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鹇还是他的啰嗦管家,只是回到了以前那种一直笑的荡漾,从不摆脸色的老好人形象。但湛一卿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角色,在边上看的稀里糊涂的,好在他大体上还是清醒的,这闫真摇以前是什么样的他无从得知,赤鹇倒是挺真,只是他从未听说他俩认识,赤鹇也从未提过。至少他还知道这是个梦境,也可以说是个幻境。总之里面的事情不可一概论真,较劲儿就没意思了。
他由着他们发展,很快就看见自己的出现,那个“湛一卿”和闫真摇好了八百年似的,极为熟稔地在一起练剑比武。“湛一卿”睡了,闫真摇就在边上看书给他扇扇子;闫真摇受伤了,“湛一卿”接过赤鹇的药不假他手地给他上药包扎,喂他喝药,吩咐人给他烧水洗澡。
倒是有趣。湛一卿不以为意地看自己的脸对别人笑,身体和别人玩闹。却是津津有味,就差来个瓜子花生嗑一嗑。
====
#论梦的影s_h_è 现实含义是否真的存在#
他不清楚这是自己的梦还是别人的幻境,可看着看着,不知多久了,他竟然开始想象自己和闫真摇真的在一起了会是如何。闫真摇真的会这样对他笑吗?默默盯了半晌闫真摇的睡脸,他想起真实世界里闫真摇和他打架的时候,常常会被他的无赖气的眼角发红,那样的门三儿,是真的好看的,他随时回想起来,都是那么清晰。
湛一卿自己咂摸半晌,说不准是因为这个“梦”还是自己本来就有这心思了,他有点儿担心外面的美人的毒解了没。
算下来他与闫真摇至今已经打了七十九场,各有胜负,按他们之前的百战之约,届时胜绩多者为尊,另一方代表他们那一道输了后任凭差遣。
双方回去商量了之后——其实湛一卿在魔教是被毫无原则遵从的,他同意了事情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回来就签了心魔誓。湛一卿不知道闫真摇回去怎么说的,其实他之前来找自己谈判而不是联盟成立就组织来战也是挺厉害的。总之,正道那边的代表也同意了,各方代表都来签了,魔教这边人少,他和赤鹇再加上山上点出来的几个侍卫侍女就去表态了。
修真界几百年没有一次战争,即使魔教渐兴,也一直算是相安无事,毕竟在湛一卿手底下,魔教可以说没个真正意义上的样子。互有摩擦,但其实也不算多,普通邻里门派之间还不可能一直平和相处呢。而且魔教这边山下还有村子呢,还人烟不稀。
所谓战争的小导火索是那边一个挺多人的什么派继承人看上了赤鹇——其实早些年还追过湛一卿,和另一个大门派的首席弟子打起来了,两败俱伤,怼起来很伤元气,把错揪在魔教身上,渐渐地以他们的人脉才组织了一个破魔联盟。
要湛一卿说,这又跟我攀哪门子关系呢?不过他知道早晚要打,从一堆后来的“魔教人士”慕他威名集结一派,懒得反对懒得管的湛一卿大手一挥就让他们随意了,这群家伙也不恼,喜滋滋地做着成了什么的梦,却一直没有对毫无建树的教主有什么意见也是奇了。大概真的是慕“名”,或是就粉湛一卿这个人,或是有个看上去很不一样的名头就可以了,湛一卿也是很迷,画风不一样沟通不了。
而不管不顾的结果就是,勉强来了个集大成者成了后来的魔教。且这战就已然蓄势待发了。
湛一卿自认杀的人不少,手段也是看心情,真打起来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正派那边平稳修炼发展了几百年,突然要开战很多人也不怎么乐意,尤其是一些方兴未艾的小门派和慢慢恢复元气的大门派,所以这百战之约才能成,两边人真正想开战的都是些傻子。
已经七十九场了,胜负各有。湛一卿是不想输的,毕竟他赢了也不会让正派干啥,底下的人有意见就让他走人——虽然在这里能呆上两年的都是熟知他惰x_ing的人,一般不会真怎么样。反倒是他输了,对面儿的人肯定不会放过魔教了。
还剩下那么二十多场,老实说他不是很担心,因为闫真摇也不怎么想打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还不动声色地输给他。虽然总是像只严肃的小斗j-i,但真正和他对招的人才能看出他没有战意。两人像是约好了一样过个招点到即止。你赢一下我赢一下,有时我赢两次再送人头给你,从结果来看,两人却是常常难舍难分浴血收场,挺能唬人。
多少人就被唬住了,赤鹇还担忧到想让他卖身呢。毕竟战争中止,那心魔誓就没机会兑现了。留一线存着,即使还有下一次全面战争,还能拿出来缓上一缓。
闫真摇是真的厉害,也让他真的叹服。湛一卿偶尔会疑心他俩没有这层身份能成为无话不谈的知音,除此更多是觉得闫真摇是个真有智慧的人。身为他的对手,湛一卿有这么一种感觉,他好像什么都能考虑到,可单从外表,却什么端倪都瞧不见,这是真正的强。
而他无疑是欣赏他的,但也只是欣赏了。他不排斥和他在一起,却没有非他不可的喜爱。更何况,他们都不是闫真摇,凭什么这样想,擅自站在他的角度,牵扯出一堆似是而非的想象?多大脸。
湛一卿漫不经心地把联姻一事前后理完,再一回神,又是一片虚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梦已经结束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松了口气的。而这一番思路历程没有存档,很快就被抛到脑后,只有一个模模糊糊地不会联姻的结论。很快,连那个梦都被继续毫无压力养神的湛一卿忘记了。
但是——谁能告诉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扰人清梦?
眼前这不是闫真摇又是谁!
====
#人有多大胆,世界就多惨——记本文无脑作者如何死在逻辑上#
#差一点就要直接写出被一个梦掰弯的剧情,作者抓心挠肝恨不得逼亲儿子相亲#
#门三儿吾儿,亲妈差点出卖你的小心思,下集你跑吧#
嗯,是这样的。湛一卿神游地好好的,猛地又被吵醒,简直要爆粗。他不耐烦地睁开眼,赤鹇在他边上的椅子优雅地喝茶,喝了一口又转头絮叨,他坐在不知道哪儿来的大殿椅子上,底下乌压压跪倒一片人呜呜咽咽吵得人头大。
湛一卿无语凝噎,随即确定这就是人家设的幻境……嗯,好气哦。
听了又听,才听明白赤鹇还在劝他联姻。
这回他是货真价实的湛一卿了,生无可恋地抬头看天花板上描的黑龙。不知道该如何脱离幻境,怕在梦里被砸死的湛一卿正想顺着梦境安排来个扮演,结果他不受控制地张口就回答说好。
……
好?好什么!?
他回过神猛地看向赤鹇,赤鹇微讶过后就嘻嘻地笑了,让他们魔教的一个爱好练字的大汉李小山拟帖子求亲。很显然,这依旧是个不随他意动的梦,不按他的套路出牌。只是奇怪的是,主角还是闫真摇。
他两眼一闭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而这一闭眼却是两天过去了,场景也换成了他的果园走廊。他麻木地躺在假山山洞里,听着侍女们哽咽地抱怨:“也不知那盟主有什么好,我们教主为他寝食难安,这两天连他最喜欢的枕头都哭s-hi了好几次。”
“啊我们教主……实在是哪里都好啊,可看人的眼光不行,也怪我们,以为那盟主对教主有意,平白给了教主信心。现在可好……呜、我们、我们都是罪人啊……!”
湛一卿被哭声激的简直一身j-i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不敢猜环境主人是想干啥,干脆就躺着,反正自己也会动。
听了几耳朵,联想之前的“逼”婚,他组织了一下后续。大概是求婚的婚书送到了闫真摇手上,他们开会的时候闫真摇拿着这封信气的两眼发昏,誓要铲除魔教,免得被他们继续羞辱。
这两天两人有一腿的谣言也如有神助,他魔教的人上上下下都觉得盟主太渣,辜负我教主宝宝。而外面的人基本都顺着闫真摇的想法,认为湛一卿魔教欺人太甚,辱人清白。当然,如果按人头举手表决的话,魔教是铁定要离场的。
默默被这神逻辑震惊的湛一卿本人,两眼放空,只担心被心理波动影响自己身体的修炼。
更让人心烦的就是现在了。大军压境,他面无表情跟着自己的身体出现在闫真摇眼前。闫真摇看到他出现,原本淡然超脱的脸出现了裂痕,默了一瞬,眼角发红提着他的剑就冲上来了。
湛一卿怀念还有人在边上喊开战的现实。冷静地被刺了一剑在胸口,完美演绎一个真爱要杀我我舍不得反抗只能被刺的痴情形象。可能是他和这身体不太同步,穿胸一剑,没给他多少痛感。
闫真摇冷着脸问他:“还敢说吗?”
说什么?
“我……就是喜欢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