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
居然这么小,对了,还有身体不便。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看异x_ing大多都不太关注下半身的,毕竟面前这张脸实在太吸睛了。
红云飞过,小姐姐们又暗搓搓在心里叹息,小晏同学居然坐轮椅,真是天妒红颜啊!
易乘风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是那小孩儿,长大了,却仍带着当年的影子。
旁人在低声议论什么他没听清,只见王老师向后排指了个临时的座位,座椅间过道的宽度显然不够轮椅通过,晏羽犹豫了下便推着轮椅从教室前门退出去,绕行走廊从后门进来。
最后一排座椅和靠墙的储物柜之间有条一米来宽的过道,晏羽从这里往窗边那个单独的位置过去,易乘风清晰地听见车轮碾过水泥地面发出的细微轻响,晏羽路过了他僵直的背影。
有人起身,帮晏羽将那个座位的椅子挪开,方便他将轮椅推进去。
“谢谢。”晏羽低声对那人说,随即安静地待在位置上,连整理课本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万副校长托着因肥胖而宽厚的声带给大家讲了几句,换汤不换药的老生常谈,听得人耳茧疼。
王老师趁机走到晏羽身边,俯下身问他,“坐在这里看得清黑板吗?你也可以跟其他同学坐在一起,有不方便的地方大家都会帮助你。”
普通座椅不适合他的身体状况,轮椅又太大太占地方,跟同学排排坐对晏羽来说很不现实。“谢谢王老师,我看得清楚,这里就很好。”
易乘风的胳膊被邻桌撞了一下,故意的,他蹙眉瞪过去,刘开迪反而挤挤眼凑过来,“风哥,你跟那个小王子戴的是同一款电子表呢,情侣款?”
“滚蛋!”
易乘风微微侧头,斜着视线瞥了眼晏羽的手腕,SUUNTO防水运动版,月光白,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
当年他的那块不是已经送给自己了吗?为了这块表,他还挨了苏享惠一顿暴揍,也让大姨苏享勤丢了晏家那份工作,现在想起来屁股还火辣辣地疼。
还有,他腿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易乘风抄的那个词是柳永《秋夜月·当初聚散》,没看清的字正好是“宴”,嘻嘻……是不是很有缘分?当然他这次作业铁定是要出错的咯,因为日错了地方……
我们软萌的小晏总即将开始陌生的校园生活了,他会很紧张,因为这会儿他刚刚受伤不久……
易小风:请组织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第21章 3梦
消息不胫而走,如秋风过境,一上午没过完就吹遍了整个校园。
九点半到十点的大课间,十五分钟广播体c.ao结束后另有十五分钟的学生自由活动时间,不少好事者佯装在教学楼门前的甬道上遛弯,眼神往一楼六班的教室里乱瞟。
一六班一入学就到了二层,而本该搬去二层的二六班却仍留步原地,这本身就令人惊奇。
谜底很快传遍了整个高中部,原来是二六班来了个新同学,而且是个坐轮椅的小帅哥,好看到不要不要的,连男的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们班的女生提到这男生,表情简直太精彩了,花痴脸的大姐姐,又爱又怜,像被激活了母x_ing光环的护崽儿狂魔,八卦结尾一概警告好姐妹不许打他们家小王子的主意。
听说七年前晏羽家也在梅川,就是城南那个开工厂的晏家,雇工上千,妥妥的有钱人,富二代。
没人清楚他家当年为什么搬走,如今又为什么回来。
网上还能找到晏羽参加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一张照片,稚嫩的少年身穿黑色西装坐在琴凳上,雪白衬衫探出领口,他微微垂着头,专注演奏。
照片有点糊,一道侧影而已,却不影响他的好看和贵气透屏而出,只系了一粒扣子的上装勾勒出他纤细的腰线,向下是两条笔直的长腿,右脚踩在踏板上。
那是两年前,晏羽还好好的。
易乘风盯着叩叩群里这张照片发呆,手机屏幕黑掉了,图像还晃在脑袋里。
客气矜持的就隔着绿化带远远偷看,教学楼地基高,窗外那片装饰花坛根本不是阻碍。
晏羽坐在六班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视角简直不要太给力。
更有胆大脸更大的,直接溜达到人家窗根底下,推推搡搡,嬉皮笑脸。反正又不是看小姑娘,没啥不好意思的,也不犯法。
窗外有层护栏,再就是两层玻璃窗,就这么点距离和微不足道的隔挡,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
晏羽摊开一本数学习题册刷题,笔尖在纸面上沙沙游走,眼角的余光里都是晃动的脑袋。
如果直线y=kx,且k的绝对值大于1……不对,是大于或等于1……所以有两种情况……
晏羽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这只是道很简单的证明题,分值才6分,他写了五分钟,推导过程一塌糊涂。
拇指在签字笔顶端按了一下,笔尖缩回笔管,晏羽缓缓俯下身,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他们要看到什么时候,怎么还没打上课铃?
“风哥,踢两脚?”二班的体委骆荀站在c.ao场边勾着脚尖颠一只足球,下节课是他们班的体育课。见易乘风没等大课间结束就往教学楼里走,他脚背一绷将球传给了易乘风。
易乘风别着腿用足跟轻轻一磕,动作比花式踢毽子还花哨,“踢个屁,就快上课了。”
足球稳稳飞回骆荀的脚边。
呦呵,风哥什么时候上课这么积极了?
易乘风从后门跨进教室时,刚好看见晏羽枕着手臂趴到课桌上,后脊躬起一个小猫般柔和的弧度,雪白衬衫松松覆在单薄的肩背上。
他没看清晏羽的表情,只瞥见他眼梢有些微微泛红,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窗外又是一阵嬉笑,有人边笑边说,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看一看就不好意思了……
每个教室从前到后都有三大扇窗户,晏羽的座位在最后一扇的窗尾,窗帘是单片的,得从往前两个人的窗边向后拉过来,他行动不便,够不到窗帘。
再说,晏羽也不确定如果自己真的遮住窗帘拒绝围观,那样是不是显得他很矫情。
他不想引人注意,更不想改变别人本来的习惯给人家徒增麻烦。
易乘风胸口突然就烧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他抬手在前面赵柏生的课桌上轻轻一按,身体便灵活越过了一排座位。
又踩了不知是谁的桌子椅子,几步蹿到中间那扇窗的窗边,扭开窗户冲晃在教室后窗的几个人摆了摆手。
那几个人不明就里地走过来,“风哥,有啥事儿?放学约球儿吗,一假期没活动了有点儿难……”
‘受’字还没出口,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矮个男生倏然双脚离地,脸上的讪笑登时烟消云散,他的衬衫领口被易乘风伸出护栏的一只手紧紧抓住,身体蹭着粗粝的水磨石外墙缓缓朝上移。
男生面色惶恐,眼睛瞪大了好几圈,四脚乱蹬,“风哥……松,松手……”
后面跟着的几个也没料到变故突生,有人吓呆了不敢上前,也有仗着平时总跟易乘风一块儿踢球的交情上来劝架,“……诶,闹大了风哥,快上课了,别……”
矮个男生的脸已经向上卡在了护栏的两根钢筋之间,从脖子往上变成猪肝色,吱吱哎哎叫不成声。
外面甬道上驻足看热闹的人目光开始变得肆无忌惮,没有了偷窥小帅哥时那种躲躲闪闪。
易乘风笃地松开手,矮个男生后仰着跌落下去,被人七手八脚地扶住,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狂喘。
“再他妈让我看见谁来扒六班的窗户,我就把他挂在这儿,让他看个够!”易乘风语气冷冷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剜进耳膜。
窗外的几个人瞬间就散干净了,接着甬道上看热闹的也散了,谁没事儿吃撑了去惹一个打架像吃饭一样按顿来的校霸大魔头。
易乘风一转身,撞上晏羽直直看向他的视线,像浇了一头清澈的泉水,火气滋啦啦灭下去不少。
他很文明地走了课桌间的通道,没再跳障碍,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抄数学作业。
预备铃响,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
“刚刚那人谁啊?欠儿巴登似的,揍他活该!”
冯婉悦瞥了眼奋笔疾书的易乘风,低声对身旁的丸子头女生说,“二班那个胡伟俊,真无聊!以后看谁还敢跑来听墙根儿!”
“就是!”丸子头女生愤愤然,继而又小心地向教室后窗瞥了一眼,“小晏同学会不会生气啊,听四班的人说刚还有人举了手机偷拍他……”
“一群神经病!”
这么一闹,三四节的课间果然清净了不少,再没人往六班窗根底下溜达,连在甬道上围圈踢毽子的都很小心不往这边起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