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先生我就不知这些年泽国还出了哪个谋士。”诃子笑答。
戚羿见此嘴角一歪,索x_ing凑到诃子耳旁,低声道:“其实他也不能算是泽国的谋士,他是泽国的叛臣,后来又成了炎国的大良造,被如今的炎国国君炎穆赐了车裂之刑。”
“哦?”诃子双眼微眯。
“这题就是他出得。”戚羿耳语道。
“原来是一个叛臣,一个已死之人。”诃子哼笑道。
“叛臣怎么了?死人怎么了?父王给我找了这么多太傅,却没有一人能解开他的题。哼!要是你也解不出,我一样不认你这个太傅。”戚羿冷哼一声道。
“黄口小儿!竟敢对自己的师父如此无礼!”诃子忽地换上一副凶狠之色,与之刚才仿佛判若两人。
这倒让戚羿一惊,毕竟不过是个九岁小娃,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要是我解了这题,太子自当如何?”诃子转了话道。
“嗯?”戚羿闻言一愣,缓过神道,“先生若是解了这题,我这个太子就认你这个太傅!”
“太傅你是自然要认!我要是解了我要你将这些书统统给我各抄一遍!”诃子说着,指向门口一堆如小山高的书册。
戚羿一看这些书,不由吞咽下一口口水,不过心想那些老头们尚且都解不开,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先生定是也解不开了。
诃子端坐于书案前,神情肃穆。
戚羿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只茶盅,正式拜诃子为师。
诃子接过茶盅,喝了上一口,道:“如今我已是你的师父,此生你的前程将握在我的手里。起来!”
戚羿闻言,乖乖地站起身。
下一刻,诃子突地跪在九岁的戚羿面前。
戚羿一惊,忙道:“师父!这是为何?”就要伸手将诃子扶起,却被诃子制止。
“自今日起,微臣的命将握在太子您的手里!”却听诃子肃然道。
戚羿依旧是一脸迷茫之色,不知如何回应。
诃子又道:“刚刚太子给微臣出得这道难题,正是当年微臣还是随王之时所出之题。”
戚羿啊——!地一声正要开口大叫,忽地像是明白了什么,赶忙将自己的口给捂住。
夕阳渐落,已到了晚膳时分,戚羿只觉两手酸痛,那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
从早晨一直到现在,除了喝水上茅厕用了一次午膳之外,他就没离开过这个案桌一步,抄了一整日的书,却也只抄写完了两本。
看着那门口一堆小山,戚羿只得在心内叹气一声。
良久,戚羿按揉着一侧臂膀,偷偷地抬眼看了看前方那个一手端着香茶,一手端着书册,惬意自在的人。
“怎么不抄了?”诃子转了头,看向戚羿。
“太傅……外头太阳都下山了……”说着,戚羿的肚子跟着便叫唤起来,毕竟是个才不过九岁的娃娃,脸也跟着红成了个苹果。
“嗯,原来都已经这么晚了。”诃子合上手中书册站起身,松了松胫骨,道,“你先去用膳吧。”
戚羿一听高兴地立刻站了起来:“谢!太傅!”正要往门外奔去。
却听身后诃子又道:“吃完回来,再继续抄写。”
戚羿终是低着头,叹上一口气,走出了书院的门。
晚膳过后,戚羿回到书院。
诃子命戚羿将刚才所抄的两本书册一字不漏地背与他听,戚羿不解其意,只顺从地乖乖背出,一字不差。
诃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继续抄写。”
此时已经入冬,山中的庙宇披上一层厚厚的银霜。
泽雅穿着一件淡色的袄袍自马车上下来,吩咐身旁的侍卫在原地等候。
通往山顶的庙宇台阶上因昨夜的一场大雪,虽已是阳光大好的午时,却因积雪之故仍是有些s-hi滑,泽雅撩起袄袍小心地踩着步子。
“你又来了。”泽珠并未要转身的意思,依旧背对着来人,只淡淡开口。
“明日就是除夕之夜,所以特来探望兄长。”泽雅道。
“一切都还安好吧。”泽珠转动着手里的念珠,并不在意地问道。
“一切都好,前两月西边的边陲之地虽有些游民滋扰,但如今也已安抚了。”泽雅回道。
“这就好。有炎穆在背后护着你,我自然放心。”泽珠终是转过身,淡淡一笑。
“今日来此,其实是有一事想对兄长说。”泽雅不知如何开口,神色间却是犹豫不定。
“何事?”虽是问句,但泽珠得面色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本应该由我亲自向炎穆确认,但想想若事实果真如此,真要问了炎穆他自然会告诉我,但不免有违他的本意,所以我便启用了曾经兄长安c-h-a在宫中各处的暗子……”泽雅顿了一顿,道,“诃子人在戚国,已成了戚国太子的太傅,还换了一个名字,叫随柯。”
泽珠淡淡的神色间终于划过一丝异色,良久,他跨出步子绕过泽雅身侧停驻在门栏前。
冬日正午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泽珠仰头对上那日光,不自觉地抬起手遮挡,口中喃喃低语道:“今年的冬天比起往年,还不算太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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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除夕之夜,泽国的王宫内灯火辉煌如白昼一般,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合着悦耳的丝竹之声透过宫墙传递到了王宫之外。
都城内大大小小的街巷上张灯结彩,人流攒动,如此热闹的景象可谓空前。
富丽的王城内,此刻却有一人望着这热闹景致,周围却是寂静好似无声一般。
“大王今年为何如此铺张?”老宫人袁德立在国君泽贤王泽雅身后,低首问道。
这位国君今年执掌泽国朝政刚好满五年,五年来一向喜好简朴,不曾有过丝毫铺张。
前任国君泽武王泽珠虽一向喜静,但即便如此在位之时至少在逢年过节,或是诸侯国参拜时都会让宫里热闹热闹,可这位国君的x_ing子却对这些总是漠不关心。
可今年却不知怎么,两个月前却突然改了x_ing子,下令各宫各处要将这新年办得热热闹闹,越铺张越好。
“这样不好吗?”泽雅转过身,面上淡淡一笑道,“公公在这宫里已经多久了?”
“老奴在这宫里已有四十三个年头了,当年月王妃入宫时老奴就在她身旁伺候了。”月王妃便是泽珠的母妃,袁德回忆起往日,不免心中感叹,这四十多个年头他已经经历了泽国三代王朝的更替,不知还能不能熬到第四位君王。
“那兄长就是公公从小看着长大的了。”泽雅淡笑点头,“公公,若是让兄长继续坐这个泽国王位,你觉得如何?”
“大王!老奴不敢!请大王赎罪!”袁德闻言一惊,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下跪请罪。
“公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泽雅一步上前,将人从地上扶起。
“老奴老了,经不起大王这般玩笑了。”袁德站起身,无奈道。
“泽雅并非同公公说笑。”就见泽雅面上虽依旧带笑,但却多了一份肃然,“本王之所以要在此时铺张,自然有本王的用意。今夜是除夕之夜,兄长已经答应回来要与本王一同守岁。”说着,泽雅压低了声音,凑到袁德的耳旁道,“本王打算就在今夜昭告天下,将王位还给兄长。”
“啊……”袁德正要失声叫出,却被泽雅及时捂住嘴。
“此事还不能声张啊,公公。”泽雅笑道。
袁德睁着两眼不住点头,泽雅随即放开捂住袁德的手转过身,继续如刚才一般望着宫城外热闹的景象,而身后的袁德抬手擦去额角渗出的几粒汗珠。
就在泽国举国欢庆新年的日子里,戚国也一样如此。
各宫各处早已布置妥当,一派喜气洋洋之景。
今年是太子戚羿被册立为太子的第五个年头,也是诃子隐瞒身份,改名为随柯成为戚国太傅的第五个年头,本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
但终究有个别的例外,戚国都城的那一所地处偏僻的宅子里,比之平日里的寂静冷清,此时更是越发显得萧条清冷。
仅有的一位厨娘和几个看门的护院都被诃子赶回家去过年,只留下那个今年正好满二十的怡景在身旁。
只因这怡景无父无母又无兄弟姐妹是个孤儿,被炎穆从死人堆里捡了来,成了炎穆的侍从,后又受炎穆之命看护诃子,自然是有国不能回,故而才能留得下来。
“先生为何拒绝戚王的邀请?今夜可是除夕,只有你我俩人不是太过冷清了吗?”怡景剥着手内戚王赐给诃子的鲜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