。
当他被这种感情折磨得奄奄一息、九死一生之时,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感悟了自己的道。
他的道,就是师父。
自从那日废墟前,那人牵起他的手,执念便已种下,再不可回转。
他修炼因师父开始,师父要他好好修炼,他便全力以赴地修炼。
日日做梦,也是因为师父,可这并不能阻碍他的修炼。
因为师父是他源源不断的动力,只要师父在,他的真元便可以生生不息。
他所求,就是有朝一日,能与师父在一起,不惧世俗的眼光,不为世事所纷扰。
他喜欢师父,想让师父也喜欢他。
将这些想明白之后,他的心魔就散了,境界也随之提升到了化神期。
按理说他刚到化神期,境界还未稳固,不该贸然出关,况且化神期仅是半仙的状态,过了化神期,还有问鼎、合体、大乘、渡劫,最后才能飞升。
修仙之路,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今日是他的生辰,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他不想再闭关了,他想见师父,很想很想。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血液,都在诉说着对师父的思念。
八年里,他的每一个生辰,都是跟师父一起过的,不管师父有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给他过生辰,而他,不管修炼到何种境界,也一定会出关跟师父一起过生辰。
仙界的人过生辰,都是整百年整百年地过,没有人每年每年地过生辰,因为神仙的生命实在太长了,每年都过生辰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但师父却为他破例,年年都会为他过生辰。
师父打听到了凡人过生辰的规矩,知道凡人过生辰要跟家人一起过,而且寿星要吃长寿面。
所以,他每年生辰的这天,师父都会叫阿寻去人界买最好的饭菜陪他一起吃。
虽说师父是神仙,不用食五谷,而他也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也不用必须每日三餐,但他生辰的这天,他和师父一定会一起吃饭。
让他最感动的是,这天师父会亲自下厨做一碗长寿面给他吃。
师父那样的人,竟然会为了给他过生辰,学做人间的长寿面,想想他都觉得自己十分幸福。
而且师父每年都会送他一件新衣服作为他的生辰礼物。
说起来师父为什么送他衣服,自从有一次叫师父看见他还抱着师父十岁时送他的衣服睡觉,师父便以为他没有新衣服穿,想要新衣服了,这才年年都送他新衣。
其实师父送他的那件衣服他就穿了一次,之后便没有再穿,每日抱着睡觉,他想,既然不能和师父睡觉,那抱着师父的衣服睡觉总是可以的。
虽然每日早上起来都要用清洁术将衣服清洗一遍,而每次清洗的时候,他都觉得亵渎了师父,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每日都会这样做。
自上次闭关,他就陷入了心魔,已有整整一年未见到师父了,如今他终于突破了心魔,他想将这个喜事第一时间同师父分享。
想到要见师父,他特意洗了个澡,穿上师父去年为他买的白衣,师父最喜欢白色,所以年年为他准备的都是白衣,他对穿什么颜色无所谓,只要师父喜欢,他都没意见。
穿上去后,他发现衣服有些小了,套在身上有些紧绷,他这些年修炼身高蹿得很快,再加上他刻意注意锻炼,早已不是原来那个瘦巴巴的小豆丁了。
他站在穿衣镜前,镜中赫然一个肩宽腿长,眉眼深邃的英俊少年。
将自己从头到脚整理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推开门。
师父此刻应该在哪里?
是在书房看书?还是在卧房睡觉?亦或是在特意为他开辟出来的厨房里给他做长寿面?
他带着雀跃的心情,先来到师父的书房,特意放轻了脚步,想给师父一个惊喜,但当他推开书房的门后,却并没有看到师父。
他又去了师父的卧房和厨房,都没有看见师父,他拿出叶子想联系师父,但是师父并没有应他,师父去哪里了?
当他垂头丧气地从厨房走出来时,就看到了同样垂头丧气走回来的阿寻,阿寻告诉他师父去赴宴了。
楚靳疑惑:“赴宴?”
阿寻道:“今天是西王母娘娘的五万岁大寿,仙界所有的神仙都去昆仑山瑶池赴宴了。”
听此,楚靳的眼神黯了下去,今日是西王母娘娘的大寿,可今日也是他的生辰,师父去赴西王母娘娘的生辰宴,难道忘了他的生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隐藏小剧场:
因为师父是他源源不断的动力,只要师父在,他的真元便可以生生不息。
(邪魅靳哥:师父,徒儿攒了这些年,可都是给你留的……
师父:滚!)
第18章 醉酒
想到这里,他忙问:“师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阿寻摇摇头,道:“帝君今日似乎兴致很高,宴上还多饮了两杯,我本来正跟昆仑山的宫女小姐姐们打得火热,可帝君说今日是你的生辰,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太虚宫,就叫我先回来了。”说起这个他就来气,瞪了楚靳一眼,“都是你这小鬼,没事过什么生辰?!害我都不能跟昆仑山的小姐姐们增进感情!”
听见师父不仅记得他的生辰,还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太虚宫,楚靳心中一喜。
“我现在要去人界给你准备那什么劳什子的生辰饭菜了,你自己老老实实在这等帝君回来吧!”被半路赶回来未能尽兴的阿寻似乎火气很大,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阿寻走后,楚靳便独自在太虚宫大殿等候着自家师父,他等到夕阳西下,日巡星官都快下班的时候,才远远地望见有人影走过来,他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迎接自家师父。
可随着人影走近,他才发现师父并不是一个人回来,身边还有一个人。
只见勾沉怀里抱着一个酒壶,模样醉醺醺的,素来清冷的脸上晕着两团红晕,像是高居冰雪中的白梅染上了妖艳的红色,莫名的勾人,而且走起路来脚步也不稳,旁边一个金袍男人搀着他,不断嘱咐着小心。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搀着师父?他跟师父都没有这般亲密,楚靳心里有些吃味,快步上前喊了一声:“师父!”
勾沉似听到他的声音,自身旁人的臂弯里抬眸,凤目迷离,似是有些闹不清状况,眨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阿靳……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来参加仙宴了吗?”说着,脚步踉跄了一下,两只手同时伸过来。
“勾沉小心!”
“师父小心!”
楚靳伸手想去扶自家师父,却叫那个金袍男人抢先一步,他看向那个男人,眼里带着一丝敌意:“你是谁?”
面前这个男人一身华贵的金袍,头上戴着金色发冠,看起来身份很尊贵,而且有着一双锐利的鹰眼,显得有些沉郁。
从刚才的种种表现来看,他觉得这个男人对师父有企图。
而天帝也同样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对他有些敌意的少年,扶着勾沉的手不由紧了一分,沉声道:“朕乃天帝君华,勾沉喝醉了,朕送他回来,你又是何人?”
天帝?楚靳忽然想到八年前天帝连夜将师父叫去寝宫一夜未归,拳头不由握紧。
他抬头,语气不卑不亢:“我是师父的弟子楚靳,师父现在喝醉了,那么我便代师父谢谢天帝陛下的照顾,不过现在有我在,接下来就不劳陛下费心了,陛下将师父给我吧。”
原来这就是勾沉如此宝贝的徒弟……
天帝沉着眼看着面前的少年,又看了看身旁难得醉眼朦胧的勾沉,收了弟子,竟然八年都不理他,现在他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喉咙一紧,强硬道:“朕不放心,勾沉的卧房在何处?朕要亲自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