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泽珠上任之后,前前后后给这边发了好几封的拜帖,不是被退回就是石沉大海。
“等等!”泽珠用一只酒葫芦卡在了门缝之间,“小弟弟,你还小,大人间的事你还不懂。乖,先给我开个门,我有事找你家先生。”
“哼!一身酒气!”怡景捂住口鼻,转过半个头。诃子并未告诉怡景眼前这个王珠就是泽珠,过去炎穆替泽珠办事时,怡景都是等候在外,从未与泽珠见过一面。“先生让我离你远点!你还是快走吧!”
“小弟弟!快点给我开个门!我找你家先生有事!”泽珠一手紧抓着酒葫芦,一只脚伸入门缝死命往里头挤。
“你再如此!我可就不客气了!到时候你腿断了可不赖我!”怡景说着就要用力合上门。
“让他进来吧。”不知何时,诃子已经站在俩人身后,“怡景,你去厨房让吴妈准备些宵夜,我饿了。”
“哼!又想支开我!你一想支开我,就让我去厨房,一个时辰之前才吃过晚饭!”怡景鼻子一哼,不满道。
“那你去前面的街上买半斤牛r_ou_回来,明日让吴妈做你爱吃的牛r_ou_汤。”诃子望着泽珠,那眼中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色。
怡景又哼了一声鼻子,乖乖出门买牛r_ou_去了。
怡景一走,这边泽珠歪歪斜斜跨进门来,一副酒醉之态。
“几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清瘦的样子。”泽珠眯起两眼,盯着诃子的脸。
“你找我来有何事吗?”诃子冷冷道。
“就是想来看看你。”泽珠打了一个酒嗝,道。
诃子皱眉:“来看看我是死是活吗?是不是到如今你都不相信我还没死呢?我不管你来戚国是何用意,如今只要我在戚国一日,就不会让你为所欲为!”
“我来戚国只有一个目的……”泽珠说着,一只手便敷上诃子的一侧脸颊。
诃子淬不及防,拍开泽珠的手,怒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随意摆布的……!”话到了嘴边,诃子又将它吞了回去,只因往事太过不堪回首,他不愿再次提及。
“此时……我还真想对你为所欲为……”泽珠脱口道。
“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讲这番话羞辱与我吗?!”诃子怒道,“他日等太子一登基,你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如现在还是离开戚国的好!”
“哈!”泽珠哈笑一声,脸上却无半点喜悦之色,“如今我是说什么你也不信了!”
“哼!看来今日少傅大人是真喝醉了!等怡景回来我会让他送少傅大人回府,请少傅大人今后也别再来了!”说着,诃子衣袍一甩,就要转身进屋。
泽珠身形一晃,见此赶忙拉住诃子的衣袍:“你……”
“你与我虽同在戚国,同为辅佐太子之人,但终究立场目的不同。”诃子眉宇皱起,又转头道,“如今你的目的我虽还未弄清楚,但你我也不必勉为其难,故意装作亲近的样子做戏给人看!”随即,诃子狠狠甩开衣袖将泽珠推开,几步跨进前方的屋内将屋门紧闭,不再予以理会。
泽珠站在屋外,抬头望着头顶明月,只觉今晚月色格外凄凉冷寂,那原本抓在手中的酒葫芦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酒水被泼洒了一地。
买完牛r_ou_回来的怡景送泽珠回到府中,待怡景一走,泽珠的双眼清明如常,丝毫不像一个醉酒之人。
泽珠走进书房,转身便将书房的门关上。
他端着烛台走至一侧的书架前,抬手转动起书架上的一只白玉花瓶,只见那书架立刻向右侧移动,让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暗门来。
泽珠跨入暗门,那暗门随即合上,跟着书架又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仿佛刚才这书房都不曾有人来过。
暗室的四周一片漆黑,泽珠端着烛台走到前方的一张方桌前,他将方桌上的烛台点亮,再抬头,就见面前的墙上挂着一幅《雪梅傲霜》图,画上一枝朱红色的梅花被积雪压弯了枝桠,却依旧本色不改,迎着风雪傲然绽放。
再往一侧望去,那画上的一角提着两句词:“离愁渐无穷,迢迢如春水。风雪寒彻骨,傲霜迎春来。”,落款处写着“诃子”二字,苍劲而有力。
这是他当年攻打随国废除了诃子随王身份之时,从随国宫中的一间书房里唯一拿回来的东西。
当时这幅画正被摆在书房的书案上,画上的红梅墨迹还未干透,他不知怎么地就伸手去点那画上的梅花,指上立刻沾了一滴朱红色的墨迹,不由皱起眉口中喃喃自语道:“即便你是傲霜的梅花,等到了春日花谢之时,也终究要化作尘土。”
如今,泽珠依旧站在那儿,盯着这幅《雪梅傲霜》图看了许久,口中又是一阵喃喃轻语:“我怎么就忘了你即便化作尘土,也是要护花的啊,而如今这个戚国太子就是你想要护的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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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华夏历360年,戚国十七岁的年轻太子戚羿登上了戚国的王位,而曾经的太子太傅随柯被戚羿封为了戚国的新任宰相。
新王登基之际,免不了朝野更替,同时换上了不少新的面孔。
此时,朝野上下受封的受封,调职的调职,辞官告老的告老还乡,一派忙碌的景象。可唯独有一处不同,似乎完全不受这新气象的影响,这便是前朝的太子少傅王珠。此人像是故意被新王遗忘似得,自新王登基之后,他的官职一直未有丝毫变动。
别人都替这位前朝的少傅大人捏上一把汗,却不知这位当事人好似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关起门来在自己的府里头天天以养花逗鸟为乐。
又到了秋狝时节,刚刚登基的戚王热情高涨,毕竟是个年岁不过十七八的少年,此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班下诏书,不仅要戚国的王孙公子们都同他一起打猎去,还邀请了其他邻国的公子。
“本王听说那个王珠曾是个狩猎高手。”夜晚,戚王戚羿同宰相随柯在书房中议事,刚议论完边疆的战事,戚王戚羿便转了话道。
“是。”一时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戚王话中的意思,宰相木讷地回了一个字。王珠原名泽珠,当年还是泽国三王子的时候,就因英勇善战而被其父王重用。后来经过几番周折之后,成了泽国的君王,如今隐名埋姓委身与戚国。
“本王想这次秋狝之行,也让他一同前去。”戚羿道。
“不可!”诃子闻言,面色一僵,急急脱口道。这位宰相随柯原名诃子,与这王珠有着解不开的渊源。
“怎么,到了今日,宰相大人对此人仍有忌惮?本王自登基之后,故意保留他原有的官职,为的就是让宰相大人在立足根基之前好不受他的影响。”戚羿道。
“并非微臣对此人有什么忌惮,但秋狝之行不可预测之变数实在太多,此次同行之人不仅众多,且还大多是他国之人。万一有人认出了王珠,或是有泽国的人混在其中,到那时不仅微臣恐怕无法再立足戚国,到时候也会危及到大王您。”诃子恳切道。
“宰相大人说得有理,所以本王派人替这王珠稍做了些打扮,且这么些年,恐怕宰相大人也已经觉察到了,这王珠早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无论神情样貌都有了不少变化。”戚羿又道,“若是真有泽国的人混进戚国,有他在手上,本王也有了与戚国一战的借口,岂不是更好?”
秋日天高云阔,围场里的鸟兽已经肥硕,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
行在队伍最前头的是戚王戚羿,他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之上,一侧与他并肩骑行的正是年轻的戚王曾经的太傅,如今的宰相随柯。
他们的身后一眼望去,尽见不到队伍的尾处,此番秋狝之行,可说是戚国历史上最盛大的一次。
围场里锣鼓喧天,打头阵的将士窜入围场,将野兽们纷纷赶了出来。
“宰相大人,我们先来比一比如何?”戚王戚羿兴致高昂,提议道。
“大王想如何比?”诃子笑回道。
“本王与你身旁的怡景一组,你与这人一组。”说着,就见一个人身穿戚国将军的铠甲,面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自队伍的后方骑乘了上来。
诃子看了戚羿一眼,立刻明白了那张面具下的人是谁,回头对怡景吩咐道:“好好保护大王,不可有丝毫闪失!”
一时间,四匹快马一前一后飞驰入前方的林中。
戚王戚羿握起弓箭,先中了一个头彩,s_h_è 中了一只小梅花鹿。紧跟着那个带着狰狞面具的人也s_h_è 出了一箭,s_h_è 中了一只刚从Cao丛里探出头的豪猪。
已经跟上来的怡景见此,也不甘示弱,往Cao丛的另一头s_h_è 出一箭,一只野兔成了箭靶。“宰相大人,怎么一箭未发啊?”戚羿见诃子一箭未s_h_è ,而他们其余三人都已有了
收获,笑问道。
“微臣自小就不善骑s_h_è ,不如跟着大王你们几人身后玩玩便可。就让微臣身边的这位将士,去替微臣争光吧。”诃子道,随即便往那带着狰狞面具的人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