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些芝麻大小的黑点儿,我指着黑点儿确认:“那些便是二殿下的人马?”
“正是。”
随淳阳前来的小太监见状赶忙将淳阳唤醒,淳阳立马从马车里钻出来站在秋风中装忠心。
队伍越来越近,奔腾的骏马翻飞的尘土盖住面前的落叶成了一片沙尘暴。
看着这么壮观的一幕我居然有了种吟诵《从军行》的冲动。
“停。”
悠长的一声过后,前行的队伍戛然而止足见军中纪律严明。
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走了出来。
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身板儿,只是长相……
如本太师所料不差,六年过去元邑长成了个歪瓜。
眉毛成了一堆杂Cao还说得过去,那个鹰钩鼻是怎么个情况?
见那人要下马我和淳阳急忙迎了上去:“殿下。”
那人听了皱了皱眉也不说话径直往后走去,片刻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骑着马淡漠走了出来。
英武的眉毛,好看的凤目,少年骑在马上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浑身隐约散发着股子冷漠。
是了,此人身上依稀有着少年元邑的影子。
淳阳跟着先前的男子一口一个殿下喊着,我绕过那男子走到元邑面前:“微臣在此恭迎二殿下。”
淳阳在宫中多年却是近几年才混到太后跟前的,对于元邑他估计不是很熟即使见过那相貌估计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双凤目往下瞟了一眼语气冷清:“你就是当年的新科状元张有才?”
不错,爹娘觉得越是土气的名字越是好养。
当年爹娘盼着我能出人头地就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土掉渣的名字。
抽了抽嘴角我回道:“正是微臣。”
元邑没什么表情他的目光群移开看向了远处:“想不到如今你都成了当朝太师,手段当真厉害得很。”
他这般说我只得干笑。
我能有什么手段?我能有什么手段?
淳阳反应过来是那黄鼠狼闻到了j-i味迅速凑到了元邑面前一副谄媚的嘴脸:“二殿下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奴才已吩咐人将府邸收拾了出来,殿下这就回府可好?”
元邑将目光移到淳阳面上眼底满是不屑他侧身冲着方才鹰钩鼻男子道:“长尉,我们走。”
淳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脸上的褶子来回抖动,满脸的□□子抖了一地。
回了成王府,元邑去后院沐浴更衣我和淳阳在前厅候着。
“安福,二殿下的x_ing情你可了解?”
安福便是淳阳身边的小太监,安福低下头有些自责:“回公公,安福进宫晚早前又没什么机会在太后身边伺候是以对二殿下不是很熟。”
淳阳一张老脸皱成了个麻花,我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殿下。”淳阳讨好站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茶盏我抬眼去看,一时间有几分愣神。
元邑一身白色锦袍穿得合适,即使穿上如此干净的颜色依旧掩不住他身上那种英武傲然的气息。
他的长袍如樱花,眉眼是那浅潭中的月光好看又优雅,只是眼底有股深深疏远。
元邑身后似是长了眼回头望来,目光与他在空中对了个正着他难得怔愣片刻随即一抹嘲讽浮上眼梢:“太师这般看着本王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十多章了三殿下终于出场了,是个冷淡疏远的主儿,嘿嘿~~~~
第14章 狩猎
拍拍袖子站起来我的老脸端得很正:“回二殿下微臣并无话想说。”
他不再看我带着一行人出了成王府。
送走了元邑我这个差事也算是交了差。
回府上泡个澡早些歇着才是正事。
这一觉是睡舒坦了,第二日本太师算是摊上了大麻烦。
大麻烦的来源正是元邑。
元邑刚回来便找我的麻烦,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没招惹过他。
不过要再细细翻翻找找还真有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是年,也就是本太师高中新科状元的那年。
当今陛下大设宴席款待众臣,将满朝有头有脸的挨个敬了遍我到御花园透气。
是时,宫灯长明,星子漫天。
一时赏月出了神居然没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回身有些猛了那人躲闪不及直直往后跌去,我向前一个箭步将那人扶住。
月影落下覆住那人的面容唯露出一双眸子,一双凤目带着傲气有几分稚嫩。
估摸着是我当时看他的样子有些震惊,毕竟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双凤目生在男子身上,多看几眼也在情理之中。
他用力一推我打了个趔趄后来元邑一言不发扭头便走。
那时本太师还是个旁人眼中炙手可热的择婿对象他必不会多想,只是前几年被元郢那般连累坏了名声。
大约元邑也知道了我一堆事儿,回来之后左思右想觉得当年本太师对他做了不轨之事咽不下这口气这才给我找了个这么大的麻烦。
元邑向陛下进言让我去狩猎。
给出的理由还算有理,他说我朝一向重文轻武于维护国家安稳有弊。是以劝陛下下令让满朝文武勤修骑s_h_è 之术。
秋后狩猎文武百官都应参加,作为文官中极少数会骑马的官员之一元邑建议让本太师做个表率勤练骑s_h_è 之术。
满朝堂上那么多会骑s_h_è 的文臣,为何让我来做这表率,没有刻意在里头怎么可能?
有件事元邑怕是不知道,眼下太后有意拉拢本太师还来不及。他倒好如此行事得罪本太师,有魄力!
元郢听了这事晌午前就来了府上,当然他还是一贯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热闹形容:“太师此番可要当心身子骨,不要急于求成练成个残废回来?”
元郢一番风凉话说得飘然,我一句话堵住他的话头:“三殿下之前教微臣骑马的事不少人都知道。若是此番真摔成了个残废旁人少不了说三殿下骑术不精没将微臣教好,微臣倒是没什么只是不能连累了三殿下不是?”
他瞪了瞪眼又收了回去拿起方才进门时放在桌上的东西:“这是本王送太师的,太师可要好生用着。”他站起来凑到我面前神秘兮兮道,“记得,太师要活着回来,哈哈。”
丢下这么个诅咒元郢扬长而去。
……
心中的拳头早已将元郢打得四仰八叉。
仔细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他给我的是护膝?是怕我摔着?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我张有才这么多年来的噩梦加酷刑。
除了早朝偶尔帮陛下分摊些政事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练习骑s_h_è 之术,不得不说元郢这次算是有用帮了我不少的忙。
时光是流水亦是奔腾的江海,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秋后狩猎的日子。
狩猎前一日,众大臣连同皇家子女都动身去了皇家围场。
是时已是深秋,刮起的风越发地凉了。
宫女太监连同侍卫忙前忙后,扎营的,端茶送水的忙得焦头烂额。
去御前请过安我忙里偷闲在围场内转悠。
明日就要上猎场,猎物多又好猎的地方要记牢,先踩踩点儿是个要紧的。
“怎么?对于明日的狩猎太师很担忧?”元邑披着披风走了出来,眼睛自始至终都没在我脸上停留一下。
我含笑回了话:“同二殿下一同狩猎微臣自是惶恐得很。”
元邑轻嗤一声似是对我这种最低级的奉承很是反感。
我抖了抖嘴角有几分不自在。
远处蓟云正往这边走我稍微提了提音量:“蓟大人。”
蓟云中规中矩踱到我们二人面前清秀的眉眼中是恭敬:“殿下太师也在此赏景?”
“是……”
“太师应是在找猎物多的地方做个标记,这番做对其他人可不是很公平。”元邑截断我的话令人相当不快。
他说话方式不怎么中听说得却全是实话,我笑笑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蓟云指着远处的一处山峦:“那里是长秋山,听闻那里林中时常有猛兽出现明日二殿下可要小心。”
“蓟大人不参加么?”
蓟云冲我淡然一笑:“陛下此次准让下官随行主要是怕出个意外好有人照顾,狩猎的事下官就不参加了。”
心中有淡淡的失落,听闻蓟云看起来柔弱实则是个有能力的,骑s_h_è 什么的不在话下。
不能亲眼见识下他的风姿多少有几分不甘。
待蓟云走远元邑的声音是那敲钟的木奉槌打破了我的一切幻想:“太师还是想些切实际的好,蓟云……”元邑一本正经摇了摇头,“不可能。”
这句话听着有些凉。
夜凉如水,皱了枯叶黄了心境。
“太师,夜深了还不睡么?”阿七站在面前手里拿着块手巾。
我抬眼望过去一时没管住嘴问了句:“阿七,你觉得蓟大人怎么样?”
阿七一副“您的心情我能懂”的欠抽模样:“太师,夜深了明日还要狩猎早些歇息吧。”