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了,所以以貌取人可要不得。”白玉堂手指一伸,还想再点一下,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庞昱闪过,目露遗憾之色。
公孙先生冷漠地看着两人,等他们互相瞪起眼来,才凉凉道:“你们打情骂俏完了吗?”
白玉堂干咳一声,庞昱红着脸把头扭到一边。
“那我们可以开始查案了吧?”公孙策问。
“好的好的,先生有何吩咐尽管说!”庞昱赶紧陪个笑脸。
公孙策看了他们一眼:“吩咐不敢,就是请二位再去拜访几位高丽的贵人,跟他们喝喝茶,聊聊天,看能不能再问出点什么来。”
“这个没问题,我们马上去!”庞昱连忙拉了白玉堂就跑,公孙先生生气的模样真的好可怕,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白玉堂虽然并不怵公孙策,却乐得看到小螃蟹紧张兮兮拉着自己跑掉的样子,那小模样看了就手痒。
见庞昱跑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白玉堂便用眼神询问他为何停下。
庞昱有些纠结道:“我们……先找谁聊天去?”
“这还用得着犯难?”白玉堂挑挑眉,摸出一抹铜钱,“正面是公主,背面是王子,你扔还是我扔?”
“用扔钱币来决定,你不觉得太过Cao率吗……”庞昱把眉毛都皱成了一团,显然不怎么赞同,“何况还有太子呢?”
“你自己也说过,那太子不论真假,总归是在帮助我们破案的,没什么嫌疑。”白玉堂说,“反倒是崔尚宫想要将火引到太子身上的举动,更能证明他与此案关系不大。”
“那你觉得谁最可疑?”庞昱问。
白玉堂摊手道:“这些人里谁都不简单,光凭可疑是很难确定人选的,必须找到足以佐证的证据,否则再多的推测也不能将真凶定罪。”
“唉,怎么这案子这么复杂啊!”庞昱仰头长叹。
“这还算好的了,起码凶手多半就在这些高丽人当中,逐个排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白玉堂倒是挺有耐心。
“那我们还是先去排查三王子吧。”庞昱实在是不想用扔钱币的方式来决定,果断排版道。
白玉堂把玩着手中的铜钱:“哦?为什么是三王子?”
“因为我不想这么快又见到那个公主……”高丽公主真是一言难尽,再貌美如花又如何,连从前的庞昱都绝不想靠近,更枉论是现在的他。
白玉堂弯了弯嘴角:“如此美人,怎的这般唯恐避之不及?”
庞昱瞪了他一眼:“难道你很想见她?”
“怎么可能,最好的那个已经是我的人了,其他的我看也不会看。”白玉堂眨眨眼道。
这人说起情话来也是挺能豁出去的,庞昱耳朵微红,暗骂一声“油嘴滑舌”,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高丽三王子对朴将军的感情看得出来是挺铁的,不光为他醉酒,还命人做了个牌位,就放在自己的桌案上,也不嫌瘆得慌。
庞昱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崭新的牌位,j-i皮疙瘩都起来了:“三王子这是……?”
“案子还没破,朴兄的尸身无法入土为安,我就先找人做个牌子供起来,聊以慰藉。”王睿有气无力道。
看他那副颓然的样子,只怕也是一夜没睡。
“三王子对朴将军情真意切,想必朴将军泉下有知,也会感到高兴的。”庞昱安慰道。
“他怎么会高兴?”王睿斜眼看了下庞昱,仿佛在看一个白痴,“凶手至今没找到,最好的兄弟还给了他一掌,加快了他的死亡。若换成你,你高兴得起来?”
我这是在关心你,你怼我干什么!庞昱心里憋气,抿抿唇,不说话了。
他可做不到被人打了脸还把另外半边脸也伸过去的事。
白玉堂冷笑道:“若真是好兄弟,如今你该做的是追查真凶,而不是缩在房间里对着一块牌位哭。”
“我没有哭!”王睿怒瞪,“我也想尽快破案,可这案子不是你们开封府的人在查吗!连你们都没有头绪,我又怎么可能查得到!”
“不对呀,不是已经抓到崔尚宫了吗?”庞昱好奇,“三王子不认为凶手是崔尚宫?”
王睿也冷笑了下:“真要是她,怎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等到开封府介入的时候出来?”
“这说明有人忌惮开封府!”庞昱肯定道,“既然如此,先前那个约定也该作废了,你该让展护卫也参与查案,这样效率还能更高一些。”
王睿嘴硬道:“谁说展昭是清白的,在我心里,他嫌疑也不小!”
“你不就是担心展昭发现朴真言的体内带有你的内力吗,如今此事早已暴露,你还不松口?”庞昱没好气地说。
“你们不是很能耐吗,难不成少了一个展昭就破不了案?”王睿牙尖嘴利道,“那开封府的包拯不是很聪明吗,难道他是徒有虚名,实际上那些案子都是展昭一个人破的?”
“你可别胡说,包大人自然是很厉害的!”庞昱反驳道,“只是三王子这般排斥展昭,莫非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睿怒红了脸:“我就是看不惯展昭,不行吗!他把我们高丽的第一剑客打败了,削了我们的脸面,所以我不喜欢他,不行吗!”
庞昱轻哼一声:“所以玉堂说得没错,你对朴将军也不过是表面情深,真要是为兄弟着想,就该摒弃前嫌,让展昭也参与进来,争取早日破案。”
王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内心在争斗。
既想为难展昭,又不愿被扣上“表面情深”的帽子……碰到庞昱与白玉堂联手坑人,心思再活络的人也没有用。
第77章 局中局14
既有王睿肯松口, 王昆本就积极协助开封府破案,高丽公主王月更是凄惶无助没了主见, 只因如今抓到的疑犯崔尚宫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 她又对崔尚宫信任有加, 这个打击对她来说似乎太大,所以对于展昭的加入, 也没有什么怨言或疑惑。
倒不如说,以公主对崔尚宫的深厚感情, 反而还希望有人能来证明崔尚宫是无罪的。
展昭不过等了三天, 就得到了进出行馆的权利,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展昭调侃道。
公孙策瞥了一眼庞昱与白玉堂二人:“你倒是要感谢这二位,若不是有他们说服了三王子,只怕你还要闷个好几天呢!”
展昭微笑着冲两人拱了拱手:“多谢!”
庞昱有几分不好意思, 其实他也只是顺口说的,主要原因还是看不惯三王子这种态度——想怀疑别人就怀疑别人,没有证据的前提下随便给人定罪,也太没有点做客的自觉了。
比螃蟹还要横着走,把京中的纨绔都给比下去了,这可不能忍!
公孙策与展昭都没有当纨绔的经验, 因此不很明白纨绔的心理,倒是白玉堂既好笑又觉得小螃蟹这x_ing子可爱得招人疼, 憋着笑,只嘴角抽了一下。
庞昱赶紧让展昭去摸一下崔尚宫的脉门,看看她的内力跟死者体内的那几道内力有没有相似之处。
展昭轻道一声“得罪了”后当真捏住了崔尚宫的脉门, 崔尚宫非但没有抗拒,反而坐着一动不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两道内力……确实十分相似。”展昭抹掉额头上的汗,“不过时隔多日,展某的判断也未必准确。”
崔尚宫对他点了点头:“大人无需为我考虑,朴将军本就是被我所杀,实话实说也无妨。”
展昭无奈一笑,跟公孙策交换了一个眼神。
公孙先生会意,对崔尚宫道:“既然连展护卫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先跟我们回开封府,明日便会让包大人开堂审理此案。”
崔尚宫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光,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释然。
这模样,还真像是在为杀人之举而忏悔。
可若她当真觉得对不起朴将军,那夜又为何要畏罪潜逃呢?
畏罪潜逃,不是心虚,就是故意出现在人前。
前者从崔尚宫的表现上实在不容易看出来,若是心虚,她绝不会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可若是后者,那么她就相当于是替人顶罪。
普天之下,能让崔尚宫心甘情愿为之顶罪的人,有几个?
待开封府的衙役将崔尚宫领回去之后,庞昱才向公孙策问道:“先生,高丽公主当真水土不服吗?”
公孙策摇摇头:“不清楚,从脉案与面色上看是如此,但我并未替她把过脉,公主只肯让那柳承熙为她看病。”
“这不是很奇怪吗?”庞昱皱眉,“万一柳医官治不好公主,难道她还愿意一直拖着自己的病?”
“这也说不准,有些异族人并不愿意让宋人为他们治病,这也不少见。不过依我看来,公主未必全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不愿让其他医者靠近自己的。”公孙策道。
庞昱惊讶道:“难不成……她是……是有了?”
公孙策还是摇头:“未必,她若是真的有了,只怕现在都显怀了。何况我虽未替公主把过脉,却无意间帮柳承熙把过脉,他如今是元阳未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